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卧槽，让混元大陆再现繁荣，那不就是直接如了天道那混球的愿？拜托，我楚哥是要报仇，不是要以德报怨好不好！”
天问张了张嘴，其实他也很想跟玄启说一样的话，但他到底比玄启懂事，知道个人的私仇，和整个世界的大义孰轻孰重。
楚霖抿着嘴，沉声道：“我哥并没有身为神君时的记忆，前辈把如此重担托付于他，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反正，他们是绝不会放过那天道的！
楚境炎拍了拍弟弟的头，想了想，忽然说道：“当初魔皇倾举族之力，献祭自己，还利用了天罚，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前辈高义，愿意舍身救世，但凭你一人之力，必定是不够的。
当然，我肯定是很愿意帮助混元大陆的，毕竟我当初会选择这里历劫，肯定是同这片土地有缘，不过有天道和云梦横加阻拦，我能不能成功历劫归位，还未可知呢。”
巨烽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了什么，然后只听他定声保证道：“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我人族的另外几位大乘道友，襄助神君！”
天道折腾来折腾去，没把混元大陆变好不说，反而还越来越糟糕，与其寄希望于它的骚操作，倒不如把筹码压在这位神君身上。
巨烽是这么想的。
“哥……”楚霖欲言又止。
楚境炎揉了揉他的黑发，制止了他的话，然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天空，“小乖放心，混元大陆的好与坏，可不一定要跟天道挂钩。掌管一方世界，偏偏还无人监管的存在，本身，也不该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
只有冰冷的机器，才能做到完全的公正无私。
众人齐齐看向楚境炎。
正在这时，巨烽的灵息佩却忽然震了一下。
“是云虚谷的灵虚丹尊。”
“她来宣战，还是探口风？”楚境炎笑问，对此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她问我对天道谕示如何看。”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在试探无间宗对楚境炎的态度。
他们还不知道楚境炎已经晋级大乘，所以，估计所有接到谕示的人都会以为，他们解决楚境炎最大的障碍，是一向护短的无间宗。
“那就是探口风咯？”楚境炎抿了口茶，不以为意地道：“巨烽前辈，我得提醒您，我之所以不介意帮助混元大陆，是因为我始终认为，一个世界的灵魂，不是天道，而是生活在其中的生灵。天道不义，我尚能忍受，但若是这片土地的生灵对我不善……”
楚境炎轻轻放下茶杯，笑容和煦，但未竟之意不言而喻。
第440章 你还是去瞎跑吧
巨烽把楚境炎的话听进了心里。
所以五人的交谈一结束，他就立刻拉着天问去找其他的大乘修士商议，顺便还拎走了穆云轩，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用作佐证。
丝毫没有反抗余地的穆云轩：“……”
请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拎我，谢谢。
楚境炎目送三人离去，为了保证他们以后的商谈内容不被天道所知，他还非常慷慨地借了一丝神力给天机匣。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大哥的玄启，理所当然地，跟着楚境炎和楚霖在无间宗住了下来，至于他的小弟，则被他派去整合妖族的力量，顺便盯着梦仙宫去了。
和妖族、魔族这两族相比，人族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种族。
魔族和妖族，遵循实力为尊，也遵循血统等级，所以魔皇和妖皇完全可以号令全族，令全族上下无条件地服从他们的命令。
但人族却不行。
人族也信奉实力为尊，但在实力之外，他们还要讲人情、讲颜面、讲道义、讲立场、讲是非、讲利益、讲人心、讲计谋……
端看凡俗界人类王国改朝换代的速度有多快，就能知道，这是个野心勃勃、傲骨难驯的种族。
也就是说，只要你的实力没有达到令其他人都望尘莫及的地步，你就不可能折服所有人。
更甚者，哪怕你的实力能够胜过所有人，也很可能会被其他的野心家联合抱团把你踢下来，然后人家再内部决一胜负。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人族才没有人皇。
毕竟三天两头就被替换的皇，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不是？
所以，巨烽和天问想要做的事，注定不会太顺利。
