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姐姐，你别谦虚啦，梁经理告诉我了，你之前可是妥妥的富太太。我以后向你多学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那个朋友竟然送我高仿的芬迪。”
“什么高仿正品啊，在我看来，高仿才经济。买正品的都是傻女人。哈哈哈。对了姚总监，你们俩碰碰策划。我先下去了。”
严子诺走后，姚玲玲走向汤如烟：“我一会还有会，你就把自己想做的选题，先想十个出来供我挑吧。另外，每个选题要记得写出亮点，字数嘛，不要低于一千字，明天交给我怎么样？”
十个选题，每个一千字，那就是从现在到明天，她要写出一万字可以看的选题，这不是任务，而是借机给她小鞋穿。汤如烟又不是年轻孩子，早就把眼前的姚玲玲给看穿了，她微微一笑，告诉姚玲玲：“没问题。”
第28章 硬核母女的日常：我们深深相爱，又彼此血淋淋地伤害！
汤如烟回到家里，饭也没顾上吃，就开始写策划选题，当年做记者的时候，她也写过万字报告文学，也曾经为了拍摄新闻通宵达旦。所以她没把这一万字当回事，但真正下笔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低估了工作量。虽然女性的选题在她脑中已经形成，但是写出来，她总觉得与这个时代有些脱节。
就算同样是家暴，但从哪个角度切入，包括用什么样的词汇写出来，非常重要。她看过子悠写的策划，小清新，又极及杀伤力的文字，让她眼前一亮。
汤如烟写了删，删了写，焦头烂额的时候，严子诺突然回来了。汤如烟怔了怔，赶紧问她：“你吃饭没有？如果没有吃饭自己点个外卖。我忙着呢。”
严子诺走过来，合上她的电脑：“别写了。”
汤如烟一怔，赶紧打开电脑：“我已经答应了姚总监，今天一定要写完。”
“啪。”严子诺再次合上她的电脑：“你傻不傻，一晚上写一万字，你不睡觉了？你怎么能答应呢？这分明是一个坑啊。”严子诺有些情绪激动：“这种事你得和我商量一下啊，你怎么就答应了？”
汤如烟也有些心烦：“我不答应怎么办？拒绝吗？她不是内容总监吗？”
“她是内容总监没错，但是她提出让你写十个策划给她看看，只给一晚上时间，你肯定不能答应啊。这孙子就是给你小鞋穿啊，这都想不明白？”
汤如烟不说话了，她在项目群里，没敢问大家，而是私下问过子悠，子悠告诉汤如烟，姚总监没分给他工作。子悠怕汤如烟多想，又说了一句可能是姚总监看到姐姐你能力强吧。你小时候采写的新闻，我都看过呢，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想到竟然与女神共事，太兴奋了。
子悠毫不顾及地表达他对汤如烟的喜欢，汤如烟的不快也就烟消云烟了，她想也许子悠说的对，自己是这个项目里年纪最大，经验最多的人，应该多干点。所以她反驳严子诺：“你也别把姚总监想的太坏了，人家让我写，肯定看中我的能力。”
严子诺呵呵冷笑：“我敢打赌，你写的再好，她也不会用一个的。”
汤如烟怔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让我写着玩吗？”
严子诺拍着汤如烟的肩膀：“妈，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那个姚玲玲就是故意整你的，刚上班第一天，你就戳穿人家的芬迪包是高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呀妈妈？虽然我知道你是fendi的发烧友，但是你这样毫不留情地当众撕下人家的脸皮，人家能不生气吗？”
“谁让她叫我大妈。”汤如烟想到这儿，还是有些梗梗于怀。
严子诺冷笑：“大妈，难道你还认为自己是小姑娘吗？当初你进来的时候，她就一百个反对......”
