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皇子 第273节
“是!”小太监唯唯诺诺赶紧往殿外跑,生怕去慢一步受了池鱼之殃,这位主子可是有把太监再阉一遍的恶趣味,宫中有不少人都遭过毒手呀。
敬王,现在哪还有什么敬王,卢元绪的人头都被烧成灰烬了,这小太监在天牢里得知敬王畏罪自杀的死讯后,吓的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就跑回来复命了。
“你说什么?皇叔死了?!”
看着皇帝拍案而起后那惊愕的神情,小太监感觉腿肚子都在转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是,是的,就在刚刚,刑部狱丞李坚李大人正要进宫禀报呢。”
“怎么死的?难道他们事前没有搜身或者有人敢加害敬叔?”卢韶泽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责问道。
“说,说是敬王用照明的灯盏自焚而起。”
“灯盏?”卢韶泽的眼都快瞪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去把李坚给朕叫来,说不清朕要他的脑袋!
其实李坚早就到了,听到小太监跑出来说皇帝召见,他不慌不忙的先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进了垂拱殿,跪倒行礼后,李坚没等卢韶泽开口呢,就率先道,“陛下,臣失职,敬王殿下在狱中淋油自焚,臣罪该万死。”
“淋油自焚?”
“是的,敬王将灯盏里的灯油浇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引火自尽了,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这……”卢韶泽一屁股跌坐在了龙椅上,双眼捏呆呆发愣,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最后,卢韶泽闭了一下眼睛,感觉有水渍朦胧了视线他才回过神来,痴痴的自言道,“朕……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呀……”
别看卢元绪持剑屠了他大半个后宫,但卢韶泽还真没将那些女人的死放在眼里,更不会挂在心上,他抓卢元绪也是迫于无奈与礼法,在他心中,卢元绪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这位皇叔的重要性卢韶泽比谁都清楚,就好比在苏灿一事上,他第一个想到能站出来帮他的人就是卢元绪。
“皇叔他……可有什么遗言?”
“回陛下,敬王走的很突然,狱中什么也没有留下。”李坚跪在地上对答如流,种种说辞在他答应南宫家帮忙后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可说来见卢韶泽时已经成竹在胸。
卢韶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神情还是有些木讷,象王的死让他愤怒,而卢元绪的死却真的让他伤心了,“传朕旨意,责令宗人府厚葬……”
“是,那臣告退。”李坚拱手站起身,缓缓低头向外走,嘴角已经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几分,对皇帝不追查此事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就算查了也查不出什么,人都烧变形了,谁还能认出这只是个替死鬼呢,而且经手此事的差人也已经被灭口,可说这盘棋已然天衣无缝了。
当天夜里,卢韶泽一夜都痴痴呆呆的坐在垂拱殿里,眼前是那日卢元绪持剑在此看着他的场景,那失望眼神让卢韶泽心痛不已,久久无法释怀。
天快亮时,卢韶泽才喃喃一声,语气已然哽咽,“皇叔,朕真的有那么差劲嘛……朕会证明给你看的……”
第547章 乘风破浪会有时
不管别人怎么样,苏灿昨天晚上是睡的很好,宇文月身上有一种奇特的体香,总是能让他安然入睡一觉到天亮。
