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玉红袖坐在旁边:“泽盛,既然大小姐从京城过来了,咱们不能错了主意,晏景之不是个靠谱的人。”
  “母亲,儿子知道。”晏泽盛揉了揉脸,打起精神:“很快就能安稳下来了,母亲放心吧。”
  当初过来的时候,晏泽盛怕养父母一家在这边照顾不好,留在了信阳府,他若说软肋,身边只有母亲是了,让母亲提前离开,自己无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做事。
  玉红袖知道儿子安排必定是为了大局,不追问到底为何,只管听话就好。
  晏景之回来的极快,晏泽盛刚喝了点儿热粥。
  玉红袖见晏景之忙前忙后,就感觉这个人没憋好屁,若非儿子是个有成算的人,自己都恨不得想个法子弄死他了。
  父子二人说了几句话后出门,玉红袖送到门口,回到屋子里担忧的来回踱步,想到晏泽盛留下的书信,看外面天还没有黑,只能忍耐着。
  只等天黑的时候悄悄把书信送到衙门里去。
  晏景之带着晏泽盛来到一处气派的宅子外,守门的小厮直接把二人带进去了。
  宗奇打量着晏泽盛,十分满意,不愧是探花,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若非先认识晏景之的,从气度上,这两个人一点儿都不像父子。
  “在下宗奇,是宗家的家主。”宗奇抱拳一礼:“见过知县大人。”
  晏泽盛还礼:“宗家主,某今日前来是私交,若不嫌弃可叫我泽盛。”
  “哈哈哈,好!小兄弟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宗奇请晏泽盛落座,立刻有人送上热茶。
  很快,有下人进来禀报:“老爷,大小姐到了。”
  宗奇笑着对晏泽盛说:“小女爱慕有才华的文人雅士,得知探花郎屈尊来访,执意要见一见,失礼了啊。”
  晏景之坐在一边,那美的简直要笑出声来了,看看吧,宗家这就想要用美人计了,若是儿子和宗家有这份关系在,别的不说,从龙之功断不会没有晏家的份,这际遇千载难逢啊。
  “客随主便。”晏泽盛微微垂首说道。
  就晏泽盛这样的人站在面前,别说还是个学富五车的探花郎,哪怕不是探花郎,宗奇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当然,只有容貌和才学还不够,要能为己所用才行。
  帘子挑起,老嬷嬷搀扶着个妙龄少女走进来,少女白纱遮面,露出一双含情桃花眼,一进门就打量了晏泽盛几眼,微微垂下头到宗奇面前,屈膝行礼:“芙蓉给父亲请安。”
  声音如珠玉落玉盘般清脆透亮,还带着尾音,颇有江南女子的温柔腔调。
  宗奇最自豪的事,其中一件便是生了个如此女儿,容貌绝色,腹有诗书,虽有些心高气傲,可配探花郎,正是天作之合。
  “蓉儿,这位便是新科探花郎,晏泽盛晏公子。”宗奇笑呵呵的说。
  宗芙蓉徐徐转身过来。
  晏泽盛已经站起来了。
  “民女见过晏公子。”宗芙蓉说着,垂首行礼。
  晏泽盛拱手还礼:“宗小姐,有礼了。”
  总芙蓉抬头的时候,目光没有丝毫避讳之意,看着晏泽盛:“晏公子青年才俊,高中探花乃神仙人物,为何要来文洪县这等穷乡僻壤之地呢?”
  “十年寒窗,科举入仕,既已入仕,则朝廷如何安排,某就如何去做。”晏泽盛说。
  宗芙蓉轻轻一叹:“当今朝廷,连武元侯这样战功赫赫的国之柱石都被逼的只求自保,晏公子只想做个听话的臣工?”
  “宗小姐,今日登门是私交,不说天下事。”晏泽盛微微颔首。
  宗芙蓉微微颔首退到一边去了,不过那眼里可带了几分不屑。
  嬷嬷搀扶着宗芙蓉离开。
  宗奇打了个哈哈,请晏景之父子入席。
  这边刚举杯,周浦村外,刀光剑影,护卫队护着晏姝,乔嬷嬷抽出匕首,目光如炬。
  傅玉宁和非花和来人缠斗到一起。
  晏姝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微微的蹙起眉头,宗家确实猖狂,反应也真快,这就动手了。
  不过,自己身边人可不是吃素的。
  本想看看来了多少人,但晏姝知道这些人的目标必定是自己,断然不该添乱。
  喊杀声越来越弱,她缓缓地松了口气。
  “公主殿下,无事了。”乔嬷嬷撩起帘子进来。
  晏姝看着乔嬷嬷脸上还有血迹,轻声:“来了多少人?”
