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谁知他上阵杀敌时却从不含糊,取回西氐将领的人头都能够他们组成好几个蹴鞠队踢着玩了。
  辜振越说得逗趣,最后还偷偷和无明说,其实他第一次杀完人回来就吐了他那营帐一地,那味大得海东青都在外流浪了好几日不回来睡。
  “你不是小世子,你是大将军。”
  无明笑得开怀。
  “那郅都肯定也有你要见的人吧。”
  祁澈没说话,无明便凑近了他,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胳膊,惹得祁澈一阵鸡皮疙瘩。
  最后,无明握住了他始终背在后边的左手,趁其不备,拿过他手里攥着药瓶,放在鼻尖嗅了嗅。
  “喂!你还给我!”
  祁澈语气凶得很,无明也忍不住一愣,可见他着急要去抢,无明便也伸出手不让他拿去,祁澈急得都要站了起来,无明反倒是把药瓶放到了他的手上。
  见他这般宝贝这药瓶,无明带着几分戏谑道:“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从郅都来的吧。”
  祁澈没反驳,而是把药小心放在腰间的囊袋里。
  “你那伤都要成疤了,这时候送来也太迟了吧。”
  “那是姐姐的心意,晚点又怎么了?”
  那话里的“姐姐”两个字被无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勾了勾唇,“姐姐?永乐王爷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姐姐?”
  祁澈瘪着脸,没说话。
  “是你心悦之人吗?”
  祁澈脸瞬间涨红,眼神也开始躲闪,说话磕磕绊绊,否认又不否认完全,“我、我、不是的,是……”
  无明笑得更大声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是又不是的,是什么意思呀?”
  不知是她话太绕,还是祁澈此刻的脑袋已经和浆糊没有什么区别了,祁澈只觉得快要不认识这“是”和“不是”这两个词了。
  他从小就喜欢看话本,在刀光剑影的江湖志怪中总会夹杂几本会在闺阁之中流通的才子佳人,在那些藏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隐晦爱意里,他却始终不敢对上季无虞的脸。
  “我不知道。”
  祁澈垂下头,等周遭的空气都要停滞了好一会后,他忽然抬头,问道,“无明,你喜欢过人吗?”
  无明也愣住了。
  她自出生便被道观里的师父领养,师父教她习文,教她练武,可直到她师父圆寂了都没教过她什么叫喜欢。
  问便是说,情根已断。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和师父一样斩断情根,那玩意不管是长脑子里还是长心里一刀下去自己也活不了了吧。
  无明最后顺从自己的心,在晚风中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
  …………
  “季大人,留下。”
  本该跟的众人一同退下的季无虞顿住了步子,她回过头来,主座上只有祁言一个人。
  他低声和白缨吩咐了几句,所有便都退下了。
  殿内现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季无虞望着祁言,实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来。”
  除了公开场合,祁言很少用命令的口吻来和季无虞说话,可现下无人,季无虞自然也不会惯着他,就这么双手抱胸,望着他,“王爷还有事吗,没事的话……”
  祁言走了下来。
  最后在她的面前停下了。
  季无虞有些不解,“你要干什么呀?”
  祁言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抱起了她。
  “你?”
  季无虞吓得赶紧往后看去,看到内殿的门是紧拢着的的,她才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由着祁言抱着,
  走到他的位置上,把她抱上了自己的椅子。
  此情此景,猜测到祁言想做什么的季无虞有些慌乱,往后躲了躲。
  祁言揽住了她的腰,低语道:“眉妩,不准躲我。”
  “我没躲你。”季无虞坐直了身子,仰面望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要……”
  “你不想在这做吗。”祁言俯下身,在她耳边尾调轻轻上扬,低声道,“爱卿?”
