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无论怎么洗,那种被占有的感觉仿佛已经渗入骨髓。
  他盯着水中摇晃的倒影,忽然一拳砸向水面,溅起大片水花。
  “李松……”他低声念着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声音里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情愫。
  第82章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叶的声音隔着帐帘响起:“大人,太子亲卫急报!”
  谢晗猛地从水中站起,随手扯过衣袍披上:“进来。”
  孟叶呈上急报, 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高彦落网了!我们放出李松将在菜市口被斩首的消息,高彦果然中计。”
  谢晗系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他交给赛罕。告诉大汗, 李松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
  阴暗的地牢里,高彦被铁链吊在半空, 身上满是鞭痕。
  赛罕把玩着一把匕首,在李松面前来回踱步:“李大人,你的亲卫长骨头很硬啊。”他突然将匕首抵在高彦咽喉,“不知道能硬到几时?”
  李松静静站在牢门前,月光从高窗斜斜照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大汗想要什么?”
  赛罕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 锋刃已抵在高彦喉间, 一缕鲜血顺着刀锋蜿蜒而下。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地脉的位置,焚天炉的制作方法。”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仿佛已经看到北部落王城在烈焰中崩塌的景象,“写下来,本汗不仅放了他, 还会封你为草原共主!”
  帐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赛罕狰狞的面容。
  他转头看向谢晗,得到肯定的眼神后, 更加确信这“地脉焚天炉”就是他一统草原的关键。
  高彦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主子!属下宁愿一死,也绝不能让这蛮子……”
  “闭嘴!”赛罕反手一记耳光, 打得高彦口吐鲜血。
  李松忽然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执起狼毫笔,在砚台中轻蘸墨汁。
  他落笔的姿态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写生死攸关的机密,而是在题写一首风雅的诗。
  “谢大人也想看?”他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笔尖悬在雪白的宣纸上方,墨珠欲滴未滴。
  谢晗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死死盯着那支笔,胸口剧烈起伏,只要李松写完,赛罕就会立即处死他。
  这场绵延三年的复仇,终于要画上句点。
  可当李松写下第一个字时,谢晗突然冲上前,一把打翻了砚台!
  “啪”的一声,墨汁泼洒开来,在宣纸上晕开一片狰狞的墨痕。
  “你休想糊弄大汗!”谢晗声音嘶哑。
  他再清楚不过,所谓地脉焚天炉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他编造的谎言。若李松胡乱写下什么,赛罕定会识破,届时……
  李松慢条斯理地搁下笔,沾了墨的指尖忽然抚上谢晗的脸颊,留下一道漆黑的痕迹:“谢大人这是……在担心我?”
  谢晗浑身一颤,眼中交织着恨意与挣扎。
  这矛盾的情绪几乎要将他逼疯,他日思夜想要李松死,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心底却涌起难以名状的不舍。
  “放肆!”赛罕拍案而起,刀鞘重重砸在地上,“谢晗,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晗强自镇定:“大汗明鉴,我是怕他胡乱编造,蒙骗于您。”他声音发紧,却不得不继续这个谎言,“不如……不如明日找个懂行的术士来验证真伪。”
  赛罕眯起眼睛:“好!就依你所言。”他转向李松,狞笑道,“明日若发现是假的,本汗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松不慌不忙,重新执笔将所谓“制作方法”写完。
  羊皮纸被赛罕的亲兵恭敬收走后,李松甚至还从容地整了整衣袖。
  谢晗看着这一幕,心如擂鼓。
  无论明日验证结果如何,李松都难逃一死,若方法为假,赛罕盛怒之下必会虐杀他;若为真……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俘虏,赛罕更不会留他性命。
  夜风穿过营帐,吹得烛火明灭不定。谢晗望着李松被押走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
  ……
  夏国军营的夜,寂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响。
  谢晗独自站在帐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壶的纹路。
  白日里李松被赛罕带走时的背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啃噬着他的心脏。
  “大人……”牧飞轻手轻脚地靠近,指尖刚触到谢晗的衣袖,就被狠狠甩开。
  “滚!”谢晗反手一记耳光,牧飞踉跄着跌坐在地。
  他盯着这个总是曲意逢迎的男宠,突然觉得无比厌恶,那双眼睛里永远只有谄媚,不像那个人,即便沦为阶下囚,眼神也依然锋利如刀。
  牧飞捂着脸退下后,谢晗提起酒壶,径直走向地牢。
  潮湿的牢房里,李松靠墙而坐,月光透过铁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谢大人深夜来访,是来送行的?”
