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六姐,这庄子上的账目好奇怪,怎么还有庄户的私账啊?”傅玉琴回头问傅玉瑶。
傅玉瑶起身过去,接过来傅玉琴手里的账本:“庄子上有个买卖是嫂嫂的,因为要用很多草药,也需要作坊,嫂嫂就给这些人立了私账,这笔钱都归他们。”
“啧啧啧,嫂嫂这不败家啊?这些人都靠着主子养活着,回头赚钱还都揣到自己的腰包里去了,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傅玉琴压低声音:“六姐,我可是好心,这位嫂嫂听说出身不怎么好,别回头耍心机,用咱们侯府的银子笼络人心。”
傅玉瑶把账本放在桌子上,淡淡一笑:“玉琴妹妹,咱们的嫂嫂啊,可是入了天家宗谱的长公主,封号国安,你这话在我跟前说一嘴也就罢了,以后要慎言。”
傅玉琴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清了清嗓子:“六姐忙吧,我先回了。”
“好。”傅玉瑶送傅玉琴到门口,说:“府里没人不敬佩嫂嫂的,就是父亲和母亲也对嫂嫂十分信任,玉琴,记在心里吧。”
等傅玉琴走后,傅玉瑶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到账房屋子里坐下生气。
李嬷嬷笑眯眯的过来给傅玉瑶换热茶。
“嬷嬷,这到底是多不知深浅?知道不该来也来了,我这是给她脸子了?竟当着我的面就挑拨是非!”傅玉瑶气愤的说。
李嬷嬷柔声:“六小姐何必动怒,在老奴看来啊,这眼皮子太浅了,就冲她们这样子,在少夫人跟前都过不去两个回合,不担心。”
“嫂嫂说不怕我把事情闹大了,我且等着,只要逮住机会,赶紧撵回族里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傅玉瑶说。
李嬷嬷摇头:“那也不要撕破了脸皮,那样侯爷为难。”
傅玉瑶抬头看李嬷嬷。
李嬷嬷但笑不语。
傅玉瑶瞬间明白了嫂嫂让自己来庄子里的用意了,转而笑出声来:“是我小气了,回头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他们,既然觉得是主子,那就得让他们知道怎么做主子。”
“这就对了,六小姐,咱们府里的人心太齐了,这世上哪有无漏的物件儿?侯府也是如此,别人都盼着看到侯府的锅底灰呢,那就让大家伙儿看个热闹吧,免得他们再觉得侯府过的太舒坦了。”李嬷嬷心里虽然略有些意外傅玉瑶的悟性,可这样的好悟性,是值得栽培的,侯府的姑娘们不能总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的,以后都是要嫁人的,多学点儿,用得上。
傅玉琴回到他们住着的院子里,跑去找三夫人了。
三夫人看女儿红头胀脸的模样,皱眉:“怎么了?那小蹄子还敢欺负你不成?”
“不是,母亲,你不是说晏姝出身低微吗?刚才傅玉瑶说了,晏姝是公主,收进了天家宗谱的公主,封号国安。”傅玉琴说。
三夫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玉琴就又说了一遍。
三夫人半天才说:“还发现了什么?”
“这庄子上的庄户都可富裕了,庄子上的作坊有账目是他们的,采药和制皂都给钱,母亲,这个晏姝是不是用这样法子收买人心?”傅玉琴问。
三夫人深吸一口气:“除了收买人心,还能是为什么?那些个仆从都自己能赚银子了,庶女管账目也没什么好特别的,只是侯府里就没有明白人了?”
傅玉琴摇头,她可理解不了。
三夫人猛然想起来,傅二爷曾写信回去族里,还说要把傅家的男丁挑选出来一批送去江南,说傅家在江南置办了田地宅院,这个晏姝把二房都撵走了,他们这一趟来京城怕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了啊。
“玉琴,你可看账目里面了?”三夫人想知道这个庄子到底如何。
傅玉琴摇头:“我没敢看,傅玉瑶早就被晏姝收买了,可为晏姝着想了,我就说了句晏姝要收买人心,她都翻脸了。”
三夫人摆了摆手:“行了,你且只管安生住下,我亲自出手。”
傅玉琴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傅玉瑶都觉得低人一头似的,明明是一个庶出的,她真嫉妒得发狂,果然京城最养贵气,自己这次一定要留在京城里。
京中。
晏姝也没闲着,亲自去四海食府找了傅玉英。
傅玉英见到晏姝,苦着小脸:“嫂嫂,这个月的买卖一落千丈。”
“不碍事,做买卖就是有起有落,世道不太平。”晏姝拿出来预防时疫的方子递给傅玉英:“但凡来用饭的客人都送一壶四枝汤,免费送。”
傅玉英收了方子,压低声音说:“嫂嫂,我听说太医院派了两个御医到城外去,都病在那边了,这个就危险了。”
晏姝知道食府这样的地方很容易听到一些消息,太医院竟然让人去了,至于是不是危险,自己亲眼看到了白老寄回来的那些书信,时疫凶险,天刑病更凶险,并且但凡得上的人都会致残,朝廷再不重视,可就来不及了。
金子从外面回来,给晏姝请安后,对傅玉英说:“东家,周家后门来了一辆马车,接了周家二小姐和晏欢出去了。”
晏姝看傅玉英,好样的,这不声不响的,竟把什么事都放在心上了呢。
第249章 晏欢染血的投诚
傅玉英问:“可有人跟着?”
