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戚意舒双手撑着桌子,喉咙里也像烧着一团火:你是说...
谢辞向她伸出了手,如同一个邀人起舞的绅士。那双带笑的眼睛刚刚褪去稚嫩,生意场上厮杀的血光还未褪尽,眼神半是青涩半是野心,带着致命的诱惑。
我是说,未来。
他说,未来。戚意舒红着眼呢喃着,钟涵,你知道吗。那一秒,我心动了。
他兑现了诺言,成立了云越,甚至在三年内,补齐了我给我的欠款。但我,已经不满足了。
她的紫色发尾被风吹乱,眼瞳晕着红血丝,整个人憔悴又疲倦,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像是一个求而不得、卷入虐恋的女人。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昭示着与谢辞并肩的愿望;每一句话,都浸透了对那人深重的爱意。
云越上下所有人都将两人默认为一对爱侣,谢辞虽然不曾回应过她的深情,但也想方设法地在其他方面弥补对她的亏欠。钟涵见不得戚意舒这样痛苦,本想帮她解开心结,可不知怎么的,就在刚才,戚意舒提到未来时,眼底闪着惊人的光,却绝不是泪光。
意舒。钟涵终于迟疑地问,你真的爱他吗?
戚意舒缓缓地收回了视线,紫色美瞳下压着自嘲与疲惫的笑:爱?爱啊。我爱他。因为爱,我追在他身后六年,付出了一切。否则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钱?因为永不知足的野心?我已经被嘲笑得够了,你还要我怎么剖白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涵拿出冰鸡蛋,递给戚意舒,眼睛都肿了,敷一敷吧。
...好。
戚意舒昂头喝下了冰凉的咖啡,在眼泪结冰前,她收拾好心情,裹着外衣,独自走进风雪里。
她知道,钟涵理解不了她;谢辞懂她,却不再支持她。她究竟还能在云越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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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们,我再写清楚一点这里。
戚意舒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谢辞。一点点都没有。谢辞也不爱她。
这话,是sophia对钟涵放狠话,因为钟涵不理解她喜欢金钱和权力,不理解她的野心,认为她跟着谢辞只是因为爱情,是个恋爱脑。她怒了,一直跟钟涵闹别扭。
副cp之一是sophia和钟涵。
我要解释的原因是后面误解太多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反复解释。打扰了
第8章 自作多情
这两天苏扬不太敢笑了。
他的工位正对着林湛的办公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林老师那副挂着冰碴子的脸。
明明外表看着书卷气那么浓、五官又那么清秀好看,怎么林医生整天除了皱眉就是面无表情。
苏扬冻得手脚冰凉,实在忍不了了,哆嗦地给韩子宁发消息。
韩老师,你能不能发发慈悲,把林老师领回心外科,别让他在科研中心当冰雕了,行吗?
过了半小时,才收到一条回复。
憋吵,忙死了。
又过了很久,手机才叮咚地弹起消息窗口。
老赵卡了林湛所有的手术,不许他上手术台。林湛都两天没跟老赵好好说话了,你让他回来,那些住院医不得被吓死?
苏扬怒了。
那就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吗?!
你脸皮厚,你最棒。
跟着的是一只十指比心的狗子,后腿交叉,表情妖娆。
苏扬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还要继续反驳,余光瞥见了白大褂的一角。再往上看,赫然是科研中心著名景点人形冰雕林老师。林湛居高临下地睥着,镜片后的眼睛又冷又黑。
需要紧急疏散吗?手机抖成这样,我以为地震了。
哈,哈哈。林老师还是这么幽默。
人工心脏机械辅助装置的一期测验结果呢?
在这。
苏扬立刻抛下手机,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心底却叫苦不迭。今早拿到数据,他就去厕所蹲坑刷视频了,到现在还没处理完呢。
他偷偷地打量着林湛,对方却死亡三连问:这次又是什么原因?电脑死机没保存?还是昨晚停电实验断了?
