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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皇子 第200节

  同样是夜,有人一念错过一段情,有人却在竭力争取一条命。
  “公子,让我去吧!您不能有失啊!毕竟我年轻时在宫里当过几年侍卫长,地形我了解!”
  一路风雪苦寒,冯浩然带着孙芝贤含笑而终的人头回到了西陈他爷爷冯泰清原来的封地,在这里他的手下有一帮原跟随冯泰清浴血沙场的老将和随其尸身一起从晋城回来的几名忠心幕僚。
  “周叔叔您不必挣了,此事肯定是小侄去,我要亲手为爷爷报仇,为孙相报仇!”一间简陋的木屋内,冯浩然面带感激望着眼前一名衣衫朴素的老汉,这位老汉名叫周冠,年轻时为禁卫后被冯泰清调入军中,凭战功升为骁骑将军,身受重伤后,被冯泰清调回封地养老。
  “老周头,你还是算了吧,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马上还行,在地上怕是早就忘了该怎样拿刀了,还是让我去吧,我好歹也有七品的实力,只要兵刃在手,那小皇帝也就是一刀的事!”
  屋里有七八人,都是原来跟随冯泰清的死忠将领,冯浩然说他要拿着人头去宫里刺杀皇帝,这些人就当没听见。
  “滚你狗娘养的,你那腿脚能行嘛?!杀皇帝这种买卖肯定要让我去!”一名头发花白,但脾气却格外暴躁的老头跳了起来,“公子,他们都不行,若论打架他们哪个是俺老贾的对手,我当年可是步军统领,多少大军都是我教出来的拳脚,您把人头给我,我去杀那鸟皇帝!”
  “贾伯伯你的岁数太大了,而且您这脾气,到了大殿上沉得住气嘛……”冯浩然一时竟觉得好笑,这帮叔伯们一腔热血不假,但刺杀之事既要有胆量还要有临场的智谋才行。
  老汉贾图闻言把脸一板,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嫌俺老贾岁数大啦?俺平日里可能吃半斗饭呢,身上的力气用不完……”
  他的话说完屋里的人就哄笑了起来,是真正发自心底的开怀大笑,“你就是个饭桶,还好意思在公子面前炫耀……”
  生死平常事,这些人没有一个想过杀了皇帝以后该怎么办。
  须臾等众人都安静了,冯浩然摇头扫视了一圈,“小侄还是那句话,此事我去,诸位叔伯也不要再挣了。”
  冯浩然之所以会再回封地而不是直接去泰安皇城,本意是想在爷爷走后,在为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功勋老将们安排一下,没成想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几句话便旁敲侧击的问出了他的目的,最后见事情被说开,他便索性将孙芝贤的事也告诉了众人,毕竟他进宫不管成败都有死无生,孙芝贤的牺牲他不想就这样埋没了,必须要传与后人知晓。
  众老汉们相互望了一眼,久久没有说话,冯家三代人对他们可说是恩遇有佳,他们不可能看着冯家这根独苗羊入虎口,周冠对贾图挑了挑眉毛,贾图眨了两下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既然公子去意已决,那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您走吧,您前脚走,我们后脚就带着全家抹脖子自杀,全当为公爷效忠啦!”周冠从木凳子上站起来,虎目坚定的平视着冯浩然。
  冯浩然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闻言强装笑容,“周叔叔,您这是何必呢,我去了也不一定就是死啊,皇城里也有不少爷爷生前的故旧,而且就算不成功,逃跑的路线我都已经想好了,不会出事的……”
  “哼,公子,我年轻时可就是宫里的禁卫,宫里的厉害我能不知道?逃跑?往哪跑?唉?丫丫你在窗外干嘛呢?”周冠正说着,仿佛看到了窗外有人,话到一半转头望去,冯浩然也下意识的看向那边,毕竟他们商量的事非同小可,然而就在他转头之际,贾图一个垫步上前冲着他的后颈便是一手刀,这老汉当真能吃半斗饭,一下就将冯浩然打晕了。
  “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周冠上前一把扶住了冯浩然,埋怨的说了贾图一句。
  “这个时候啦,还管他轻重,保住公爷家的血脉才是真的,你将公子扶到床上,咱们商量!”贾图指了指身后宽大的木板床。
  “老兄弟们,咱们吃了冯家人一辈子饭,说是有人怕死不敢干这桩买卖,我老贾是不信的,但是大家也别争,咱们抓阄怎么样?”