  得,找自己寻仇来了。
  知道他的目的之后的季无虞索性直接躺了下来,祁言神色一变,手上移扶着她的头,由她枕着。
  季无虞微仰了仰下巴,手也抚过了他的下颚,有些残忍地答道:“不想。”
  “真的不想吗?”祁言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我们好久没做了。”
  这话倒也属实。
  他俩最近忙得几乎都没什么见面的时间,说不想是假的。
  季无虞的手刚一松了下来,祁言的手便已经开始抚上她的脸颊,吻也一个一个落在了她的肩头、腰际、和更向下的地方。
  祁言哄人的姿态季无虞向来是受不了的,半推半就间衣衫就褪了大半。
  三道抓痕,一道牙印,这便是摄政王今日的收获。
  …………
  那天晚上,祁澈做了个梦,梦里有棵大桃树,桃树下的墙上有位姑娘艰难地爬了上来,她的脚踩上了桃树的枝干,桃花落了一地。
  而他在满天红雨里,被那姑娘砸中。
  姑娘的身体很柔软,像棉絮一样,就是笑得不太好看,有种被抓包了的尴尬。
  祁澈被砸得有些懵,他问那姑娘,
  “姐姐,你在摘桃花吗?”
  …………
  梦醒后的祁澈脸憋红了,满脑袋的汗,想用袖子擦去时去发现自己大半个衣衫都湿透了。
  打算下床换套干净的衣服,一起身,祁澈便僵住了。
  他好像,裤子也湿了。
  第155章
  | 155
  季无虞再醒来时,已经是在祁言的床上了,她侧身望去在安神香的烟雾缭绕中望见了祁言的脸。
  祁言闻见声响便起身走来,坐到床上,“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
  季无虞探头看了眼窗外,“现在什么时候了?”
  “亥时了。”
  “我怎么睡这么久?”季无虞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祁言抓着季无虞的手,把她按到自己怀中,“没事,你那些公文我叫留葵送来了,已经批过了。”
  说完还自作聪明地添上一句,“放心,仿的你的笔迹。”
  季无虞的脸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欣喜,她闻言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以后不要这样了。”
  “嗯?”
  祁言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想离季无虞近点,她却直接起身来,顿了顿后想到公文这玩意又不能给他再写一次,便又坐回祁言身边,带着责备地说道:“最后一次。”
  听她那哄小孩的语气,祁言就知道她不生气,忙凑过去说“好”。
  “这会子是回不去了,一会看看能不能翻个墙吧。”季无虞打了个哈欠,“刚好我有事问你。”
  本因她要走就把脸给耷拉下来的祁言又认真起来,“什么事?”
  “那个杨旷……不会是杨家的人吧?”
  “对,杨家外放的这些年,他一直效力于徐州军。”祁言顿了顿,“卫摘好似很欣赏他。”
  “若非主将提携,他这种情况很难被陛下赏识吧。”
  “赏不赏识另说,陛下都不一定认识他。”
  “啊?”
  “今年初他把杨允义调回郅都我其实便已经觉着已经有些奇怪了,又这般要提拔杨旷,路人皆知啊。”
  “毕竟是他的母族。”
  祁言眯了眯眼,“登基这般多年没想起母族,现在想起来了?”
  季无虞心领神会,嗤笑一声,“你不担心吗?”
  “杨旷是个有才之人,若不是受杨家所累也不至于在徐州蹉跎这般久,重用是应该的。”
  “我只想劝你小心点,还尚有储家这个前车之鉴在,别顾了前边,后头被人偷家了。”
  “我本就无所谓这些,等我做完想做的。”祁言道,“他想要,就给他。”
  季无虞自然知道他想要的收复中土十二州,这般多年,他重视农业,奖励垦荒,在国力逐步提高的同时不断充沛军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有底气向北辰开战。
  只可惜西氐早来了一步,这一场战事所带来的损失,没有人比季无虞要更清楚的了。
  “今年的秋税还未收上来,朝廷各项开支减不了,我算过这笔账,若是不能赶在冬天前打完,国库经不起这般耗了。”
  “情况我已经和辜振越说了,西氐人比我们原先想的要顽强得多,好在是已经打到沧水江旁,等过了江,便可一举歼灭西氐。”
  还正聊着呢,窗外便传来一阵声响,两人看去,是辜振越的海东青。
  “西塞传来的?”
  “是。”
  祁言伸出手,海东青停在了他的手背上,而它的爪子上缠着一封卷起来的纸条,祁言打开来看,面色愈发凝重。
  季无虞见状心下一惊,拿过纸条一看。
  “北辰。”季无虞有些不可思议,“西氐这次背后居然真的是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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