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桩桩件件往事,都被人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谢晗既忧心李屿淮的失踪会引发朝局倾覆,更害怕李屿淮独自留在画舫会被活活饿死。
  等到第六日暮色四合时,谢晗仍旧没有甩掉跟踪他的小尾巴。
  他终于控制不住脾气,直接将人揪出来痛打了一顿。
  眼看着谢晗拔剑,对方连忙求饶道:“谢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办差,并非想跟踪谢大人!”
  “是谁派你来的?”
  谢晗原以为高彦是幕后指使,探子却道:“我、我是三皇子派来的人。”说着,这探子赶紧撸起袖子,露出左臂上的蝮蛇纹,确实是传闻中三皇子府豢养的死士印记。
  “三皇子意欲何为?”
  “三皇子得知西且弥有人冒充太子,特意派小的前来调查。此前太子一直在京城监政,这是官员们都知道的。”
  谢晗沉思片刻,愈发怀疑李屿淮的身份,他将几名跟踪者打晕,随后急匆匆地赶去了画舫。
  ……
  几日不见,李屿淮仍旧被铁链锁在船舱之中。
  约莫因为久未进食,他双唇干裂,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饿死了?
  谢晗大骇,面上却波澜不惊,“又装死?”他掐住他下颌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然而,触碰到的那一片不正常的滚烫让他的心打了个突。
  饿出病了?
  李屿淮的黑发散乱着,铺满了锦绣床枕。
  他的手腕被铁环紧紧箍住,上面凝着一块块暗红的血痂,明显之前拼命挣扎过。
  谢晗从食盒中端出瓷碗的手微微颤抖,他一手撑在他颈下,一手拿着勺子,往他嘴里喂粥。
  “张嘴。”他命令道,一只手捏着汤匙,轻轻抵住了对方那已然开裂的嘴唇。
  李屿淮仍然闭着眼,好像已经昏迷。
  谢晗喂送时,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对方齿关,使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
  可惜,那汤匙里的粥却并未如他所愿进入对方口中,而是顺着李屿淮苍白的下巴缓缓滑落下来。粥滴落在那敞开的胸襟上,晕染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谢晗正犹豫要不要带李屿淮下船,交给大夫急救时,铁链忽然绞住了谢晗的脖颈。
  李屿淮猛地睁开眼睛,迅速翻身,将谢晗狠狠压在了床上。
  他目光冰冷,盯着谢晗缓缓开口:“谢大人这双手……”
  李屿淮因挣扎而弄出的伤口破开,黏稠的鲜血顺着铁链,滴在了谢晗的唇缝之间。“给多少人喂过断头饭?”
  又被他骗了!
  谢晗着恼道:“滚开!”
  “你要什么?悬丝录?还是想要我这么对你。”李屿淮像是泄愤一般咬噬着谢晗的唇齿,贪婪地将他所有的呜咽声都嚼碎了咽下去。
  “悬丝录!”
  这个答案像是惹恼了李屿淮,他突然将膝盖顶。进他双。腿,被铁环磨破的手腕压着他颈动脉冷笑,“嘴硬!你分明是想看我怎么……”
  清冷的月光,透过小小的船窗,将李屿淮的剪影清晰地拓印在了舱壁之上。
  眼前这个本应奄奄一息、毫无反抗之力的阶下囚,在这一刻,却如同一头刚刚舔过鲜血的恶狼般凶狠。
  他那被铁环磨烂的腕骨处,血迹斑斑,而此刻,那原本束缚李屿淮的刑具,竟好似转化成了谢晗的刑架。
  “悬丝录……”他的血流进谢晗唇齿,铁链当啷作响。
  男人竟强忍着剧痛,用那受伤的手臂奋力扯动着铁链。
  随着他的动作,铁链将两人的脖颈紧紧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死结。而他伤口处绽开的血肉,也在这过程中蹭过了谢晗的喉结,一片殷红,“谢大人审讯时,不就等着看我流血受伤的模样?”
  谢晗只觉一阵剧痛传来,李屿淮已用膝盖碾进了,这力道让他的脊椎都泛起一阵麻意。
  船舱微微摇晃,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碎成了粼粼的波光,在李屿淮赤裸的背肌上缓缓流淌着,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辉。
  紧接着,那带血的指尖猛地动作,用力扯开了谢晗的发带。
  “别用你带血的手碰我……”尾音还未完全落下,便被那冰冷的铁链无情绞碎。李屿淮微微俯身,咬住了他的耳垂,温热的舌尖,轻易地滑入耳蜗:“现在谁是囚犯?”
  “放开我!”
