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80章 告白
  “祁樱, 你疯了吗?”
  宁玥惊起,满目都是质疑。
  祁樱扭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道:“怎么了吗?”
  “你……你干嘛要入邪啊?”
  这不自寻死路么?
  她头一次见祁樱这样的人还要入邪。
  “怎么,不服啊?”
  祁樱挑逗道。
  宁玥简直是要气得跳起来,指着她的脸道:“喂!祁樱,你别太嚣张了!”
  “有本事你就入啊, 本姑娘我巴不得多个人陪我呢!”
  刚对她建立起的一点好感就这样无情地打碎了。
  祁樱身上的那道深红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仍是发出阵阵的疼, 邪气入体实在是有些难受,她抬眼瞧她,道:“嗯,我有的是本事。”
  她几乎是笑着说的,声音朗润碎玉。
  若是没本事,怎会故意在子夜借以巡逻实则寻觅合适的邪兽。
  一切, 都在她的笼络与股掌之中。
  她祁樱,有的是本事。
  宁玥转眸看她, 发现缕缕邪气正像是缠蛇一般往她的身上聚, 偏偏,这邪气不是谁的,正是她身上的邪气。
  “喂!祁樱!你住手!”宁玥急了, 抬手就想去挡住她身上的那道伤口,祁樱往后一躲,又像是疼极了,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显得面色又惨白了些。
  “祁樱,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宁玥汗毛竖立, 声音都跟着颤。
  “宁玥,你怎么不告诉我,入邪那么疼。”
  祁樱呜咽着捂住自己的胸口,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同她撒娇。
  “你……你!”
  宁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阻止她,她入邪都还没一个月,只懂得一些蛊惑陷害人的法子。
  “宁玥,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祁樱轻轻喘气,眉前落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宁玥被她吓得不轻,又见她这番样子,接道:“又……又干嘛啊你?”
  她简直是要恨死祁樱了啊…
  “我想起来,那本书说,若是想要阻止入邪,只能同邪修缔成邪契,我…我眼下还有心愿未了,不若你先同我缔成邪契,日后…”
  话未尽,宁玥就打断道:“祁樱!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方才说要入,眼下又徒然变卦,你以为我是你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凭…你现在若是不帮我,那只有被我杀的份。”
  祁樱抬起头,眼底戾气横生,娇俏的面庞竟流露出邪煞之气,被血染红的衣裳就像是破土而生的彼岸花,她明明是笑着的,却令人望而生畏。
  “你……”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宁玥紧紧抿紧唇,腿脚却不听话地屈身向前,两人的距离不算远,只要她迈出一两步便可,可就是这两步,宁玥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都无法控制自己,须臾的时间就好像是冻住了,一直到——
  她抬起手,那只手自然而然地放出一丝血,祁樱笑意更甚,胸前也被抽去一丝心头之血。
  两血融汇,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拥抱,山河与海月交汇,一切都化为须臾,最后,祁樱放下了一直捂住胸口的手,身后,有人唤道:
  “师妹。”
  祁樱双瞳一震。
  宁玥心头一紧,连忙躲在她的身后。
  “是……又是幻境吗?”
  她侧首,对着宁玥道。
  宁玥疯狂摇头。
  “师妹,是我。”
  那人的声音明显比方才急了些,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扑面而来的白檀香几乎是要将她全部侵占。
  迟深总是这样的,面对她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仿佛叫名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祁樱想,他这样一个人,真是偏执又别扭。
  祁樱陷入了他的怀里。
  几乎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缓神,祁樱任由着抱了一会,抬眸看向他,道:
  “迟深,你如何来到这?”