  “行!贾三哥听你的,抓阄!”众人纷纷应和,像是再抢什么机缘一样,七根木棍六长一短,贾图捂在手里让大家拿。
  周冠放下冯浩然后是最后一个过来的,见到就剩两根了,他抬眼冲着贾图一笑,“老贾头,你的这手本事能瞒得住他们,可瞒不住我,我要这根!”说着他抓起了最左边的那根,又得意的笑了笑,都不用跟旁人比对,“咋样?是我吧,哈哈,你们这些老东西战场上没我骑兵跑得快,现在也只能跟在后面吃屁!哈哈哈!”
  “这回不算!”贾图瞪着老眼愤声说道。
  “说了抓阄,咋滴?还不算数啦!当我好欺负?”周冠也瞪眼,可其他人也纷纷嚷嚷着不算数,说贾图耍诈。
  “够啦!你们当这是去玩嘛?”周冠低喝了一声,言语逐渐平缓,“老兄弟们,你们瞅瞅这里是啥?”说着拍了拍装有孙芝贤人头的盒子,“这里是孙相的人头,咱们是要抱着这东西去见皇帝的,要是办不成事对得起人家嘛!大道理我不会说,可你们拍着胸脯问问,这里有人比我更合适嘛?别说什么能耐,咱们几个都杀了一辈子人,哪个手底下没功夫!”
  “老周,你……你还有丫丫跟家人,还是我去吧……”贾图的眼圈不禁有些红了,几十年的交情此刻沉甸甸的压在心里,他虽然脾气火爆,可不是傻子,这些人里要说最合适的还真的只有周冠。
  “哼!不是看不起你,就你?怕是刚见到小皇帝就压不出火冲上去了,行啦,都别争啦,丫丫他们就托付给你们了,我也放心,记得给丫丫找个好婆家,十六啦……”周冠说着一把抱起木盒,又在老兄弟们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咧嘴笑了笑,想起了冯泰清曾经跟他说过话,周冠的骑兵干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
  贾图见状顾不上已经流出眼眶的老泪,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然而没等他说话,周冠却抢先道,“别婆妈,你以为我去了你们就没事干嘛?把原来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都划搂一下,再加上这些年出生的小崽子们,帮着公子建军!江山不就是打出来的嘛!我先走,那是我想偷懒,嘿嘿……”
  周冠说的就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笑的跟个抢到糖果的孩子一样。
  “建军?”贾图等人望着周冠,明白其意以后都重重的点点头,“你个老混蛋,临走还扔下一大滩子事给我们,到了那边看公爷怎么罚你酒!”
  “嘿嘿,不怕,就算罚我酒,我也给温好了等你们!相信公爷也会等你们的,不,还有孙相,我们一起等你们!”周冠抿嘴忍泪,双目赤红,“家里我就不回去了,咱们这帮人能有个家还全仗着公爷呢……”
  说完他抱着盒子推门而出,身后其他的六位耄耋老者也跟了出来,“进宫别带刀具,别……”有人还在嘱咐,周冠回头擂了老兄弟一拳,“你当我是傻的?早有主意啦!哼,人老有人老的好处!”