  一阵激烈的撕扯后,谢晗的官袍被扯开,露出了半截白皙的锁骨。李屿淮眼神陡然一狠,轻轻咬住了那块苍白的皮肉。
  酥麻混合着咸涩气息的海风,一同灌入谢晗心口,他却觉得心肝脾肺都燥起来,忽然,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声呻吟。
  “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大惊失色,瞳孔瞬间猛地一缩。毕竟,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曾亲手杀过上百沙匪,手段狠辣无比,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喉咙竟能发出这般带着破碎感的颤音。
  李屿淮用牙齿扯开他衣禁的动作,像在撕咬猎物。
  船板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发出了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而那铁链也随着动作来回晃动,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地面,节奏淫。靡。
  谢晗的指甲狠狠嵌入对方的肩胛,生生抓出一道道血沟。然而,他惊愕地发觉,李屿淮的肌肉因为这疼痛,竟愈发地贲张起来。
  猛烈的吻更猛烈地压下来,谢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震惊——这个疯子,竟然把痛楚当作了催情的药,铁链随着喘息又收紧半寸,两人的衣袍都已湿透。
  “放开我……呃!”谢晗的斥骂声陡然变了调。
  李屿淮猛地用力,扯动了缠在两人颈间的那根铁链。一瞬间,窒息感如影随形,与此同时,猝击之力,使玄铁锁链随他的动作碾出火星,二者形成了双重的绞杀之势。
  审核员看一眼吧,真的没有涉黄。
  他只觉得眼前“嗡”的一声,炸开了一片片猩红的光斑。
  舱内,黏腻的水声混合着海水的气味,使情。欲不断地发酵弥漫。
  李屿淮伸出沾着鲜血的拇指,撬开了对方那咬紧的牙关:“谢大人该尝尝自己的手段。”
  李屿淮的指节用力顶着谢晗的喉管。
  随着这持续的动作,谢晗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直到眼角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眼眶变得一片湿润。
  就在船身撞上礁石的那一瞬间,李屿淮猛地用力将谢晗翻压在了船窗之上。
  谢晗的背脊重重地撞开了雕花木棂,夜风“呼呼”地灌进船舱,就在这风声中,谢晗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欢爱的声响。
  “慢一点……”这声音和着外面江涛拍岸的“啪啪啪哒哒哒”声,一同传入耳中。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好似银蛇一般在谢晗的脊背上缓缓游走。
  “看清楚,”滚烫的吐息,带着灼热的温度,一下又一下地烙在了耳膜之上,“是江水在晃……还是谢大人在发颤?”
  第37章
  红绡纱幔, 被撞得发出簌簌的声响。
  谢晗身处混沌之中,汗珠顺着他那因紧绷而凸显的脊梁缓缓滑落,悄然钻进了腰窝。
  他下意识地仰头, 却看见了铜镜里交缠在一起的暗影,烛火明灭闪烁之间,如梦似幻。
  “李屿淮……你究竟……是什么人?”谢晗的声音被撞散在涌动的春潮里。
  他后颈处的血脉突突地跳动着, 而男人正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反复碾磨着敏。感的肌肤, 激得他喉间溢出了令人难堪的呜咽声。
  “谢小旗查案时,也这般心无旁骛?”李屿淮轻轻咬住了谢晗的喉结,热气喷洒在肌肤上,“做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闭嘴?”
  谢晗像是被刺痛一般,突然暴起, 狠狠掐住李屿淮的颈侧。然而, 他却被李屿淮用膝盖一顶, 不由得闷哼一声。
  “谢大人的履历里,该添上一笔’夜审逆犯,深入盘查‘了。”
  “你究竟是夏国御史……还是太子?”谢晗大口喘息,“我与你……到底有何干系?悬丝录究竟在何处?”
  李屿淮的膝盖强硬挤进,玄色锦袍之下, 肌肉偾张所散发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惊得谢晗的脊背瞬间紧绷。
  “这么想知道吗?谢大人不妨猜猜, 你三年前,究竟恨谁爱谁?”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谢晗瞳孔骤缩,李屿淮手指探入他被迫张开的唇齿, 在湿软口腔里模仿着某种狎昵。
  “肯定不是你。”
  “是不是我……”李屿淮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狠厉,“就让你的身子记起来。”
  李屿淮腕间戴着的铁链,此时正缓缓地贴着谢晗游走。
  金属的冷意,激得谢晗他不由自主地战栗着,身体后仰。然而,这一动作却让他颈项暴露出来,直直地送入了“猎人”的口中。
  “告诉我。”谢晗道。
  李屿流连在他脖颈,轻声道:“悬丝录本该随前太子的废黜,化作齑粉,偏生有人连夜闯了黑甲军总府的重重机关,把它带到了西且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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