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逾白气死了。
尤其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还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那语气、那内容……江逾白盯着手机,恨不得能盯出一个洞来。但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了,先是没人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江逾白忽然就想到那天在酒吧里,和钟毓一起上了2楼的那个男人,所以除夕夜,钟毓也跟某个男人在一起吗?
夜黑风高团圆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那个男人语气还这么黏糊,江逾白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出两个人是要干嘛。
酸。
酸死了。
第26章
江逾白踹了一脚床板,可能是因为想到钟毓此刻正跟某个不知名姓的男人在一起的缘故,他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自己和对方在酒吧2楼的画面。
那个时候,钟毓眼眸沁着水色,像正在绽放的最妖艳的花。虽然很大程度上大概要归咎于药性,但江逾白还是私心认为总有几分是因为他的缘故。
有多少人看过这个样子的钟毓,跟钟毓上过2楼的人都见过吗?钟毓在那些人面前也会展现出那样的游刃有余吗?
江逾白一边心跳加速,一边又酸得要命。怎么他就比钟毓小那么多,如果他再早出生十年,是不是就能早一点见到钟毓。
那个什么狗屁不知名字的男大学生,就可以直接滚蛋,他会比那个人更早遇到钟毓,会对钟毓好。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就是错过了钟毓那么多年,是对方眼里幼稚且不靠谱的小鬼。
钟毓根本不愿意将他纳入考虑范围内。
烦死了。到底是哪个男人啊,大过年的不回家缠着钟毓。
江逾白心情糟糕,一会儿想那个伤害过钟毓的混蛋大学生,一会儿想此刻跟钟毓在一起的男人,越想越烦。
但京市和榕城相距两个小时,他就算现在立刻长出翅膀,等飞过去的时候对面该干的不该干的都该干完了。
江逾白开始发疯。
侄子侄女们在院子里上蹿下跳,他在健身房里打拳击,萧雪琴从门口路过,就见他把沙袋打得快冒出火来。
“除夕夜打什么拳啊,你脑子坏掉啦?”
江逾白不吭声,左右又是一顿猛拳。萧雪琴开了灯,走进来:“跟女朋友吵架了?”
江逾白还是不说话,对着沙袋撒气。只是拳头比刚刚更狠了。
“行了,别打了,停下。”萧雪琴命令他。
江逾白这才停下来。
“你看看你,一脑门子汗。”萧雪琴往他脑袋上薅了一把,又看他的手,“还有这手,都破皮了,自己没发现吗。”
“没事。”江逾白不怎么在意地说。
他5岁开始练拳,到现在已经可以不戴拳套就跟沙袋干劲,不过今晚到底用力过猛,手腕现在是有点疼。
但他嘴硬,不愿意承认。
“没事什么没事,都流血了还没事,你这孩子就知道逞强,一点轻重都没有,我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萧雪琴又心疼又无语。
江逾白撇撇嘴,用牙齿咬着一只手的绑带,含糊道:“反正他也不要我。”
萧雪琴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逾白说,“妈,您先出去吧,我想再练会儿。”
“你真是……少练会儿,记得戴拳套!”
江逾白无精打采地说:“知道了。”
“对了。”等走到门口,萧雪琴又回头问他,“刚刚和小宝是怎么回事,吃完饭又在那哭,说你凶他。”
“他要拿我的变形金刚,那个是限量版的。”
萧雪琴无奈地笑了下:“你啊,几岁了还跟小孩子闹,行了我知道了,下次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好些。”
第二天早上,江逾白睡到中午才起床,心情还是不怎么好,蔫了吧唧的,像丢了魂似的。
萧雪琴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这个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大过年的沉着张脸做什么,昨天的疯还没发够?”
“我没有。”江逾白狡辩。
萧雪琴瞪了他一眼,说:“你等着。”然后就朝卫生间跑了,片刻后拿出来一面很大的梳妆镜,捧到江逾白面前,“你好好瞅瞅你自己,跟我和你爸欠你好几百万一样。”
江逾白:“……”
几百万倒也不至于让他心情糟糕成这样。
年初一早上要吃素馅饺子,萧雪琴包的是茴香陷的,给晚起的江逾白留了一份。江逾白调了蘸碟,正要动筷子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妈,咱家有酸豆角和腐乳吗?”
