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不是岳昶安排你住在庄子里吗?外面那些人不是他安排的?”姜乐菱瞪大了眼睛:“咋?还真是晏姝安排的人?”
  傅玉琴点头:“是晏姝安排的,我穿穿戴戴,这里的吃吃喝喝,还有那些银钱,都是晏姝安排的。”
  “天杀的岳昶,枉我还以为这是他的权宜之计。”姜乐菱失望透顶。
  傅玉琴给姜乐菱倒了热茶,坐在暖炕上:“母亲,男人哪里靠得住?为了得到甜头,花言巧语说不完,可一旦所求不成,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这样也好,倒让我想通透了。”
  “玉琴的意思是?”姜乐菱以为傅玉画不过是一张巧嘴,说得好听,没想到晏姝非但做了,还做了这么多事,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说晏姝才好了。
  说是好人?呵!
  说不是好人?
  可对傅玉琴的处境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不过就算是作恶,也要看是不是有利于我,母亲,你不觉得我们被岳昶算计了吗?”傅玉琴神情淡淡的,她的心情亦是如此,没有什么不甘,但有恨,这恨太深,以至于都不能让她心里起什么波澜了。
  姜乐菱无言以对。
  傅玉琴也没有期望姜乐菱能给自己出什么主意,倒是明白了晏姝此举的目的,不就是给岳家添堵,给京城百姓多点儿热闹看吗?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去岳家闹,没有人比自己的母亲更合适了。
  “母亲,岳昶算计的可不是我一人,而是傅家,如今我和傅家没什么瓜葛了,以后也没想过再跟傅家有任何往来,但相比于傅家,岳昶始乱终弃这口气,我一定要出的。”傅玉琴说。
  姜乐菱问:“玉琴想要如何出气?”
  “自是母亲出手,冲岳家要人,把岳昶对我做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傅玉琴说。
  姜乐菱赶紧摇头:“我的娇儿啊,你的名节也跟着毁了啊。”
  “早就毁了,比这还要严重,我刺伤兄长,气得父亲吐血,这两条比未出阁就珠胎暗结更严重,到现在我哪里还在乎名节?我要让岳家心甘情愿的,八抬大轿迎娶我过门做家主母。”傅玉琴说。
  姜乐菱过来拉住了傅玉琴的手:“少铎说岳家早晚要完啊,若是你做了家主母,岂不是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吗?”
  “母亲,人世间走一遭,如果带着一肚子委屈去死,那也是个屈死鬼,我宁可满手鲜血做恶鬼,岳昶无情,我便无义,他觉得我没了傅家做仰仗,翻不出来多大的浪花,随便处置就好,我偏要让他看看,我傅玉琴,不是好惹的!”
  第486章 点拨姜乐菱
  姜乐菱本打算早点儿回去,可等她想要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便安排车夫住下了,她陪着傅玉琴守岁。
  说是守岁,可住在这里,冷冷清清,傅玉琴又小产没多少日子,哪里有过年的喜气儿?
  倒是傅玉琴和姜乐菱交代了不少事。
  翌日清晨,姜乐菱早早的回了京城,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家里。
  本以为傅三爷他们会在国安府,没成想傅玉画已经在等她回来了。
  姜乐菱看傅玉画,心里头还是非常不舒服,可她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还敢在家里闹腾,那自己就必定会再次被关起来,那样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所以,没搭理傅玉画,而是动了自己的私房钱,出门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不到天黑,京城里跟炸开锅了似的,岳昶始乱终弃,傅玉琴痴情一片,少女被蒙蔽珠胎暗结,为了保岳家血脉跟亲人决裂,结果被扔到了京城外的庄子里自生自灭,堂堂大将军,竟是如此人渣,岳家前脚被灭了逍遥侯满门,岳昶亲自揭发叔父里通敌国,再有诓骗傅玉琴,试图和傅家攀亲,所求不得后,翻脸无情。
  这简直让所有人都在震惊之余,津津乐道起来,因岳家和傅家的渊源可真太深了,傅玉英本已订婚,未婚夫是岳秩,岳长乐生前非傅少衡不嫁,到最后反倒是不做声的岳昶,非但得了傅家女的清白,还在发现没有利用价值后,一脚踹开了,岳家的家风简直都不如乡野村夫知廉耻。
  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日子,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就在大家都在揣测是不是有人故意整岳家的时候,傅三爷的妻子姜氏孤身一人到将军府门口寻死,一根绳子挂在匾额上,哭天抢地要不见女儿,就吊死在岳家门口。
  大将军府里。
  岳昶坐在书房里,静静地喝茶。
  岳承显坐在对面,容色淡定。
  “晏姝到底出手了。”岳昶说。
  岳承显放下茶盏:“你动了傅家人,不管傅家怎么做,那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晏姝要稳固在傅家的地位,就不会袖手旁观。”
  “父亲难道不是来做说客的?”岳昶看岳承显。
  岳承显摇头:“我只是让你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你青出于蓝,我能说什么?若我说话还有份量,你又怎么会背着我去招惹傅家女?”