睁开眼,苏灿就看见宇文月正窝在他怀里望着他,两人肌肤相亲也不是头一次了,但每每这种时候宇文月还是会害羞,苏灿活动了一下手臂,将宇文月低下的头微微抬起来,“干嘛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想看……”宇文月的声音很小,却柔柔的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甜蜜。
“呵呵……”苏灿傻笑一声,揽着宇文月细滑如凝脂般的肩在怀里紧了紧,侧头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没什么多余的调侃,纱制的床帐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交映在一起,静谧且安逸。
半晌,宇文月扭动了一下身子,趴在苏灿胸口眨着大眼睛问道,“昨夜礼部差人来传话,说今天皇帝要见你,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问嘛,该怎么办怎么办呗,难道我还怕了他呀。”苏灿无所谓的说道,两只大手在宇文月丰满的翘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那他要问起我来,你怎么办呀?”宇文月可是知道卢韶泽对她的心思,所以想提醒苏灿一下,让他注意些。
“这……”苏灿想了想,“好办呀,就说你是我抢的呗。”
宇文月嫣然一笑,眉眼展开间似媚带嗔,“你呀,这话也就你说的出来,你堂堂一个王爷光明正大的说自己强抢女子,就不怕别人笑话。”
“他们那是嫉妒,嫉妒本王能把你这南唐第一美女抢到手!”苏灿也笑了,不过想想也是,宇文月就算再漂亮,他堂堂逍遥王竟然强抢民女来暖被窝,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但他在乎嘛?谁爱说谁说去,反正爽的是自己。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听心爱的人夸自己,宇文月也不例外,这幅皮囊曾给她带来荣誉的同时,也曾给她带来麻烦,而且在遇到苏灿之前,麻烦还会多一些,可是现在宇文月却为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容貌很开心,于是她就问了一个她早就想问的问题。
“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在东森等你回去的那些姐姐们漂亮?”
“这……”送命题呀,苏灿还真的仔细的想了一下,要只论容貌的话,能和宇文月相比的目前就只有雪瑶了,其他人……幻玉长大了也应该跟差不多能和宇文月拼上一把,至于肖思晴和齐瑾儿虽说也很美,不过单论长相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不过苏灿不能这么说呀,他要实话实说,那简直就傻到家了,两辈子白活了。
“都没你好看!”苏灿斩钉截铁。
“哦,这样啊,那看来我还算不错呢……”宇文月的语气中明显带了些小小的自得,虽然她也知道苏灿有可能是在哄她,但这重要嘛?她要的无非就是一句夸赞,至于是不是真的,宇文月完全不在乎。
苏灿的大手沿着宇文月的蜂腰滑到其脊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感受着压在胸前的峰峦叠嶂,一时间为自己的机智竖起大拇指,“好啦,起来吧,今天说不定有的忙呢。”
“嗯,那奴家伺候相公起来……”说是起来,可宇文月的身子却向下滑去,直到头也缩进了薄薄的锦被里,锦被鼓荡间能明显看到她拱起的腰肢。
苏灿挑了下眉毛,这是让哪个相公起来呀,早起还有一句甜言蜜语还有这福利,真是爽翻了。
刷牙漱口吃点心,宇文月的俏脸红了一早上,然后恋恋不舍的看着苏灿换完衣服推门出去了。
昨天晚上孙博崖就派人来通知苏灿,说今天卢韶泽会亲自在宫中设宴接见他,跟他谈两国休兵之事,不过倒是没说什么时候,所以苏灿就决定上午要先见一个人,打听一下昨天象王的情况。
别看苏灿杀象王时下手没有丝毫犹豫,其实他也想不通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锥一大早就到了昌平街的喜来茶楼,在这里的二楼雅阁坐了下来,他在等,等一个年轻人。
也就是辰时刚过,上午九点左右,他就看见一个白衣锦服,冠镶美玉的少年,手拿纸扇晃悠着进了茶楼,不多时也上了二楼在他身后隔着一扇屏风背靠背的坐了下来。
伙计上茶后,识趣的退了下去,血锥这次开口,“敢问可是贵人?”
