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中,俞晚廷没留意,撞到了书房的一处柜角。顾不上散落的物件和书,男人痛得在那没忍住惨叫。
电话挂断后,他开始收拾被弄乱的地面。捡起书,旅行小手信,檀香木扇,书签这些有的没的。
有一本原版书,又厚又轻,像是国际机场贩卖的读物。封面很浪漫,书名《one day》。
这本书应该被翻阅了太多次,装帧都有些松了。内页还有笔记,将整本书像点钞一样快速翻过,有个高频率重复手写的英文名遍布全书,jerome。
细细再扫几眼,内页有划线,有摘抄,以及绵绵英语情话。皆为关露婷的笔迹。
原就是泛黄轻型纸,而今有几页已在翻动时有种脆化的感觉。
书旁还掉落了些东西,弯腰捡起,有几张照片和一沓折叠起来的纸张。
相片中有两张最为暧昧。一张墨镜男女合照,背面标注为黄石公园。男人双手向后撑靠着车引擎盖,女人看得出是年轻时的关露婷。
另一张,是群年轻人的拍立得聚会照。拍摄现场必定极度热闹,烟雾缭绕。除去美式热辣装扮的几人,最中央是一对男女。
男人正对镜头,烟雾浮在面容,像上了层不规则的磨砂滤镜。女人侧靠在他肩膀,半张侧脸尽是甜蜜之感。两人都叼着一根像烟的东西。
俞晚廷研究了会,不得不承认,如果遮去上半部分,这个男人确实和他有几分相像。年轻的关露婷笑起来,带着害羞的青涩感。
可就是这两根似烟的东西,他定睛看了许久,猜测应该并不是烟,也非雪茄。
他将拍立得夹在指间,继续捡起掉落的成沓纸张。扫到几眼,随后停下,眼珠快速转动,腰背挺直,站在那一张张的看。
有英文有中文,应该是医院报告。英语的最早可追溯到近10年前,专业术语多。中文的他看了会,发现化验单居多,找到个惊悚词语‘糜烂’。
他坐到书桌旁,将这些纸张依时间排序。
大约是10年前的就诊记录,具体是什么病因不清楚,有国外的,有国内三甲,也有国内私立。最后一次就诊记录在四年前。
这些东西,带给他的冲击并不小。背后附带的信息量,远比一个不知东西南北的白月光来得惊悚。
足足坐了有一个小时,他拍下这些单据,截去姓名后保存。
当天夜里,俞晚廷打电话给芋艿头。虽是自己兄弟,也难以尽数道明。
“我待会有几张国外病历发给你,麻烦帮我找个专业的人看下,具体是什么病因。”
“谁的啊,急不急?我陪爸妈在外地旅游,等我回上海来得及吗?”
“不急,回来了告诉我。”
芋艿头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当回事,直至他一周后再度联系俞晚廷。
实在是尴尬,不便约出来当面说,又怕白天简单几句话说不到位。两人约了晚上通电话。
“首先,你担心的糜烂,我问过了,是正常的。这不是病症,而是一种成年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
“倒是国外就诊记录,显示患者曾有长期药物成瘾史。这个人应该自己也有在积极配合治疗。”
“此外,化验报告中有两项病毒检测是阳性。国内国外的就诊记录都是为了这件事,看最后一份报告,应该是转阴了。”
俞晚廷开着免提,边听边在手机记事本中做记录,同时就不清楚的专业名字,让芋艿头多讲一遍。
所有疑项解释清楚后,芋艿头苦口婆心做了收尾。
“小圆,你不告诉我这份报告是谁的没关系。做兄弟的,总要提醒一句。她看的都是国内外顶尖医院,治疗这点程度的病倒是小事,但这个人生活蛮复杂的。这种人,你应付不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别管了,这件事到此结束。”
俞晚廷彻夜未眠。到了后半夜,他起身将屋内所有net的书面和电子资料做了整理。大致分为已签约,有意向客户和陌拜。
天亮后,他打到就近的医院。总机转至导医台,问清科室后,俞晚廷在微信上完成了挂号。
同时,确认了关露婷回程航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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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男性有责
“你怎么会想到,要来做这个检查?”
俞晚廷坐在门诊室内,不知如何叙述。医院内每天的门诊病人无数,哪有时间留给他慢慢答题。
女医生干脆利落地接着发问:“近期有没有过高危性生活?”
