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朝堂上没动的只有走不了的孔庆平,等着太医来的楚展,坐在龙椅上的承武帝和一旁的二皇子,朝臣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暴喝,楚展身上的绳子断开,人如同疯了一般冲向承武帝,还怒吼道:“我杀了你这个昏君!你去死!”
朝臣都吓傻了,回头就见楚展要杀承武帝。
二皇子见承武帝竟勾起唇角,当机立断挡在承武帝面前,手里的匕首刺穿了楚展的颈子,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承武帝抬眸看二皇子,孔庆平也在看二皇子,两个人可比那些吓得纷纷跪倒,还有人惊呼护驾的人,淡定太多了。
朝会到底结束了,以楚展身死结束。
周明道一身冷汗的回到家里,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他觉得自己差点儿就步了林如海的后尘,幸好女儿提前回来告诉自己要谋后路,若无南望山大捷的战报,自己这条老命和身家性命,还不都丢了啊,怎么办?唯有辞官!必须辞官!
颤巍巍爬起来去写奏折,以年老不堪重任为由,告老还乡。
写请辞奏折的人可不止周明道一人。
承武帝回了御书房,太医随后就到,孔庆平被抬到御书房后,起身给承武帝跪下了:“请皇上降罪。”
“降什么罪?”承武帝靠在迎枕上,身体太疲惫,坐不住了。
孔庆平低头:“臣犯了欺君之罪。”
“好了,我们君臣一辈子,谁不了解谁,你这一头白发,哪里还有罪?去吧,去武元侯府找国安公主,借粮。”承武帝看着孔庆平:“记住了,说是孤让你去的。”
孔庆平领命,依旧是被抬出去御书房的,身边也没带旁人,只带了新任的户部侍郎祁世儒。
他知道要给太子铺路,祁世儒必定是下一位户部尚书。
虽是装病,但老了,人老了,心也老了,要给后来人让路了。
武元侯府,晏姝得到消息,亲自来迎孔庆平。
孔庆平被请到会客厅,刚落座,就见武元侯和郑相从门里走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瞬间嚎啕大哭出声……
第342章 孔庆平借粮淑贵妃报仇
郑相上前扶着孔庆平:“好啦,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沉稳了?”
孔庆平两只手抓着郑相的手臂,看着郑相笑着的模样,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哽咽出声:“相国啊,老相国啊,您可真是让紫阳意难平啊。”
“紫阳,快坐下说,还有让你更安心的人在呢。”郑相说。
孔庆平,字紫阳。
等孔庆平坐下后,太子才走出来,这下孔庆平顿时捶胸大笑起来,畅快!这是何等的畅快!尽管自己被蒙在鼓里,可太子在眼前,这就是国本!
起身,大礼参拜。
太子双手扶着孔庆平起身:“孔大人,快落座。”
晏姝没打扰,坐在外面的亭子里听风,看雪。
京城的雪,历年来最多的一个冬天,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眼前,落在远处,不用多久,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偌大的京城,三教九流云集之地,唯有在雪落的时候,才会处处都一个模样。
“少夫人。”非花出现。
晏姝抬眸看着远处:“沐白走了?”
