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太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应忻更爱他的人了。
他又是哪里来的好福气,让一个人这么爱他呢?
叮咚
防盗门从里面推开,时隔一周,闻确第一次看见应忻。
应忻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头发没怎么打理,软趴趴地垂下来。
看见是他,眼里的光闪了闪。
瘦了。
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脸色有点苍白。
是不是又给自己折腾感冒了。
一时间,闻确心里有无数种担心,无数种思念,无数个冲动。
但他最后,还是只是默默地把门大拉开,冷冷地说,我来收拾带回去的东西。
他把行李箱提起来,平放在地板上。
然后换了鞋,走进去。
应忻始终默默地跟着闻确,没有搭把手,也没有说一句话。
@啵啵布丁猫酱
就只是看着闻确。
闻确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看见姑姑养的小哈巴狗,垂着两个毛茸茸的耳朵,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走到哪,小哈巴狗就走到哪。
现在应忻就给他这种感觉。
闻确尽量不和应忻对视,径直走向卧室。
他来的时候多少东西,一个书包就能背过来。
可现在,28寸的行李箱都装满了,还有好些东西没装进去。
闻确挑了挑,除了自己已经用了很多的洗护用品,穿了很久的衣物,剩下能留下的,他都留给应忻了。
不知道是不是住了太久,还是生活得太过亲密,有些东西已经分不开了。
衣服是混着穿的,洗护用品是混着用的,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闻确看着这些东西,在青岛买的贝壳,在南京照的合照,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买的杯子太多太多,他想带走一个,留点念想,却又觉得这些东西不属于他。
这里的什么都分不开,本为一体的东西就是没法分成两半。
但是最分不开的,却是两颗明明曾经誓要纠缠到老死的心。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带走,只拿了点必需的生活用品和衣服。
一直到他装好东西,把箱子合上。
应忻都一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却沉默着不说话。
闻确避开应忻炯炯的目光,本来在车上酝酿好的话也不出口了,于是只能提着箱子要走。
就在他侧身经过应忻面前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
我发烧了。
他听见身边的人说。
--------------------
叮!您的钓系美人上线。
(下章周日更,有车)
(怎么每回发烧都开车(_;)
第57章 宝宝,你在发抖
闻确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腕被应忻死死攥住,手腕上,那纤瘦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闻确扯了一下,扯不开。
应忻。闻确淡淡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同样的伎俩用两次就没意思了。
应忻没有理会他这番薄情寡义的言论,而是把脸颊贴到他的脖颈,用烧得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颈窝。
我难受。应忻在他颈窝里哼哼。
应忻很少对他做出这种动作,哪怕是他们谈恋爱以后,什么都做过了,但是应忻仍然很少撒娇或是示弱。
像是猫里面的那种奶牛猫,明明自己胆子也不大,遇到什么事了也会害怕,但是还是会因为满腔的责任感冲在最前面,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别人。
不会示弱,不会低头,不会求人。
而今天的应忻,很不一样。
你,应忻冰凉的手心抚过闻确的额脖颈,说话时鼻息间的热气喷在闻确的颈侧,就不能再可怜我一个晚上吗?
闻确眼睫颤了颤,停滞了几秒,最后还是把应忻从身上拽下来。
有病就去吃药,我又不是医生。
应忻站在他身边,听他说这些冷冰冰的话,身体摇摇晃晃,却不敢再往他身上靠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客厅,拉开装药的抽屉,给闻确看。
没有了。应忻的嗓子因为持续的高热而沙哑,他忍着痛艰难地说,你看,我没骗你。
闻确凑过来,看见空荡荡的抽屉,活像被洗劫过一般。
他的目光射向应忻,厉声说,两个月前刚给你买了一抽屉,这会儿就一个不剩,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应忻叹着气闭上眼睛,无力地坐在抽屉边,语气里全是疲惫,你不关心我这一个礼拜到底病得多严重,才吃了这么多药,你居然说我糊弄你。
闻确。应忻睁开眼睛,用一种近乎是悲哀的眼神看着他,我应忻在你心里就这么掉价。
闻确避开他的视线,走过去搀他,地上凉,你先起来。
应忻打掉他的手,狠狠地瞪着闻确,你不是不管我吗?
闻确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手臂暗暗发力,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应忻使了全身的力往下坐,不想让闻确把他扶起来。
但是他和闻确的力气实在太过悬殊,下一秒,闻确就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拔起来了。
闻确两只手扶着他的肩膀,深邃的眼睛将他描画千千遍,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应忻嘶哑的声音传来,你就不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你提的分手,不给我理由,也不跟我说话,你怎么那么霸道?
闻确忽然笑了,要真是最后一次就好了。忘了我吧,你这么优秀,找个好人,好好过日子,肯定比现在更幸福。
啪!
应忻手起刀落,扇了闻确响亮的一巴掌。
他他妈又跟我求婚,又跟我结婚旅游的,一溜十三招下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的是吗?还祝我比现在幸福,我是该谢谢你是吗?
闻确完全被这狠厉生疼的一巴掌扇蒙了,他震惊地看着应忻,完全不相信应忻会扇自己。
可是他看见的却是应忻又瘦了,睡衣本就已经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头棕黄色的细发软软地遮在额前,苍白的脸颊还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此刻他又双眼通红地讲出这些话,闻确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还疼得发麻的半边脸,因为此刻,全身脏器里,有一个地方远比脸疼万倍。
那是曾经无数次为应忻加速跳动的地方。
他知道,这一巴掌,他挨得值,挨得该,挨得对。
是他对不起应忻,但是既然已经对不起了,就不能更对不起了。
czdhl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揉了揉应忻的头发。
就像两个月前的那个雪夜,发烧的他拉住闻确的手,说外面雪大,不要去了。
而那时的闻确却只是揉揉他的头发,嗔笑说他是傻子。
应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次他没有挣开,而是任由应忻手指攀升,直到十指相扣。
再让我最后给你一次。,应忻说。
带着恳求的语气让闻确几乎说不出拒绝的话。
理智和感情同时拉扯着他,闻确举起颤抖的手,想摸摸应忻的脸颊,可两个人就像是隔了楚河汉界,他过不了这个坎,也不能给自己过这个坎的机会。
手在应忻脸颊旁边停留了半天,想摸不能摸,想放不舍得。
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揣着明白装糊涂,给我一次什么?
应忻握着他们始终相扣的手,缓慢地移动到某个位置,我都给你,好不好?
应忻闻确一点也不想他这样,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应忻看着闻确,语气急切,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家我可以给你家,你要我给你
别说了。闻确不忍心再听下去,于是打断了应忻的话。
他环顾了一圈,这个他们曾经同住了两个月的地方。
每一个平方,每一个角落,都因为这两个月,而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随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应忻,你给我什么都没用。闻确的眼神又恢复成,他们初见时那般漠然,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确实,挺踏实的。但是我觉得这不是爱,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当时你一直追求我,而我没办法拒绝你。
你总说你十年前就喜欢我,但是你真的还能分清,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执念吗?如果你爱我,十年前就爱我,那你应该爱我的荣誉,爱我的骄纵,爱我的不可一世。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这样了,你还说你爱我。我不懂你爱我什么,就算你真的爱,那也是错误的,我们现在就要一起修正这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