  在马背上厮杀半生的老者骑上了自己的跛脚老马,摸了摸已经有些秃的鬃毛,低沉道,“老伙计,在托我一程,辛苦你啦……”
  “英雄上马手提刀,保家卫国弓在腰,嘶风,嘶风,男儿壮志冲云霄……”周冠上马,他的身后响起了六声苍老且悲壮的歌声,寒风中六人虽然在流泪,但没有一人哽咽啜泣,每一个字都咬的很准,这是军中送行的歌声。
  冯浩然躺在床上泪如雨下,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不是他胆小,也不是他说一套做一套,更不是他不想报仇或者辜负了孙芝贤的希望,恰恰相反,孙芝贤不想让他死,因为在那本《西陈》中,孙芝贤给了他更重要的任务……
  西陈历天泰六年,二月八日,周冠携叛臣孙芝贤人头在宫外觐见皇帝,帝心大喜,遂召见,见一老者单手拄拐手捧木盒上殿,殿内建国公陈岳,成国公楚岚以及护国公魏良均在场,确认不误后承与皇帝面前。
  后帝赐宴欲详细询问经过,席间周冠已人老耳目不聪为由,向上位调席,近至十五步,周冠猛然发力将手中拐杖掷出,如掷短矛,帝遇刺,左胸受伤,后,宫中太医言,离心只差咫尺。
  天泰帝昏迷十五日渐醒,醒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老师,朕又没死……”而看的第一封奏折却是,冯泰清之孙冯浩然自立为顺天王,喊出顺民得地,天顾苍生的口号,在福州以西泰清郡造反,仅仅十日便拉起了六万人的队伍,攻下河凌郡和相邻的安陵郡,临近白银江的福州被搅得一团大乱,战火有逐渐向西陈腹地蔓延的趋势。
  西陈狼烟四起,战火纷飞,东森这里风雪不停,马蹄不停,袁朝东,肖保森和八王苏振玉的奏折已经进了都城,摆在了皇帝苏振山的龙案上……
  第352章 琢玉
  “徐顺。”
  “老奴在,陛下您有何吩咐?”徐顺躬身侍立在御书房的书案旁,微微垂首等已经沉思半晌的皇帝示下。
  “去把纪峰叫来……”皇帝扶额揉着皱起的眉头,深沉的嗓音似是压抑着某些东西。
  “是!”徐顺赶紧转身出去叫人,心中叹了一声,自从得知南唐陈兵白银江后,皇帝这些日子眉头便一直没有舒展过,就连用膳也只是草草几口,今天又不知出了什么事,扰得陛下脸色愈发难看了。
  “唉?纪统领您来了啦,正好,陛下刚刚还叫老奴去唤您呢。”刚走出御书房,徐顺正要开口叫人去宣召纪峰呢,便见纪峰正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
  “不敢有劳公公。”纪峰抱了抱拳,“正好末将也有事要禀报陛下,劳烦公公通禀了。”
  “呵呵,好说,纪统领稍等。”
  纪峰点了点头,望着徐顺转身回去,他从怀里将师父李华农的信取了出来,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
  “陛下,这是我师父发来的密信。”恭恭敬敬地把信放到了皇帝书案上,纪峰垂首站在苏振山对面,苏振山扫了一眼没说别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点示意徐顺将这些拿给纪峰吃,这个时辰他应该还没吃饭呢。
  打开信,苏振山随着浏览刚才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可看到最后忽的一下又皱的更紧了,甚至情不自禁的蓦然站了起来,让正在狼吞虎咽的纪峰好悬没噎住。
  “啪!”苏振山一拍桌子,双目瞪得溜圆,连面色都有些涨红,“这个逆子!朕……朕……朕非要踢他一百脚不可!”
  皇帝勃然而起的样子吓了纪峰一跳,赶紧把嘴里的点心咽了,逆子?纪峰心里嘀咕,莫非说的是三皇子?不应该啊,三皇子在前线连连大胜,他们龙鳞卫的密报可要比正常的战报快的多,早就送到皇帝的案头了啊,可不是三皇子那师父的信上还能写的谁啊?