  或许是方才她与宁玥缔结了邪契,迟深似乎看不见躲在她身后的宁玥。
  宁玥像是感应到什么,又往后推,躲得远远的,不想听两人黏糊。
  迟深的心脏很震,好似锣鼓在她的身前敲啊敲,他太高,抬眼又只能见到他侧脸,祁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每回都这样奋不顾身地奔向自己,实在是辛苦。
  还有,方才她入邪的样子,他是否看见了,又见到了多少。
  若是梦境,是梦境也好,这样他就看不见方才那副样子,她永远都是他心中最纯真乖戾的师妹。
  “对不起。”
  祁樱一怔。
  迟深语气暗哑,手中力度加重,声音却忍不住地颤。
  “我不该离开你的,祁樱。”
  “我好恨,好恨自己不能伴在你身旁,祁樱,为何这些该死的东西总是来找你。”
  “为什么他们总想从我身边夺走你…”
  迟深双目赤红,杀意四射,整个梦境在这一刻开始崩塌。
  “师兄…我…”
  他一定是看见了。
  祁樱惊恐本能地想抓紧眼前的人,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抓不住,迟深挡在她面前,满身的血与劣迹,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却释放出强盛猛烈魔气,黑红气团霎时将她整个包围,祁樱欲想挣脱,想去抓住他的手,想让他停下来,却举步维艰。
  胸口处,传来阵阵的疼,她听见宁玥道:
  “祁樱,你快让他停下啊,再这样我们俩要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
  祁樱眼眸泪水夺眶而出,哑声喊:
  “迟深,迟深…!停下!你快停下!”
  迟深置若罔闻,显然是被怒意和杀气冲昏了头,周遭弥漫的血气更甚,一切的邪气似乎都要消逝殆尽,祁樱终于抓住了他的手。
  两手相触,下一瞬,又紧紧地扣在一起。
  “迟深…不要……”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祁樱抱住了他。
  温和、柔软的,就好像一朵云,又像是携着香气的,叫人难以拒绝的,他最渴望得到的。
  拥抱。
  眼前的人,好近好近,祁樱泪湿面庞,双鬓的发略微散乱,瞧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迟深停住魔气,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抚上她的眼角,“师妹,一直都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他吻了上去。
  温湿的,柔软的,薄凉的触觉就好像是蜻蜓点水。
  他仍是很害羞,这回也遮住了她的眼。
  祁樱蓦地一愣,眼角泛着星星点点的泪,眼前浑然漆黑一片,不见迟深,却听见一声喜悦:
  “你终于醒了!”
  眼前,是一只陌生的山虎。
  她就这般醒来了。
  方才的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识海中,传来宁玥的声音:
  “差点差点死了!!!”
  “祁樱,方才发生了什么,这是又什么地方?”
  祁樱不言,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扣着,迟深就趴在自己身前。
  他身上,手腕出破了血,露出那道深红印记。
  同她一样的印记。
  祁樱视线移转,见到迟深脖颈处的伤痕,在暗光下仍是清晰可见。
  “少主,少主他怎么还未醒!”山虎喜悦的神色还未来得及片刻,又急得团团叫。
  祁樱忙不迭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死死扣着,动弹不得。
  “别担心,长玉只是力竭昏过去了,休息片刻尚可。”
  妖洞内,传来一阵冷冽清音。
  祁樱蓦地抬头,闻见其声却不闻见其人,便听见一旁的山虎颤声道:
  “尊上…”
  竟然是魔尊迟珩。
  祁樱欲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喉间干涩,还被一股强盛之气压制着,紧接着,又听见他道:
  “祁樱小姑娘,看在长玉对你如此舍身入死的份上,可否能对本尊的长玉好一点?”
  祁樱咬牙,心底暗生怒气,回怼道:
  “这我知道,无需魔尊费心!”
  明明自己都对他的亲儿子百般折磨,竟还在她面前假惺惺。
  “你…不可对尊上如此无礼!”
  一旁的蜒虚急眼道。
  祁樱不管,只是道:
  “魔尊,你既如此开口,为何不对我师兄迟深好一些呢?”
  “我师兄回魔域这么久,身上的伤不见好,修为也不见飞升,只身一人来到这里,魔尊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迟珩轻轻笑了下,指尖上的红岁珠倏然掉落下去,回应道:“本尊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小樱儿对本尊的长玉还是有心的,那便劳烦你好生替本尊照料他了。”
  说完,妖穴内的压迫感全然消失。
  ???
  蜒虚汗毛悚立,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祁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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