贵人?我还娘娘呢,不过苏灿也知道血锥不是这个意思,他轻咳一声,“不错。”
“人多眼杂,恕某不能施礼,还望海涵。”血锥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昨夜温奇来找他,说今天苏灿想跟他谈谈,弄的血锥是一夜都没睡好觉,翻来覆去的想着如何在这位逍遥王面前表现一下,好争取一个印象分。
“英雄不必多礼,呵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见见你,毕竟英雄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有漂亮的妞,还要会说漂亮的话,苏灿嘴上的功夫从来都不欠缺,当然,他的功夫没有今天早上宇文月的好。
不过即使这样,血锥也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飘然感,他是真没想到苏灿会这么夸他,“岂敢劳您惦记。”
苏灿面前空无一人,只能自顾自的微笑着点点头,“客套话咱们留着以后再说吧,以后喝酒时有的是时间,现在嘛,问一下英雄,明天逍遥王进城时,南唐的象王为何会突然动手啊?难道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事要是问别人还真不知道,但别忘了,血锥就是负责打听盛京城里一切消息的,他手中的人脉和关系网可说在遍布在盛京城中,几乎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耳目,苏灿这算问对人了。
周围没人,血锥也不隐瞒,二人背靠着背他就将敬王卢元绪的事对苏灿低声说了一遍,其间还夹杂了一些他的猜测,听得苏灿频频点头。
大致过了半个时辰,苏灿站了起来,“英雄稍安勿躁,乘风破浪会有时,咱们后会有期!”
第548章 一场雨
十月底的天气在南唐依然下雨,而且说来就来,这让苏灿直呼蛋疼,他是真有点受不了这样潮湿的鬼天气了。
不过对于南唐本地人来说却早已习惯,人们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以为意,只不过在今天的风雨里却带来了一条消息,让本该安静听雨的午后染上了些焦躁的气息。
历经四个月的对峙,南唐与后夏在云梦河畔终于分出了胜负,后夏胜利了,不过与其说胜利,倒不如说是天意。
南唐从白银江畔抽调了将近二十万的部队,再加上从内地派发过去的驻防军合计有三十万人,如此大军却被一场忽如其来的洪水冲了个七零八落,损失惨重。
云梦河好像故意针对北岸的南唐军一样,宣泄下来的水流全部倾注了过去,而对南岸的后夏,水流却只是温柔的漫过了脚面尚不及膝,给做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足底按摩。
消息传来,南唐朝廷上下一片震动,卢韶泽更是奔出寝殿指天大骂,仿佛他这个天子,要向他的天王老子讨个说法似的,非战之过,人力所不能兴,最后饶是满腔怒火的卢韶泽也只能瘫坐在殿外的台阶上,黯然无语。
这消息也在苏灿回使馆后,由陈天星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还有这样的骚操作?”苏灿也是无可奈何的笑了,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南唐这艘大船怕现在也只剩下三千钉了吧。
“王爷,既然后夏突破了云梦河防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到江州南部,您看咱们还有必要再跟南唐谈判吗?”
江州北部就是白银江,也就是南唐与东森的边界,所以陈天星才会有此一问。
“谈呀,必须谈,现在才是谈判的好时机呢……”苏灿坐下后,笑眯眯的说道,眼珠也开始转了起来,须臾,他一拍大腿又笑道,“陈天星,本王写一封信,你火速派人传到江北去!”
“咱们要出兵?”陈天星跟着苏灿边往书房走,边问道。
“不不不。”苏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咱们要等着南唐求咱们出兵。”
“求咱们出兵?南唐有那么傻吗?”陈天星有些不明白苏灿话中的意思,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等着看吧,嘿嘿。”苏灿没把话明白,只是一个劲儿的坏笑,进了书房后他便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陈天星,“别耽误了,火速去办!”