  “接着吃你的!眼看要当爹的人,坐那好好吃去!”苏振山瞥见纪峰狼狈咽东西的样子,没好气的教训了一句,语气虽凶,可处处都透着对这名爱将的关怀。
  “是!”纪峰见皇帝还有心情管自己,想来信中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皇帝的行为却越来越古怪,背着手不断的在书房里焦躁的溜达不说,嘴里时不时的还蹦出一句,逆子,兔崽子之类的词,自说自话半晌,脸上时喜时怒,让伺候了他一辈子的徐顺都摸不清皇帝现在的心情了。
  “走!去梧桐树!”猛地皇帝顿住脚步,吩咐徐顺,而徐顺应声的同时,却偷眼看了看纪峰,心道,陛下,您叫纪统领来还没交代要办的事呢?可眼见皇帝已经急匆匆的走出了,他也只得给纪峰一个无奈的眼神后赶紧跟在后面。
  苏振山走的急,因为他此刻有肚子话要说,而梧桐树上的那位姑姑就是最好的听众。
  “你怎么来了?”没用徐顺尖声通禀,尚雨桐便像踏风一样从枝桠上的树屋里飘到苏振山的面前,寒风起,吹得她长发飘飘,衣裙烈烈真如天上仙子一般。
  “你也退下吧……”苏振山挥手让徐顺远离,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就连尚雨桐都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
  “姑姑,你先看这封信,看完咱们再说……”苏振山压着心中的悸动,将李华农的信递到了尚雨桐手中。
  “信?”尚雨桐面带不解的接过,借着树屋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向纸面上看去,看着看着她的表情竟然也跟头次看信的苏振山一样,最后皱紧了眉头。
  “振山,你确定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小家伙真的有一品的实力?”尚雨桐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怀疑,活了近百年,什么样精彩绝艳的天才她没见过,可也没见过十六岁,不,现在是十七岁的一品!
  “应该不会有假!”苏振山言辞笃定,对李华农他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他也不认为李华农会拿这样的事跟他这个皇帝开玩笑。
  “那就奇了呀!”尚雨桐嘴中嘀咕,身姿轻盈的原地走了两步,忽的她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苏振山,“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的?高明的易容术我也见过,完全有可能!”
  苏振山微微摇头,“姑姑,您别怀疑了,就是灿儿没错的,写这封信的人也是个三品高手,而且是日夜贴身守着灿儿的人……”苏振山还不知道李华农已经是晋升为二品,但是三品的实力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尚雨桐闻言也点点头,认可了苏振山的说法,由于太液池已然结冰,所以她转头望去沉思时眼底也如冰面一般沉静,“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孩子遇到了机缘被人用灌顶大法,得了别人一身功力,否则十七岁断不会如此!”可说完尚雨桐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但她也没有在说出口。
  “姑姑,我来找您可不问灿儿这一身功力从哪来的,我是想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您别笑话我,我这个当爹的,现在心里还真有些慌乱呢,即为他高兴,又为他担忧啊……”苏振山说的苦涩,对这位姑姑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把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尚雨桐如百花盛开般释然一笑,单指戳了戳苏振山的额头,“担忧个什么劲啊,我看你就是跑我这炫耀来了是不是?”
  苏振山苦笑摇头,他这个东森皇帝跺跺脚天下都会跟着乱颤,今日却被人点着额头数落,还真是别有一般滋味,“不跟姑姑玩笑,我是真的有些乱了,平日里老大老二不管怎么斗,起码明面上都在我的规矩之内,可如今老三忽然成了一品高手,我……我怕他出圈啊,毕竟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哼!你哪像个皇帝!还都是肉,你翻翻史书皇家的手上有肉嘛?不都白骨和血!”尚雨桐没好气的教育了一句。
  “史书是那么写的没错,可那是因为事情没摊到执笔人头上,哎……”苏振山长叹一声,先帝有八子,面前的这位姑姑杀了两个,而他却杀了四个,别看他对兄弟狠的下心,可轮到自己的儿子,他却不想在看到手足相残。
  就算他是皇帝,可他也是人,也有一颗为人父母的心。
  “行啦,知道你想什么,依我看那个小家伙对你的皇位不感兴趣,说不定他还巴不得他的两位哥哥有人能挺身而出呢。”尚雨桐猜到了他的想法,温声劝慰。
  谁知苏振山闻言脸上忽又转成了怒色,“没兴趣当皇帝?他敢!打断他的狗腿!岂能由他说的算!”
  尚雨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让这孩子当皇帝,却又不想让他杀两位哥哥,你啊,也够难为这孩子的了,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这孩子对权势地位看的很淡……”
  其实苏振山心里也明白苏灿没有夺嫡的野心,毕竟以往他的所做所为都摆在那里,从小到大就没见他跟他的两位哥哥挣过什么,有一阵还求着他将其外放当个闲散王爷呢。
  “哎……”苏振山百感交集又叹了一口气,仿佛苏灿的事比南唐出来搅局还要让他头疼。
  “你老叹什么气啊?儿子没出息你愁,这有出息了你也愁,何必呢,听姑姑的一切顺其自然,至于那个小家伙你就往死里锤炼他,放心,他是个福大命大的轻易死不了,而且玉不琢也不成器,你这回把他派去战场就算是做对了!”