“银子和兄弟们沿途跟着,一准跟不丢。”金子说。
傅玉英让金子下去忙。
等金子离开后,她才说:“嫂嫂,周家赴万寿宴就事出反常,随后周二小姐频繁入宫,我发现晏欢竟在周家,就差人盯着了。”
“怕晏欢对我不利?”晏姝笑着问。
傅玉英也笑了:“对手是个人头猪脑,昏招也会让人心烦,总不能无心被有心算计了。”
“确实如此。”晏姝知道傅玉英改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那个心里想着退婚都憋着不吭声的人了,这样才行,即便是受了委屈也能说出来,憋着伤得就只有自己了。
因为有这一茬儿,晏姝也想知道是谁要见周琳和晏欢,所以在食府这边就没着急回去。
现如今,不单单食府的生意不好,云皂铺子的生意也一般,虽说预防时疫的云皂有了,后来更是免费赠香囊,可还是门可罗雀。
要说人多,也就济世诊堂门口人不少,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不敢耽搁,生怕得了时疫而不自知。
金子再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东家,是宫里头的人,具体不知道是哪一位,他们去了北城的一处宅子里,那宅子是沈家的。”
“沈家?”晏姝都颇为意外,问:“是沈祭酒家?”
金子点头:“少夫人,这不会错的,我的那些兄弟们对京城了若指掌。”
晏姝眉头微蹙,周琳已经把宫里的几位搅得如此不安宁了吗?四皇子的外祖家便是沈祭酒家,按理说身为祭酒的沈良玉不该是个如此沉不住气的人,她以为最沉不住气的应该是二皇子和贤贵妃。
傅玉英让金子带领兄弟们继续看着京里各家的动态。
“父亲说周琳很可能会给周明道谋个兵部尚书的官职。”晏姝说。
傅玉英眼底有鄙夷:“周家本就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门庭,能用如此手段也不足为奇,只要晏欢不对嫂嫂不利,我便不会搭理她们的。”
“晏欢所求甚大。”晏姝当然知道晏欢会找自己寻仇,不过在晏欢的心里,自己的份量还真不重,毕竟现在的晏欢还笃定武元侯府必定会倾倒,而自己也会因为武元侯府的倾倒而死掉的。
傅玉英疑惑的看着晏姝:“嫂嫂,难道晏欢也想要入宫?”
这倒是让晏姝心里豁然开朗了,晏欢想要入宫也可以理解,但这一次晏欢必定会依附在二皇子身边,而不会像周琳这般一门心思的爬上龙床,甚至周琳爬上龙床最大的可能是这一切都是晏欢的安排,若是如此的话,晏欢还真是少见的长脑子了呢。
就在姑嫂二人说话的工夫,晏欢和周琳见到了约他们来的人,那人坐在屏风后面,见不得容貌,更不知道是谁,从声音上只能听出来这个人年纪不小了。
“你们姐妹二人要做好准备,在入宫之前,周二小姐要有孕才行。”屏风后面的老嬷嬷戴着帷帽,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在屏风这边还有个老嬷嬷,这个人便是给晏欢传递消息的钱婆子,此时的钱婆子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巴巴的看着晏欢,在求救。
周琳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有孕这事儿哪能那么容易?再说每次皇上宠幸之后,都有专门的老太监给自己按压后腰上的一个穴位,哪里能怀上龙嗣?
“给你准备了几个人,带回府里,这几个人用完,老身会带走。”屏风后面的人话音落下,门外进来四个年轻的壮汉,周琳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这岂不是自掘坟墓?一旦被查出来,别说自己,就是整个周家都没有葬身之地了。
这还不算完,四个壮汉站在旁边,屏风后面的人又说:“晏欢,杀了她,是别以为你那点子手段能拿捏谁,真要想报仇,得让我的主子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