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您好,您见没见到一个跟我差不多岁数的男人?他走到哪里去了?闻确站在服务台前对着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是个老大爷,听完他说的话,把嘴里的茶叶碎子吐回茶缸里,而后不疾不徐地问道:那可多了去了,你得告诉我他长啥样,穿啥衣服啊。
长得斯斯文文的,戴眼睛,穿黑色长款羽绒服,个子比我矮一点,见过没?
没有。大爷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刚才不找,现在没信号了开始找人了,回屋等着吧。
大爷事不关己的态度,简直给闻确气得肝疼。
他穿过船舱内狭长的走廊,靴子踏过金属地面,每走一步都能磕出声响。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他找到了通往其他楼层的楼梯。
一步步向上走去,直到一阵猛烈的海风吹过来,他问到了大海咸腥的味道。
走到甲板上的那一刻,如同无数电影惯用的慢动作镜头,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前面是黑色的海,应忻倚在最前面的栏杆上,留给他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闻确快步走上去,靴子依然在叩出声响。
铿、铿、铿
越走越近。
应忻回过头去,身子依然朝着大海,他把头埋在肩膀,只留一双眼睛看着闻确。
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闻确听不清。
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只有月光慷慨作灯,让他能勉勉强强找到路。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迎着海风,每一步都艰难。
直到铿、铿的声音消失,应忻再次回过头去。
闻确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来啦。应忻转过身去,
下一秒,却忽然受力不稳歪了身子,闻确赶忙接住人,让应忻稳稳摔在自己怀里。
应忻把手里的红酒瓶塞给闻确,醉醺醺地说:陪我喝。
闻确一只手撑着应忻,一只手腾出来拿酒瓶,无奈地笑着说:咱这酒量,下回就别喝了呗。
闭嘴。应忻双指捏住闻确的嘴唇,这位同学,你太不尊重老师了。
闻确还心说应忻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不客气了,眼下一看,原来是把他当学生了。
既然是老师的话,闻确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酒瓶,食指和拇指托起应忻的下巴,那应老师教我点什么呢?
应忻笑了一下,夜色里,模糊的色调。
闻确看着眼前人,好看到醉人的模样。
教你概率论,线性代数也行,或者研究研究微分几何,拓扑学也蛮有意思的唔!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闻确吻住应忻的双唇,把胡说八道的话堵回去,应老师教我接吻吧。
应忻勾住闻确的脖颈,柔软的舌尖滑入闻确的齿缝,这样行吗?
行。闻确心都一颤,继续吮吸,抽走每一寸空气,一吻结束,下一吻继续,予取予求。
他的手环住应忻细瘦的腰,身体随着海浪摇摆。
应老师教得真好。
海浪声伴随着喘息声,一同砸进两个人的心脏里。
不知何时得来的默契,他们接吻都不喜欢歪着头,两个人面对着面,鼻尖贴紧鼻尖,呼吸着彼此的呼吸,这才是真正的接吻。
然后唇齿纠缠到一起,世界浓缩在唇齿之间。
闻确的手沿着应忻瘦削的脊骨逐渐上滑,触摸到细腻的脖颈,然后是柔软的发丝,最后是可爱的脸。
忻儿闻确充满情欲的声音震得应忻周身一软。
海浪荡漾、摇晃、汹涌。
应忻抱紧闻确,直到肋骨紧贴着肋骨,直到喘不上气来。
红酒味蔓延在甲板的每一寸空气里,海风散不去。
闻确咬住应忻颤抖的耳垂,你刚刚,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时候应忻勾紧闻确的脖颈。
就是我刚刚来的时候,你背对着我站着。
没说话,我在唱歌。
闻确的舌尖划过耳后脆弱的皮肤,一路到白皙的脖颈,然后把头埋进去,在唱什么?
应忻没有说话。
海浪激荡。
不远处的海面上,几只黑色海鸥不断盘旋,然后振翅,然后坠落,最后堪堪停在距离水面不远处,差一点被黑色的海吞没。
如此往复。
我曾经独自站在北大西洋沿岸。应忻声音竟然出奇的冷静,好像早就把这些话排练了千遍,入夜,那里的海和这里一样黑。
但是远比渤海庞大、黑暗、不见尽头。我很害怕。
闻确早已起身看向应忻,双目缱绻。
我很想你。应忻把闻确抱得更紧了,那个时候就想。。
闻确偏过头去吻应忻的头发,说对不起。
应忻摇摇头,缓缓唱起了歌。
尽管走调。
茂茂整理
尽管闻确听不懂。
blue moon you saw me standing alone
蓝色月亮你看见我独自伫立
without a dream in my heart
心中没有梦想
without a love of my own
没有一份属于我的爱
他很少唱歌。
但是那天站在北大西洋沿岸,他突然想到这首歌。
这是曼城的队歌。
苍凉又温柔。
他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想到这首歌的。
但是今天站在同样的一片海前,他想把这首歌的数十遍诘问改成回答。
他举起酒瓶,红酒的甜辣在口腔中绽开。
回头看去,海风吹起他的鬓发。
重重海浪声中,闻确说,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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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谁答应当你媳妇儿了
应忻诧异地回过头去,你能听懂?
闻确一哂,真当你爷们儿是傻子?
没应忻刚想解释,忽然反应过来刚才语句里的敏感字眼,反驳道,我是你爷们儿。
闻确勾了勾应忻的脖子。坏笑着凑到他的耳边。江湖规矩啊,谁在下,谁是媳妇儿。
那是我让着你。应忻白了闻确一眼。
噢噢噢。闻确笑起来,甜昵地蹭蹭应忻的鬓发,谢谢媳妇儿让着我。
啧!应忻推开闻确。
闻确受伤地看着应忻,不说好了吗,谁在下谁是媳妇儿,咋了?
应忻躲开闻确,转过来正视着他,我是说,谁答应当你媳妇儿了?
闻确把躲开的人又揽回来,手指穿过应忻的指缝,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无名指的对戒硌在一起,闻确的眼睛垂下来,难道这不算数码?
他曾经思考了很久,他该如何给应忻,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承诺。
他不可能空口白牙地立誓,发诸如对应忻不好自己就天打雷劈的烂誓。
想了很久,他觉得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全部给应忻,以此画押。
人说宝贵是因为稀缺,而他最缺的是钱。
他爸妈留下的抚恤金,加上这几年当少年宫教练的工资,刨除给爹妈操办后事,除去日常生活,林林总总加起来,手里还剩几万块钱。
闻确本来想把这些钱全给应忻,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笔钱到底什么意思。
况且应忻又不缺钱,直接给钱未免太俗套了。
有什么是既能花钱,又能让应忻第一眼看出他的目的的。
然后他想到戒指。
卡地亚专柜流光溢彩,闻确看着简约贵气的门头,手伸到口袋里摸了摸银行卡,他所有积蓄都存在里面,应该够了吧。
走进店门,传说中的柜哥柜姐也并没有什么盛世凌人的样子。
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
先生,您是想要购买什么品类的呢?
柜哥不算热情,但也不算冷漠,和其他地方的打工人别无二致,闻确的心稍稍放下,信步和柜哥走进去。
戒指,我看看。
好,这边。
柜哥把他带到了一处柜台。
柜台里面各种品类琳琅满目,似乎都是一个系列的,柜哥从里面拿出一枚玫瑰金的戒指,戴在闻确手上。
您看看这款怎么样,这是我们最畅销的系列。请问您是自己戴还是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