  “不下百人,不过这些人都上不得台面。”乔嬷嬷说。
  晏姝问:“其他人都好吗?”
  乔嬷嬷点头:“打扫战场,活捉的人要一并带回去。”
  众人整顿好后,很快到了周浦村,村子里只有一两处还有灯光,余下黑漆漆一片。
  祁世儒带领众人来到他们本在这边的家里,福娘虽惊魂未定,可进门就开始操持吃喝,非花过去帮忙,等众人都安顿好后,晏姝走到院子里,傅少卿从门外进来。
  “长兄怎么来的如此快?”晏姝惊异。
  傅少卿说:“蔺山君回来了,我陪着他过来的。”
  晏姝往傅少卿跟后面看,才发现蔺山君一身黑袍,若不注意都分辨不出来。
  请二人进屋落座。
  蔺山君说:“在望江山里,有人从白契那边不停地带人过来,据我观察,白契有很多人得了天刑病。”
  “原来楚家还勾结了白契。”晏姝微微抿起唇角,这一次,保不齐还能帮南望山解决个大难题呢。
  蔺山君看了眼晏姝:“烧山,此乃最快的解决办法,公主殿下可敢做主?”
  第263章 周浦村遇袭
  烧山?
  晏姝一下就犯难了。
  做主,她哪里会轻易做这个主?
  可蔺山君能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想过各种办法后,唯有这个办法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今年的干旱愈演愈烈,若是此时烧山,极有可能会控制不住火情,那将会成为人祸。
  “姨父,这要和郑相商量。”晏姝说。
  蔺山君一噎,清了清嗓子,态度都温柔了许多:“烧山的好处很多,山里藏着的那些人无所遁形是其一,望江山上有许多青蒿和艾草,这些青蒿和艾草年头久远,正可阻断时疫过人的病气,这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能烧山,还需要做准备,了缘禅师的那些药僧要随我潜入望江山中,唯有如此,可尽快稳定局面。”
  晏姝请蔺山君到屋内落座,傅少卿在旁边坐陪。
  “宗家这边树大根深,若是可以的话,想要把宗家连根拔出,所以烧山和围剿需要好好安排。”晏姝说。
  蔺山君缓缓点头:“确实如此。”
  “天亮之后,我想要找一找最初发病的两户人家,就算是人不在了,保不齐也能找到一些线索,这件事真关系到朝中大臣的话,口说无凭,证据越多越好。”晏姝说。
  蔺山君在晏姝叫他姨父的时候,已经把晏姝当成自己人了,他不是不知道晏姝的厉害,也知道行简在京中跟晏姝走的很近,但他性子孤傲,少与人亲近,突然有晚辈如此自然的叫自己姨父,心里头的欢喜有些无法形容。
  傅少卿说:“这件事我来做更合适,那明日一早同去。”
  天亮后,晏姝一行人在福娘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里最先发病的两户人家。
  这两户人家相邻,东边院子里是当地的老户,姓周,别人都叫他周大,家里四个女儿,唯有一个儿子五岁,三代单传到周大这一辈,这个儿子是周家最后的血脉。
  西边院子里的人家姓李,一年前逃荒到周浦村的人,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小女儿三岁。
  福娘说着两家的情况。
  晏姝看着两边院子,东边院子是土墙,不高的土墙上面放着许多蒺藜,西边院子是篱笆院,一眼就能看到要倒了的草房,院子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祁夫人,周大家里人不好相与吧?”晏姝问。
  祁夫人点头:“公主殿下,周家本来是此地的大户人家,建村基的人就是周家的老祖叫周浦,据说本来是个货郎,有七个儿子,所以这里也叫七郎庄,不过到周大的祖父那一辈,周家人就只剩下一脉单传了。”
  晏姝看傅少卿。
  傅少卿心领神会,上前推开周家的木门。
  木门打开后,晏姝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虽也有杂草,但并不多,显然是家里没人之后长出来的,院子里有个平板马车,家里是养了大牲畜的,一行人往院子里来。
  门里左侧有一垛柴草,手臂粗的木头码放的很整齐,右侧有个栅栏牲畜棚。
  院子迎面是三开间的房子,两边还有厢房。
  打量了一圈,晏姝微微蹙眉,偏头问福娘:“祁夫人,周大家里不穷啊。”
  “唉,这都是祖辈留下的,周大不务正业,好赌。”福娘说。
  晏姝心里咯噔一下,自古都有久赌不养家的说法,又问福娘:“周大的媳妇是个要强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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