“是,沐白让奴婢转告少夫人,他为三公子讨了点儿利息。”非花说。
晏姝缓缓地吸了口气,她完全能想象的出来楚展刺杀承武帝时候的心情,是被控制心智,也是发自本心,甚至是执念。
至于二皇子护着皇上,斩杀了楚展,那也是必然的,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不过楚展的死可起不到阮国安的作用,楚家不会再有血脉存于世间了,只是这事儿会秘密进行。
这边是成王败寇,这边是权利,血染的富贵荣华。
身在其中,晏姝并不觉得有可怜人,世上的事,哪一件没有代价?荣华富贵更是如此,比的就是手腕,是气运,是眼光,天底下最大的赌徒都在京城这个名利场上。
“少夫人,侯爷请您过去。”李嬷嬷说。
晏姝点了点头,走出亭子的时候,李嬷嬷给她撑着伞:“嬷嬷,母亲很快就回来了。”
“少夫人,夫人回来后,您可得好好歇一歇了。”李嬷嬷说。
这话若是旁人听到,还以为是要夺掌家之权呢。
可在武元侯府里,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是真心疼晏姝为侯府如此操劳,才这样说的。
晏姝勾了勾唇角:“团圆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
这话让李嬷嬷心就一沉,世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若不好好待承少夫人,自己虽是奴,但也有薄面,都要替少夫人说道说道了。
进屋,晏姝给各位见礼后,落座。
“公主殿下,老臣舍了老脸,来借粮了。”孔庆平说。
晏姝微微颔首:“孔大人尽可是说个数吧。”
“没个准数。”孔庆平就算脸皮再厚,也有些说不出口,虽然皇上让自己借粮是说辞,让自己来见太子和郑相才是目的,可既是说了,这粮还是要有的。
晏姝抬眸看了一眼祁世儒。
孔庆平说:“祁世儒如今是户部侍郎。”
“孔大人,武元侯府在江南略有薄产,我的嫁妆也都在江南置办了田宅山地,今年那边收成还不错。”晏姝说:“就由孔大人调配那些粮吧。”
孔庆平起身就深施一礼。
晏姝赶紧还礼。
她本就责无旁贷,更何况太子和郑相都在,吃亏并非不可以,但要吃在明处。
落座后,晏姝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去账房取来了信物。
晏姝把信物交给了孔庆平:“这是我的信物,只要我的人见到了,就会按照孔大人说的去办。”
孔庆平面色郑重的双手接过来,心里都不得不赞一句,这位为何能把武元侯府从泥沼中拉出来,就这份雅量,寻常女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等孔庆平回宫去复命,太子才和晏姝说:“皇妹,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好。”晏姝知道太子有话说,哪里会不答应。
二人也不在这边,而是去了迎晖院,晏姝的小书房里。
一进门,太子便微微挑眉,这里要比别处更暖和许多,心里知道晏姝可能畏寒。
落座后,杏花和梨花一个取来棋盘,一个端着热茶过来。
“楚展求死。”太子一开口便是这么说。
晏姝轻声:“太子哥哥,父皇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南望山班师回朝要快,你要悄悄离开京城,半路接应。”
太子点头:“皇妹,京城越发的危险了。”
“不碍事,放心吧。”晏姝说:“我都可以应对。”
棋局开始,太子看到了一个攻势淋漓的晏姝,本还担心,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还行?”晏姝抬眸,有些俏皮的模样儿。
太子抬起手轻轻地刮了她的鼻子尖儿:“姝儿的能耐,可封侯拜相。”
“那不能,我已经天大的福分了,有你这样一个兄长,天底下最有福的人便是我了。”晏姝笑着说。
棋局没有继续,两个人说起来了当前的局势。
太子也庆幸,母后慧眼识珠,晏姝这个妹妹对自己来说,犹如十翼,这样的女子嫁到傅家,自己的肱股之臣,会从这里走出来很多。
“你有没有心愿?不关乎侯府任何人,这是姝儿自己的。”太子问。
晏姝想了想,摇头:“太子哥哥,我眼里,心里都是这个家。”
“你啊。”太子微微蹙眉:“傅少衡若待你不好呢?”
“他有什么理由待我不好?”晏姝勾起唇角:“若是我们不似别人家夫妻那般,那也是我待他不好。”
这话把太子逗笑了,他相信。
晏姝的智谋、手段和心胸,傅少衡在晏姝跟前都有愣头青的感觉。
消息传到了宫里。
贤贵妃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动一下。
父亲死了。
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一切都来得太快!
“淑贵妃求见。”外面嬷嬷传话进来。
贤贵妃瞬间握紧了拳头,她眸子里都染了厉色,冷声:“不见!”
“姐姐这是动怒了?”淑贵妃自顾自的走进来,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咱们姐妹不都一样?应该同病相怜啊。”
贤贵妃看着淑贵妃:“你最好现在就滚出去!”
“不滚呢?”淑贵妃直接坐下了,笑吟吟的看着贤贵妃:“我父死了,你父也死了,我能安稳坐在这里,姐姐能不能也安稳坐在这儿就不知道了呢。”
贤贵妃扬起下巴,看着淑贵妃,动了杀心。
淑贵妃浑然不惧:“可是你父啊,是被他的外孙刺穿了脖子呢。”
“你找死!”贤贵妃起身就冲过来了。
淑贵妃也站起来了,笑着看贤贵妃扬着手冲过来的架势,眼角眉梢笑意更深了。
啪!
一嘴巴抽了下去,淑贵妃应声倒地,嘴角、鼻子都有血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