男人俊脸一红,扭捏低声:“没......”
可惜的是,这张所向披靡的脸蛋在见多识广的女医生这,并不怎么吃得开。
“那你有什么症状吗?”
“没。”
女医生瞥了一眼,实在没功夫陪他慢慢耗,快人快语起来。
“如果没症状,近期也没有高危性生活,并不会特别建议男性做这个检查。因为检查结果可能会存在假阴性。你明白这意思吗?”
俞晚廷虽觉得难以启齿,但不至于到丧失察言观色的能力。终于暗咬后槽牙一股脑地讲完。
“我有个朋友,大概感染过这个病毒。医学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日常生活中我和她有过接触,但没有高危性行为,想保险点,来检查确认下。”
“没有症状,什么都没有,只是我不放心。”
女医生忙了一上午,眼见这单问诊不复杂,不再伏案,坐直看向他。
“首先,普通日常接触能感染到的几率非常小。男性因为生理构造和女性不同,你如果没有任何症状,是不推荐做检查的。还是这句话,结果会存在假阴性。”
“当然,你要做,那我开单子给你。”
俞晚廷一脸诚恳,追着问:“那怎么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听到这句,医生倒笑了。“这谁来担保。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隔段时间再来化验一次。如果两次都是阴性,大概率可以排除了。但照你说的情况,意义不大。我先和你说清楚,这个检查不太舒服。”
“小伙子,你倒是对另一半挺负责的嘛。”
俞晚廷着实无法答这句,只能拜托对方开单,再询问了些相关事宜。
确实,这个检查哪怕对于男性,也并不是件轻易的事情。
形似极细的棉签做取样,配合尴尬的肢体动作,以及不适的体感。
没几天,他特意去现场拿取了长长的盖章化验单,涵盖了该病毒的多种分型。万幸的是,全为阴性。
俞晚廷再度挂了门诊,正巧有那位女医生的坐诊。一事不烦二主,他乘着病患进出的空隙,和她打了招呼,照旧排她的候诊列队。
等叫到号,他极快地将化验单和病历递过去,并陈述了遍上次的就诊过程。
“挺好的呀,全阴。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俞晚廷翻开手机备忘录,照本宣科念出这几日写下的疑问。
“医生,你上次说过可能存在假阴性。那保险点,我是不是还要检测一次。是的话,下次什么时候来?”
“另外,我网上查了下,男性是不是也可以打疫苗。我如果想打,请问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女医生翻看了上次的病历,回复道。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你确认自己没有高危行为的话,其实这样已经够了。但你这么不放心,那就过半年,再来测一次。”
“疫苗的话,打肯定比不打的好。但是吧,你年纪大了点,最好是在未成年时开始接种。总共是三针,前后要半年时间。”
虚岁二十七的俞晚廷,当场被年纪大这三个字给噎住。
女医生讲完,还是和缓安抚,肯定了他。“不过你心是挺细的,也蛮有责任心,愿意为另一半考虑。这是好事情。”
还没等俞晚廷谦虚客套两句,又接着讲下去:“就是有点瞎操心。上次就和你说过了,照你这样战战兢兢,日子都别过了。没事的啊,不要过度检查,少想东想西。”
俞晚廷的这张帅脸,在客似云来的门诊,不仅没有优待,还受到顿教育。踏出门诊大楼,被冷风一吹,终于自这半个月的提心吊胆中解脱了。
先是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瓶高甜饮料。随后,打电话给芋艿头,倾诉了一番就诊经历,并托他询问接种疫苗的事情。当然,又是被笑了一场。
关露婷这次可能和父亲争执地特别不愉快,足足在外逍遥了将近一个月才回到上海。
落地当天,也不叫自家司机,一定要俞晚廷请假去浦东机场接她。
本就打算找机会和她谈分手的俞晚廷,自然不会拒绝。中午接到人后,他尽职地搬运行李,想着有始有终,格外周到。
关露婷在飞机上睡过一觉,舒适的头等舱环境减轻了长途旅行的疲累。隔了一个月再度见到俊美小弟,她的心情不错。
车上,两人没说什么。俞晚廷借口副驾驶堆了文件,让她坐后座舒服点。关大小姐再次借口车厢太小,用发嗲语气实则命令他换台车。她有辆闲置的路虎,给小男友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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