“喏!”陈天星接过信件转身就走,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王爷自有分寸,他跟着着急也没用,做好本分就行了。
本来说好今天卢韶泽会在宫中宴请东森使团,可由于突然传来这样的消息,让接见的日期推迟了一天,理由是陛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无所谓。”苏灿对到使馆传达歉意的礼部官员道,什么时候见卢韶泽都行,他真的不在乎。
既然今天不用进宫了,苏灿就在使馆里温了一壶酒,然后靠在檐下听着宇文月伴雨抚琴,小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然而南唐的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朝中的几位大臣被卢韶泽轮流宣召进宫,商议着该如何面对后夏的军队。
卢韶泽再傻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贪玩的时候,对东森他有白银江天堑可守,而对后夏却是如酒醉后的娇娘一样,想自保也要凭运气,一个弄不好就会被人家推翻,百般蹂躏后为所欲为。
局势紧张下来,如外面黑压压阴沉的雨云让卢韶泽有些喘不过气来,对国事他真的很少如此用心,平时这样的大事都有敬王卢元绪在侧帮助他,给他建议替他拿主意,而今所以的担子一下全压在他的肩膀上,总叫他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愈发的想念起那位皇叔了。
年少不知愁滋味,曾经的肆意妄为,变成了如今深深的后悔,挥退了一干大臣后,卢韶泽负手在雨中走着,漫步在宫内平整的道路上,身后的小太监多次想过来为他打伞,却都被他一脚踢开了。
可能只有现在的场景才会让他想起他父皇临终时嘱咐的话语,居安思危,国之前途全在你一身,吾儿好自为之。
仰天一叹,卢韶泽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心中无限黯然,想起这些年他做的荒唐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自责嘛?不可否认,有的,可后悔吗?卢韶泽问着自己,答案却是否定的,朕不后悔!
作为皇帝他不能后悔,这是一个皇帝的底线,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知错行,改错可,他却绝不能认错,这就是皇帝。
从明天开始,朕要勤政,从明天开始,朕要爱民,从明天开始,朕要发愤图强,卢韶泽在雨里对自己说着,暗暗下着决心……
在雨里走了两圈,仿佛让他心情舒缓了不少,回去换过衣服后,卢韶泽传召兵部一干官员,继续讨论着后夏可能出兵的路线,但最后商讨出来的结果却让他的心凉了一半。
这次的云梦河带走了南唐太多东西,近十万条生命,还有百万石的粮草,兵部给出建议,现在只能回缩兵力防守,以待转机,而且要尽快解决大水过后可能带来的瘟疫问题,不过现在最迫在眉睫的,却是低迷的军心士气。
种种结果让卢韶泽稍稍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起伏烦躁起来,不过他仍然压着火气在想办法,直到最后,百思而不得两全法,彻底点燃了他。
朕明明已经知错了,明明已经很用心的在想政务了,明明已经不想发脾气了,可为什么还想不到办法来解决后夏,为什么?!
砸了茶盏,掀了桌子,犹如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卢韶泽双眼渐渐赤红,在垂拱殿里焦躁的走来走去,直到最后,他颓然的靠在了一根殿柱上,缓缓的,慢慢的双手捂住脑袋坐了下来。
“谁来帮帮朕……”这是伺候的小太监们退出大殿时,隐隐约约听到的。
第549章 国宴 一
南唐礼部安排的晚宴非常盛大,起码在苏灿看来是这样的,朝中一干大臣全部到场不说,连皇亲贵胄也来了不少。
酉时二刻,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五点半左右,苏灿等人在孙博崖的带领下迈进了皇宫大门,盔明甲亮的御林军整齐的列在两侧,手中持着统一制式的长矛,看着别有一番威严,长长的队伍直通宣仁殿。
而宣仁殿就是这次宴会的举办地,这里早已经坐满了人,南唐的六部九卿,以及各司官员,一个个翘首以待着传说中的逍遥王登场,在皇帝还没来之前都在下面低低的议论着。
“王爷,不好意思,请您接受检查。”宣仁殿宽大的台阶下,孙博崖对苏灿略带歉意的拱手说道。
“检查?有这个必要吗?本王要想动手带不带武器你们全要死,相信我,我没开玩笑。”
孙博崖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人啊,要不要这么猖狂呀,“王爷,请您注意言行,这里可是我南唐皇宫,陛下一会就到,还请您自持身份不要做些让人为难之事。”
孙博崖也只能无奈的劝说一句,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呀,要是进城那天他不知道象王是怎么死的还有情可原,可现在要是他还不知道,那他就可以一头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