  苏振山再度苦笑,他今夜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不受其控制了,“姑姑说的对,这个兔崽子就要拿鞭子在后面赶着他,要不然他转眼就能给你撂挑子!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折腾他!”
  “呵呵……”尚雨桐声似银铃掩口轻笑,“你也别患得患失了,往常的果断上哪去了?还是回去想想你这个当爹的怎么雕琢这块璞玉吧,还有,姑姑提醒你一句,你是皇帝,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你的选择可不单单只是你偏爱谁,还要考虑整个东森的未来!”
  苏振山因为苏灿忽然成为一品高手的事担忧稍解,毕竟从尚雨桐的口中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妥,虽然被点着脑门教育了一顿,可这样他也就放心了,至于这三个儿子由谁在自己死后继位……
  “您放心吧姑姑,这块璞玉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好好雕琢的!”坚定的说完这句话,苏振山蓦然想起一事来,嘴角露出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坏笑,“既然您提醒了我,我也提醒您一句,龙鳞卫密报,说段云峰下山了……”
  说完苏振山偷瞄了尚雨桐一眼,然后不声不响的麻溜走了,关于这位姑姑跟自己父亲苏启天和段云峰三人之间的往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他却偏偏是知道这三个人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
  尚雨桐闻言一愣没理偷跑的苏振山,如二八少女般柔滑细嫩的手忍不住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嘴里嘀咕一句,“怎么我的头也开始疼了,哎……该还的还是要还呐……”
  ……
  苏振山一晚上都在想苏灿的事,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时辰,由于冬日天短,徐顺进来唤他早朝时天还没亮呢。
  “把桌角那几份奏折带上。”更衣洗漱已毕,苏振山指了指案脚那几本他昨夜特意摘出来的奏折,今天他的琢玉行动就要开始了。
  群臣山呼万岁,苏振山驾坐九五,东森的早朝一派庄严肃穆……
  由于前方战事,故而现在大臣们奏报的事情也也基本上都跟战事有关,不是粮草筹集调度,就是军饷发放安排,整个朝廷都在围绕着西,南两侧的用兵做部署,直到日上三竿,卯时已过,刚才渐渐停息,没有了新的奏报。
  苏振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借势扫向下面群臣,见一个个都闭上了嘴,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徐顺将那几份奏折拿出来,“念!”
  随着皇帝的令下,下面的大臣抬头看向徐顺,徐顺清了清嗓子,奏折仅有三份,可听他徐徐念完的众人面色却是千奇百怪。
  凌州州牧齐昌之公器私用,擅调州内物资私自打造兵刃器具。
  三皇子逍遥王苏灿在去老君山的路上为泄私愤,将保平州州牧方岚幼子方靖双残忍扒皮致死。
  还是逍遥王苏灿治军不严,纵容麾下士卒抢掠西陈百姓,损我国威,另有克扣,私吞军饷之嫌,其人恃功而骄,专横跋扈,组建朋党,勾结地方官吏,暴虐横行,用五万人头筑高塔,自称京观已彰其功,其景惨不忍睹,人神共愤。
  三份奏折大意就是这百余字,然而苏振山就像是没看见下面大臣惊愕各异的表情一样,亲口道,“兵部左侍郎袁朝东也在巡视前线时,死在了其大营里,众位爱卿,你们有什么看法啊?”
  “呼啦……”一众朝臣尽皆哗然,由于袁朝东的死讯还在发往兵部的路上,所以兵部现在并不知道。
  “陛下,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有实证?尤其是兵部侍郎袁朝东一事,是否已然查明了啊?”谁也没想到,先开口站出来的会是阁老韩天仰,而不是齐重义。
  皇帝点点头,“有几件事已经查明了,比如却是此子亲手将方靖双的皮剥下来的,还有齐昌之也却是私自打造了一批武器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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