  谢晗将酒壶重重放在地上,声音有些发颤:“明日……”
  “明日赛罕就会杀了我。”李松轻松接话,仿佛在谈论天气,“谢大人该高兴才是。”
  谢晗猛地灌下一口酒,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他死死盯着李松:“你写的那些……”
  “真假重要吗?”李松突然起身,一步步逼近,直到将谢晗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谢大人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好好道别。”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谢晗浑身一颤。他想推开李松,双手却像有自己的意志般,紧紧攥住了对方的衣襟。
  “你……”话音未落,李松已经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酒香,粗。暴得几乎算是撕咬。
  谢晗挣扎了一下,随即沉溺其中。
  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散落一地。
  李松将谢晗递在冰冷的石墙上,在他身上流连,激起一阵战栗。
  谢晗仰着头,喘息着承受对方的侵占,指甲在李松背上留下道道红痕。
  牢房外,牧飞躲在阴影里,瞪大了眼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晗。
  那个在朝堂上冷峻疏离、连衣袖都不许人碰的指挥使,此刻正被李松递在墙上,衣衫凌乱,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眼角泛着潮红,唇间溢出破碎的喘息。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李松的肩膀,指节泛白,像是要推开,又像是要拉得更近。
  “李松……”谢晗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濒临崩溃,又像是沉溺至极。
  李松低笑一声,齿尖磨过他的耳垂,嗓音沙哑:“谢大人叫得真好听。”
  月光从铁窗斜斜洒落,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像是某种隐秘的舞蹈。
  牧飞喉咙发紧,掌心渗出细汗,却移不开视线。
  他本该退开,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谢晗在李松怀里溃不成军。
  然后,谢晗忽然抬眸,目光越过李松的肩膀,直直地望向他。
  牧飞浑身一僵,血液几乎凝固。
  可谢晗没有推开李松,没有怒斥,甚至没有一丝慌乱。
  相反,他的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挑衅的愉悦。
  他看见了。
  而他不在乎。
  三年前,谢晗绝不可能容忍任何人窥见他的情事。
  可如今,他竟隐隐希望更多人看见,看见他被李松掌控的模样,看见他沉沦的姿态,看见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指挥使,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被情欲烧得失去理智的凡人。
  更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一个很厉害、很会伺候他的伴侣。
  牧飞的心脏剧烈跳动,既嫉妒又自卑。
  他比不上李松,无论是权势、手段,还是此刻让谢晗意乱情迷的本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离开,只能死死盯着谢晗潮红的脸,看他被李松装得声音破碎,看他指尖在李松背上抓出红痕,看他仰起脖颈,露出最脆弱的喉结,任由李松在上面留下咬痕。
  谢晗喘息着,眼尾湿润,却在笑。
  看啊,看个够吧。
  反正,能让他这样的,只有李松。
  “嗯……哈啊……”谢晗仰起脖颈,喉结在烛光下滚动出诱人的弧度,带着哭腔的呻吟刻意拔高,“不行了……要被弄坏了……呃啊……”
  他染着情欲的眼尾扫过牢门外呆立的牧飞,在李松掌下难。耐地琉昸。
  牧飞躲在门外阴影处,正贪婪地盯着地牢的身影。
  突然,李松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门外。
  牧飞浑身一颤,慌忙后退。
  “滚。”李松的声音冷得像冰。
  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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