  岳昶苦笑:“傅家能破局,可不单单是晏姝的能耐,还有傅家的上下一心,铁桶一块,岳家,到底是一盘散沙。”
  “那你打算怎么做?”岳承显问。
  岳昶摇头不言。
  岳承显微微的眯起眼睛,父子又如何?到今时今日,岳昶并不会把心里的想法对自己说,哪怕只言片语都不愿意,这种不信任,还说什么铁桶一块?
  “阿余,我乏了。”岳承显说。
  阿余进来推着岳承显往外走。
  岳昶看着父亲:“父亲,二叔一家还好吗?”
  岳承显扶着扶手的手倏地收紧又缓缓地放开:“初一,可以去拜年,不如我们去看看?”
  岳昶起身:“好。”
  大将军府外面闹腾的声嘶力竭,大门打开,岳承显被阿余推着走出来,姜乐菱被家丁推搡着到了一边,众人看到一表人才的大将军一身便服的走出来,亲自抬着父亲的木轮椅送上马车,一弯腰也进马车里坐下了,车夫吆喝着马车徐徐而去,留下了门口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姜乐菱也懵了,她以为岳家至少要顾忌脸面把自己接到府里去商议如何解决问题,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岳家会根本视他如无物,那意思就算自己吊死在大将军府门口,也是寻衅滋事,压根儿就不接招!
  这下,所有人都等着看姜乐菱的笑话了,有人甚至笑嘻嘻的喊:“傅家的,你还死不死了?我们都忙着呢。”
  姜乐菱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跺着脚骂人:“你死,你全家都死,滚滚滚。”
  “呸!大过年的,这丧气话。”有人不愿意听了,转身走了。
  有人冷嗤:“怪不得国安公主都不搭理他们三房,这哪里是大家族媳妇该有的样子?简直和泼妇无疑,还说她女儿被大将军骗了,要我看啊,保不齐是怎么回事呢。”
  众人七嘴八舌,反倒是都向着岳家说话了。
  姜乐菱骑虎难下,一时没了主意,四下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只觉得一个个犹凶神恶煞一般,一转身看着自己挂好了的绳子和放好的凳子,直接踩在凳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她直接把自己挂上去了。
  一刹那,人群都安静了。
  姜乐菱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腿打颤,结果凳子翻了,她想下来都不能,顿时挣扎起来了。
  “我的天啊,她真吊上去了!”有人大喊一声,众人一下就醒过神儿来了,有人赶紧上去救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凌空而来,手里匕首寒光闪亮,绳子瞬间断掉,姜乐菱直接砸在了扑上来要救她的人身上。
  那人落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将军府的匾额,手里匕首直接投掷出去,那匾额从中间裂开,晃了晃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傅家大小姐!”
  有人认出来人是谁了。
  傅玉琅过去扶姜乐菱起来,冲着几个被砸着的人一抱拳:“多谢诸位,请到我府上,必有重谢。”
  这下,谁还相信岳家了?
  傅家大小姐出手就把大将军府的匾额给摘了!
  这跟把岳家的脸面扒下来没区别。
  姜乐菱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觉,两条腿都打颤,身体几乎挂在傅玉琅的身上被搀扶着离开。
  傅玉琅把姜乐菱送到了马车上。
  姜乐菱才算缓过来一个口气,看着傅玉琅:“大姑娘来的好及时,不然我这条命就扔在这里了。”
  傅玉琅说:“是姝儿安排我保护三婶母的,您尽可放开手脚去做,你背后不是无人,而是有傅家。”
  这一句话说的姜乐菱两眼含泪,点了点头。
  傅玉琅问:“三婶母要去哪里?”
  姜乐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姝儿说,要想把事情闹大,得用银子也得有人。”傅玉琅说:“今年开印是正月十九。”
  姜乐菱被这一句话点醒了,重重的点头。
  傅玉琅转身离开。
  姜乐菱缓了口气,吩咐车夫:“去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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