萧雪琴正在厨房炖红烧肉,头也没回:“豆角可能没了,腐乳在冰箱,自己拿。”
昨晚没吃完的剩菜都放在冰箱,还有一大堆用剩下的蔬菜水果,江逾白费了老大劲才把那罐腐乳找出来,结果是红的。
他顿时大失所望,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扒在厨房门口问萧雪琴:“没有白腐乳吗?”
“没有。红的白的有什么区别,你什么时候这么挑嘴了?”
江逾白垮着张脸,默默走回餐桌前:“可他不喜欢红腐乳。”
老刘的佐粥小菜里也有红腐乳,但钟毓每次要的都是白的。
萧雪琴这边已经起了油锅,将肉焖了进去,人就从厨房出来,坐在江逾白对面:
“嘀嘀咕咕什么呢,嫌这嫌那的,我还没问你呢,吃饺子要什么腐乳酸豆角的?”
江逾白撅着嘴:“我就要。”
萧雪琴往他脑门上推了下:“德性。”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欸、儿子,你真有女朋友了?”
他的父母都是非常开明的家长,江逾白从小到大有什么事都会跟他们商量,基本不会隐瞒。
甚至连江逾白在学校打了架,老师打电话过来告状,萧雪琴都会先问清楚缘由,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江逾白。
但这次江逾白不太敢直接说实话,而是先隐晦地暗示了他妈一下:“还没有,正在追,但他不喜欢我。”
“那有什么关系,当初你爸追我的时候我也看不上他,追我的那么多,他是最不起眼一个,可我最后不还是选了他。”
萧雪琴说,“人和人都是从陌生到熟悉,感情也一样,她今天不喜欢你,说不定明天就喜欢了呢,别垂头丧气的,本来挺帅的一个小伙子,皱着脸就跟你陈叔叔家的狗似的,丑死了。”
陈叔叔家和江逾白家是邻居,对方家里养了只沙皮狗,皮皱皱巴巴的又很爱流口水,萧雪琴一直嫌那狗丑,甚至警告过江逾白,以后要是想养狗的话一定不能选那个品种。
他妈是颜控。
这样说起来,他妈一定会喜欢钟毓的,钟毓那么好看。
江逾白勉强吃了口红腐乳,口感和老刘粥铺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有点甜。
也不知道钟毓有没有再去那里喝粥,有没有吃小笼包和馄饨。
江逾白对着自己的早餐拍了张照,想发给钟毓看看,想起来两个人还没有加微信。连昨晚那个电话都是他大着胆子才打出去的。
不过,江逾白心想,反正钟毓都知道他有他电话的事了,再加一下微信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江逾白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11位数字输进了微信搜索栏里。
钟毓的头像是那种ins风的油画,一朵枯萎的红玫瑰,江逾白早就已经点开看过无数次,还将这张照片保存在手机里,有事没事就翻出来看一看,画面整体的颜色偏暗,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看着有点熟悉。
江逾白盯着头像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张图片的感觉很像钟毓背上的纹身,在那个晚上,钟毓抱着他亲吻的过程中,睡/袍从肩头滑/落下去,露出后背一整片的刺青,暗沉的红色像经年的陈血映入江逾白的眼底。
只是很可惜,他当时被一种强烈的无/法遏制的刺/激给支/配着,看不清眼前的视线,只模模糊糊觉得那应该是一片花海。
此刻看着眼前的照片,满背的刺青在他大脑里慢慢成形、清晰,江逾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里,白色的浴/袍滑/落下来,他被那片妖冶的刺青所吸引,控制不住地亲/吻上去。
他和钟毓,他们俩相互拥/抱着、啃/咬着,像两头饿狠/了的野/兽,不知疲/倦,无法停下。
而那片刺青,就像钟毓这个人一样,神秘且旖旎,叫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心甘情愿地奉上一切。
“在跟那谁聊天啊?”萧雪琴凑过来。江逾白条件反射将手机往桌上一扣,“没有!”
萧雪琴一脸“你是我生的你小子心里在琢磨什么我会看不出来”的表情,搞得江逾白莫名心虚。
“说说呗。”而萧雪琴果然用胳膊肘搡他,“没准妈妈能帮你参考参考,出出主意。”
江逾白丢下筷子就跑:“我吃饱了!进屋睡会儿觉!”
“才起床呢就睡,江逾白你是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