第219章
季无虞歪了歪头,
“你我果然,天生一对。”
门在这时被敲响,季无虞挑了挑眉,
“谁啊?”
已经猜出来人是谁的祁言脸色瞬间不悦,
“不知道,先放着吧。”
“人在外边敲门怎么能放着呢?”季无虞觉得他莫名其妙,嚷了声,“进来吧。”
门外的祁澈推了门进来,他手里端着药,笑容却有些僵,
“刚煎好的药,来给姐姐送来了。”
“难为你来做这活了。”
季无虞伸手就要接过,祁澈微微偏了偏,将托盘放在一旁,徒手端起滚烫的汤药,舀了一勺,
“太烫了,我来喂姐姐吧。”
季无虞总觉着哪里不太对,但祁澈的行为却又没什么可指摘的,便也没反驳。
祁言却已然沉了脸,语气倒还算是和善,“你若烫伤了,你姐姐便又该心疼了,还是我来吧。”
祁澈抓着碗的手,却一点没松。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被烫着我就不心疼似的。”季无虞轻笑一声,下巴点了点祁言,“临弈来吧,他那边方便。”
祁澈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碗给了祁言,递过去时眼中满是不忿。
祁言舀了舀朝季无虞嘴里送去,季无虞低头微抿一口后就皱了眉。
“是苦了吗?”
季无虞点点头。
“那我去给姐姐拿糖来。”
“算了算了!”季无虞赶忙拦住了祁澈,转而一把夺过祁言手里的药,捏着鼻子皱着眉一口灌了下去,临了还不忘啐一句,“磨磨唧唧的。”
祁言含着笑接过见了底的空碗,随即放在托盘上,又看向祁澈,似有暗示一般道:
“长痛不如短痛,你姐姐喝药一直这样。”
边说边拿过杯子,递给还在一脸苦相季无虞,“喝点水吧。”
季无虞当即接过饮下,动作行云流水,极为默契。
祁澈酸得牙齿直掉。
“药也喝完了,没什么事那要不回去吧。”
季无虞说完便要起身,祁言给她搭了把手,扶过肩膀时问道:
“要我抱你吗?”
“我是怀了身孕,又不是残废了,哪里走不得真是!”
祁澈便也来上前来扶过她,两人这一左一右,互不相让,偏偏季无虞被架在那,双脚几乎都快离了地,季无虞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你俩别扶我了!我自己可以走!”
两人立马悻悻然地松了手,季无虞自个扶着腰走了出去。
祁言安排了车辇送她,上车前却见着了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那是……宋岁桉?”
在她背后跟着的那二人听着了这个名字,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季无虞却已经朝他走过去,唤了声,
“岁桉,你怎么还在这?”
宋年立马回过头,见到她面色红润不复刚刚惨白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这是出宫的必经之路,我想大人应该会路过这,便在此等候。”
“原是这般,那岁桉是有什么事吗?”
宋年似是很局促一般,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只是……有些担心大人。”
季无虞立马摆摆手,一副极为轻松的派头,“害!怀个孕而已,没什么大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宋年点头如捣蒜,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两人才不过在这交谈一会,那边的祁言便已经走了过来,季无虞想他可能是等急了,便转而对宋年道:
“行,那要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等一下!”宋年叫住了季无虞,见她一脸不解,又抿了抿唇,把头低了下去。
“怎么了吗?”
“我想问大人,‘眉妩’是大人的字吗?”
“对呀。”
宋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这个字取得确实……很适合大人。”
季无虞想起祁言为她取这字时便是在夸她眉好好看,不由得笑了笑,“不过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叫的人也不多。”
“那我……”宋年心有几分期待,“可以这么唤大人吗?”