完了。
林老师把他所有的借口都堵死了。
正当苏扬汗流浃背求救无门时,林湛的电话忽然响了。他走到窗边接起,似乎是来自楼下接待处。
...你是说,云越又来人了?
云越?
苏扬耳朵动了动。
他还记得,上次林老师一反常态,好像就是因为这家企业。
...好,我知道了。
苏扬见林湛挂了电话,立刻收回视线,假装用功。
林湛一眼看破,却没有再责骂他,只是低声说:你去找设备组的樊医生,跟他一起把仪器登记入库。
哦,好。
苏扬摩拳擦掌地起来,走到门口,复又疑惑地问:诶?林老师,你不去吗?这不是咱们病理组的活吗?
林湛垂眸望向窗外,外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顶反射着刺眼的光。林湛微皱眉,浓黑的眼睫倏地轻颤,洒下淡淡的阴影,衬得他脸色苍白。
善解人意的苏扬记起林湛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恍然大悟。
那您好好休息,我和樊老师一起去就行。
辛苦了。
林湛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点,却无心处理工作。
他双手撑着额头,似乎想把脑海里所有纷乱的思绪都压回心底。就这样僵持了片刻,苏扬的电话却打了回来。
怎么了?
哦,刚才那个云越的人问起你。我说你病了。然后他说想上去看看,我说只有授权的工作人员才能上电梯,然后他...啊!
病了?
聒噪啰嗦的声音一下子被切断,低沉的声音倏地压了过来。干脆,像一把刀。
林湛呼吸一滞,心脏又跳得格外难受。
他缓慢按揉着胸口,低哑地回:明抢医院工作人员的电话,可以构成骚扰。还回去。
在哪里交罚金?几楼?我上去。
一旦谢辞舍弃了与人周旋的圆滑世故,就会变得格外蛮不讲理,从前就是这样。林湛轻咬了下唇,自嘲地说:不用了。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楼,你们就该担心仪器泄密了。
一阵嘈杂声响,苏扬终于夺回了电话的控制权,抱怨又害怕的声音重又响起:林老师,你认识这个人?随便抢人手机,他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他没有。你上来吧。
林湛挂了电话,间隔几秒,又响起了谢辞的来电。林湛没接,屏幕便沉寂了下去。几秒后又亮,是谢辞发来的短信。
病了?严重吗?
林湛已读不回。
谢辞锲而不舍。
这两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林湛走到窗前,合上百叶窗,隔绝了所有的干扰。
我带了糖来。
柠檬糖的味道虚幻地浮现,酸得林湛舌根一颤。
而谢辞像是知道对手的死穴,紧跟着又发来一条。
三包。
连话尾的句号都像是那人狡猾的笑眼,带着无需粉饰的勾引。
林湛猛地丢了手机,撑着额头,忍了许久,低哑地吐出不忿的两字抱怨。
卑鄙。
林湛是周五上午的门诊。
挂号的人不算多,至少患者家属没有大批量地挤在诊室里,七嘴八舌地要求医生看片子改处方。
太阳斜挂在窗外,烘得背后暖洋洋的,竟是难得的悠闲。林湛单手撑着下颌,另一手滑动鼠标,准备迎接下一位病人。叫号后,他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在看见来人时,一口气行岔,差点喷水。
...噗咳咳...怎么是你...咳...
来看病。
谢辞穿着一件厚实的黑白撞色衬衫,左手拎着外套,右手半插着兜,信步走了进来,大方地坐在了林湛的对面。
林湛扯了张纸巾擦眼镜,低着头说:这里是心脏外科,手术救不了你。精神科出门左转。
还没看病就断定我没病?林医生这么草菅人命吗?
...你病了?
检查身体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谢辞随手指了指胸膛,边解衬衫边说,这里疼,帮我检查一下。
林湛重新戴上了眼镜。视野骤然清晰,入目的腹肌整齐有型,劲瘦的腰腹随着呼吸深浅起伏,隐隐透出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