不过天道给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想来就算是谈不拢，其他人也不至于在巨烽和天问明确地表达出商谈意愿之后，还急着出手。
而只要他们相信了楚境炎的神君身份，那他们就不再是想不想动手的选择了，那是敢不敢的问题。
“所以，他们最有可能的选择，是两不相帮，静观其变？”楚霖垂眸认真分析道，“嗯？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的楚霖疑惑抬头，就只见刚刚被他们喊回来的封展、风残涟、还有圆圆三人，正满脸兴奋的，跟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哥目不转睛地研究。
楚霖：“……”
楚境炎很想置之不理，但那三双眼睛实在是太过炙热。
他无奈地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们也想让我带你们去神界浪？”
“可以吗可以吗？”三人双目放光，异口同声地问。
楚境炎：“……”
他转头对楚霖说：“待会儿就把这三个家伙丢到玄启那边去吧，想必他们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的。”
“好啊好啊！”风残涟和圆圆忙不迭地点头。
楚霖奇道：“你俩一个半妖，一个后天转化成的妖，对妖皇也有天生的服从性和亲近感吗？”
圆圆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小叶子，自己也觉得疑惑，“不知道呢，反正我一听到玄启这个名字，就觉得很喜欢，很想……”
“喜欢？！”封展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圆圆的手，“你怎么能喜欢别人？！”
“啊，不是那种喜欢啦，是像对父亲……不对，应该是像对祖宗，对神祗一样的那种敬慕和臣服。”圆圆连忙哄人。
“那也不行！”
“好好好……”
看着两个威勐壮汉一个闹一个哄的，黏黏煳煳的场景，楚境炎和楚霖默默地离他们远了一点，然后默契地转开了脑袋。
风残涟笑得贼兮兮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他一副这都是小场面的麻木表情，心里却在无比愉悦地叹息，终于有人受到跟他一样的摧残了啊，爽～～～
谁他么能预见，这俩货在一起后，居然会是这么个腻死人的相处方式呢？
单身狗每天都过得很痛苦知不知道！
楚境炎：“……要不你先去拜见拜见你们妖皇？我跟小乖先谈点正事？”
“我正有此意！”风残涟爽快应声。
他巴不得离这两个谈恋爱谈得走火入魔了的八尺壮汉远一点，再远一点呢。
但下一秒楚境炎就打破了他的妄想，“把这两个家伙也一起拎走。”
风残涟：“……”
等三个闹腾的小伙伴相携离开后，楚境炎才抽出心神来回应楚霖一开始的分析，“在前期，静观其变确实是他们最有可能的选择。但若一月之期将近，他们总会有个抉择。”
楚霖沉默，良久，他问，“若是到时候真有人来杀我们……”
楚境炎把人搂进怀里，“如果巨烽前辈把真相告诉了他们之后，他们依旧选择这么做，那他们想必就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了。”
他的目光冷漠，并不觉得这是件需要犹豫的事。
无论那些大乘修士是不是被天道蒙蔽利用的，只要他们敢来，他就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对要杀他的人唯一的仁慈，就是下手干脆一点，让他们少受一些痛苦。
楚霖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里藏着一层隐秘的担忧。
对这些跟他们交集不多的大乘高手，他们不需要过多犹豫，但若是……
不出所料，巨烽和天问迟迟没有传回消息，倒是楚霖的担忧，在第五天的时候，就应验了。
看着泡泡传过来的消息，楚霖喟叹一声，“天道和云梦，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他们以为，他们双方之间的争斗，应该是隐秘而无声的。
毕竟无论是神君，还是天道，都是很需要体面的身份。
赢了最好，输了，也完全没有必要让不具名的吃瓜群众看笑话，当谈资。
维护对手的体面，其实也是在维护自己的体面，这是风度。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这种约定俗成的默契。
先是云梦想拉各大宗门下场，然后是天道对各大大乘修士的号召，再到现在，他们见大乘修士也迟迟没有动静，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那份视频公之于众，并开始大肆宣扬楚境炎异端的身份。
这吃相，可真是太难看了。
“或许是恼羞成怒，也或许……是破釜沉舟呢。”楚境炎不置可否，眉目之间没有一点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