“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宋年听罢瞬间欣喜若狂又要说什么时却见祁言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祁澈,便立马拱手,祁言拉过季无虞的手,柔声道:
“在这吹风当心着凉,先回去吧。”
“行。”季无虞点点头,又转身对宋年,“岁桉,我们便先走了。”
“好,好……”宋年脸又红了,“再见,眉妩。”
后头两个字咬得极轻,祁言却还是听着了,方才隔得太远看不清这俩说了什么,但能唤出这两个字想来定是自己,在垂拱殿上脱口而出惹的祸。
顿觉不爽。
“你先去吧。”
祁言轻拍了拍季无虞的肩头,看了眼祁澈,他倒是心领神会,先一步带着季无虞离去,而祁言则在原地冷冷地瞧着宋年,把人盯得心里直发毛。
“不知王爷……”
祁言一抬手,宋年便闭了嘴,眼里只有忐忑,以及一丝不解。
“‘眉妩’这字,是本王给她取的。”
宋年目光一滞。
祁言聊及季无虞时,从来很温柔,在宋年面前也是如此,或者换而言之……他根本不屑于。
“所以你明白了吗?”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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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郅都城游人如织,季无虞站于塘香楼上,远远望去,千万灯盏高悬,一派祥和之景。
“我就说郅都不该设宵禁,你瞧现在,多热闹啊!”
楚泠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季无虞看她拎了壶酒来,放在一边,潺潺水声响起,她递过来一个杯子,季无虞刚要接过时,楚泠沅却又顿了顿,上下扫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不能喝酒来着?”
想起衣食住行上被千叮万嘱的多般禁忌,季无虞撇了撇嘴,
“太医说了,可以喝……一点点?”
“那就是不能喝了。”
说罢楚泠沅便收了手头一仰,将酒一饮而尽。
季无虞气急败坏,“那你把那冰浆给我拿来!”
楚泠沅倒是很听话地拿过冰浆,但送给季无虞时,徒然又收回手,兀自拿着调羹单独品尝,
“此物寒气甚重,恐伤孕体。还是我来替你消受吧。”
说完还不忘砸吧两下嘴,啧啧称赞,“这塘香楼怎么就,做什么这么都好吃呢?”
季无虞:……
真受不了!
“竹砚之遍访南北,搜罗各地美食,能端到你面前来的,那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可不好吃。”
“那倒是,听说这次他南下黔中习得了不少吃食做法,可偏偏那地方最是重辛重辣……”楚泠沅眼里多了几分同情,摇了摇头,“塘香楼这次的新品,有一大半你大概都吃不得。”
“啊啊啊啊!你再说我把你从这楼上丢下去!”
楚泠沅一边舀着冰浆,一边呷了口酒,完全不理她的哀嚎,实在是恣意。
季无虞只得是在一旁倒了杯茶,要饮下时又犹豫了,楚泠沅瞥了眼,
“这茶极淡,你可放心。”
季无虞这才喝了下嘴,杯子丢在一边,见楚泠沅还在那憋着坏笑,锤了她一下,“你就会来取笑我!”
“我这是关心你!”
“是嘛?”季无虞立马翻旧账,“那日我在垂拱殿晕倒,怎么醒来时你不在?”
“青天大老爷!真真是冤枉啊!”楚泠沅还觉着委屈极了,“我和宋岁桉可在那守了最久了。”
“那怎的后边就他一人在那?”
“他进去了?”楚泠沅大骇,“摄政王可把我们一干人都给赶了出来,除了那个雍王,轰都轰不走,他怎会还在那?”
“他……”季无虞想了想,“他好像在外边等的。”
“那不就是了。”一见破案了,楚泠沅立马端了个菜盘,夹了块牛肉往嘴里塞,嘴里呜呜咽咽,“上头都发话了,我当时听是怀孕了又没什么大事可不就走了!御史台那还一堆工作呢,哪有时间像他们一样在那干等啊?”
季无虞气瘪了,又灌了自己一大杯茶,“行,您忙,忙点好!”
“不过那宋岁桉留下来等你是干什么?”
“应该就只是担心吧……”季无虞又想了想,“哦!他问了我的字。”
“嗯?”楚泠沅挑了挑眉,“他也问了我来着,就当时我俩在外头等的时候。”
这下季无虞是不懂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你跟我我一样没取字呢。”
季无虞:……
“我字眉妩,记住了吗?”
“记住啦记住啦!”楚泠沅大喇喇地说完,还打量了一下季无虞的眉眼,“这字……确实还挺合适你的。”
“怎么都这么说?”
“你不知道吗?”楚泠沅见季无虞一脸不解,又道,“你双朝之日入宫拜见陛下,那眉毛是不是摄政王给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