汤如烟变脸，严子诺自知说错了话，赶紧住嘴。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汤如烟盯着严子诺：“你刚才说她的反对？这事你怎么知道了？你不是不知道咱们俩在一个公司吗？”
严子诺掩饰：“我听说的呀。公司也有我的小眼线，姚玲玲的助理，是我小师妹。”
汤如烟根本不相信，她看着严子诺一字一句地：“你要是不说实话，我马上辞职。”
严子诺怔了怔，愤然：“辞职？你有多大的底气辞职？你忘了自己找工作找的多痛苦了？你忘了苏阿姨是怎么进的老朱的公司？要不是你的面子，朱叔叔肯定不会要她，用她一个人，可以招三个大学生了。你知道现在的公司为什么喜欢用年轻人吗？年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们便宜，我们如同一张白纸，公司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你们不同，你们经历过人生的大风大浪，拖家带口，给多了公司不合适，给少了你们不合适。还有你们身负家庭重任，尤其苏阿姨，上班几天，请了二次假了，孩子不是发烧就是头痛，我听说朱老板也很难做。”
汤如烟瞠目结舌，严子诺说的没错，很现实很残酷很鲜血淋淋，难道就是因为这些，就要拒绝中年人？要不是有中年人顶着，这些年轻人拿什么去云淡风轻，乘风波浪？要说年轻，谁没有年轻过，要是老去，谁能阻止衰老？汤如烟悲叹一声：“所以你就求了你们老板，让我享受这场入职的假欢喜？”
“你说严重了，不用求，你的资历在哪儿摆着，加上我们白总想做一档女性的话题栏目，正好缺一个中年女人的视角，他需要，你适合，我就推了一下。”
汤如烟心有欣慰，平时看着女儿大大咧咧，对自己不管不顾的样儿，其实这孩子心里有自己，自己这些年受的苦，受的罪，她都看在眼里。记得她很小的时候，汤如烟因为严以阳的夜不归宿，躺在黑夜里悄悄流泪的时候，严子诺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突然搂住汤如烟，说了一句让她终生难忘的话，妈妈不哭，妈妈哭了没用。
是啊，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真爱你的人不会让你流眼泪，因为他们舍不得，会心疼，而不爱你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你的眼泪，你又何苦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掉眼泪呢。
汤如烟心里也有悲伤弥漫，本以为拼自己的能力，能跨越年龄的偏见，结果弄到最后，还是托了关系入职。她当时拒绝老朱的约请推了苏小唯，就是不想靠关系证明自己的能力，她想闯一闯，虽然她知道未来道路漫长又艰辛，但她如果止步不前，和井里的青蛙有什么区别呢？
“谢谢你的助力。”好半天，汤如烟才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她又坐下来打开电脑：“现在不仅仅是证明我自己的能力，而是不能给你丢脸。不能让你们公司看咱们母女的笑话，所以我答应姚玲玲的工作一定会好好的完成，我就不相信了，她不看。”
严子诺哭笑不得地看着汤如烟写策划案，汤如烟写的东西，好是好，但是就是角度不对，不能博足当下大众眼球，既然母女同心了，这活儿一定要干漂亮了。所以严子诺就在背后指挥汤如烟：“妈，现在的女性和之前的女性完全不同，你不能光看苏阿姨而断定所有的女人，你要角度广一些，看看众生，哪个女人还在为孩子活着，这种选题，做了点击率也不高。”
汤如烟不接受：“时代当然变了，女权主义不是自私，不是抛子别夫，你们年轻人，总是让我们往前看，你们何曾看看后面，看看这些为了孩子们付出的妈妈们，她们在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她们把青春，热血，梦想全部抛之脑后的深层次意义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和你爸爸离婚，你怎么会有如此安逸的生活？如果当年我都选择不结婚不生子，你又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严子诺被汤如烟的话触动，好半天没说话。
汤如烟缓了一下情绪：“既然是做女性话题，那就要照顾所有女人，我做的这些选题你不理解很正常，正如我不理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你们一心往钱看，一心认为红了，火了，赚了钱就是价值，在我看来，这都是功利，这都是人生的糟粕，像你这样的时候，妈妈一心读书。”
严子诺不乐意了：“那是你们的时代，我们的时代就是这样的。我们不必像你们那样死啃书本，我们除了大学之外，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走。比如王于宸，他现在粉丝这么多，就算考不上大学，他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胡闹！”汤如烟生气了：“不管时代怎么发展，读书是通过世界最好的路。别看于宸现在火了，有了一些粉丝，一个月赚一万二万的，这只是一时的行为，他能靠这个吃一辈子吗？我告诉你子诺，于宸这孩子本身就是学霸，你千万别把他带偏了。中国的未来，不会因为网红而成为大国，而是需要更多的科学家才能让我们立于世界之巅......还有你，不要总想着赚钱，差不多玩玩就行了，赶紧回去好好读书，我还想送你出国，读研究生，读博。”
严子诺也情绪激动了：“那是你想要的人生，你和爸爸想要我过那样的生活，读研究生，读博，不是我的人生理想。妈妈，还记得吗？你小时候一直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想卖冰淇淋，你和爸爸大惊失色，因为你们不接受这样的我，你们不能也不允许我当学渣，我承认您说的一部分是对的，国家的未来不可能依靠网红，但网红也是这个时代的必然产物，如果晚几年回过头来，我能与这些注定昙花一现的产物一块成长，我会很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