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萧原‘噢’了一声,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樱见他不说话,瞥过眼去问:“你呢,对于日后有什么想法吗?”
他们俩很少在这片旷野上袒露心迹,或许是萧原见她来时太过悲戚,又或许是因为今夜月明星唏。
萧原的眸色微动,如同那绿茵池水被人扔去一块石头,荡出一波一波涟漪,他轻声开口道:“还是...留在这。”
等你来。
祁樱又笑了,不过笑得有点惨淡,这是萧原同她朝夕相处以来,才一点点参悟到她每一次的笑中所含的意义。
“那,若是我走了呢?”
若我有一天,再也不来找你了呢?
萧原倏然怔住,连同着那绿波荡漾着的眼睛,也一下子没了光彩。
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说话。
祁樱想着,这条龙还是太过稚嫩年轻,只不过是这一句话都把他吓成这样。
果然是小孩子。
“好啦,我逗你的。”她抬手给了他一拳,轻轻的,如同风吹过湖岸。
萧原却还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勉勉强强地撇过脸去,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你给的经书里,好像有怎么治一人修两道的法子,我一会回去再好好研究一番,看能不能给你炼出丹药来。”
连挽留都说得如此委婉。
祁樱微怔,却还是听懂了这番话里的用意,点点头道:“好啊,不过你一会回去还是别炼药了,好好休息吧!”
萧原转过头来,眸子里的情绪昏暗不明,信誓旦旦的开口:“我会治好你。”
祁樱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点头道:“好!”
“天色不早了,我...对了,你能不能帮我炼点易神丹?”
萧原一顿,问道:“你要那个做什么?”
祁樱狡黠一笑,道:“赚点灵石花花,到时候成了分你一半啊!”
说完,拈了个疾风咒便跑了。
回去的路上,祁樱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那便是不再强求自己一定要升入金丹的修为。
既然眼下她入不了,那她便另寻他法,将自己的剑、符、阵、法、体道再好好提上一提,还有争取笔试拿下榜首。
办法总比困难多的,况且,她还有五师兄,萧原。
她这样想着,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正欲换衣盥洗,却在桌角上发现了一个青黑的药瓶。
药瓶下面还压了一张纸:
一日一颗,切莫多服。
平时切记少用焰离术。
笔锋犀利,字若凛刀。
好你个口是心非的迟深,明明知道她受两道所困,方才还装漠不关心。
祁樱勾起唇,将纸收入怀中,又抬眼望了最左边的厢房。
灯光黯然,像是只点了一盏烛火,连他高大的影子都没看着。
也不知道他是出门了还是在房里。
祁樱泄气,从瓶子里掏出一颗丹药出来,一口闷了下去。
随即,她发出今日第一声呜呼:“好苦。”
坏迟深,从哪弄来的那么苦的东西。
远在戒律司的迟深防不胜防的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解雨婵见此,停下自己手中的事务,歪头问道:“师兄,可要关窗?”
她的位置里窗户很近。
迟深摇头,蹙眉道:“不用。”
另一旁的林玉宣见此,轻轻凑过来问:“雨婵师妹,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迟师兄脸色特别不好看呢?”
解雨婵微怔,问道:“是吗?”
林玉宣眨眨眼,道:“兴许是又被祁师妹嘲了。”
解雨婵摇头,道:“祁师妹人很好的,不会无缘嘲弄迟师兄的。”
林玉宣摇摇头,一副憾然的样子,又问道:“对了,雨婵师妹,你内门大选准备的如何了?听闻今年笔试好像又多了一门策论,你可有信心?”
解雨婵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多谢师兄关心,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兴许也能过。”
林玉宣闻言,却痛苦的遮掩住面庞,哀求道:“师妹,望在我们是同撩的份上,笔试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瞅一瞅你的答案?”
解雨婵大惊,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周围,轻声道:“这...”
“我劝某些人还是断了这种弄巧成拙的念想。”
迟深泰然自若的坐在里他们不远的位置,握着一支墨青狼毫笔,冷冷清清地道。
林玉宣面庞一热,羞愧万分,连连低头道:“迟师兄,我..我只是同解师妹说着玩的。”
迟深冷笑一声,道:“若再有下次,我会亲自把你送入戒律司的地牢里。”
林玉宣颤颤巍巍,连连点头道:“师兄教训的是!师兄教训的是!”
迟深将最后的一张卷轴放下,开口道:“日后在戒律司,不许妄拟同门的私事。以及,我同祁师妹的事,也轮不到你这种人来插上一嘴。”
声音轻飘飘的,却是下了咒法,让整个司堂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第15章 拥抱!
山顶的钟楼传来阵阵钟声。
第一天的内门笔试结束。
观山殿外,一群又一群的弟子陆续走出。
一弟子叹气道:“什么鬼题目,竟然问我《承阳心法》的第一章 第一页第一句话写了什么?”
另一弟子跟着附和道:“你是不知道我的,竟然问我《入宗守册》是什么时候编撰的!”
“诶诶诶,等一会,那是不是祁樱师妹?”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是祁樱之后,朝她拜了拜。
一旁的人见此,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知道?祁樱师妹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猜这回笔试估计是她拿榜首呢!”
“是嘛,诶,她旁边那位是戒律司的解师姐?好像也挺厉害的。”
话音刚落,却听见有人不屑的‘嘁’了一声,众人闻言,纷纷看过去,见到一张傲慢悠然的脸,双角的鬓发高高束起,环起手昂头道:“笔试第一定是我们北旻宗的!”
“这这这,也太嚣张了!”
不远处的祁樱不慎听到,倒也饶有兴致的转过头来,嘴角挂起一个笑,道:“如若是我们南旻宗赢了呢?”
站在祁樱身边的解雨婵和楚一舟见此,也同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女子轻哼一声,拉住一旁的祁凌止,道:“我师兄方才说了,这点题目都不够他塞牙缝!”
祁樱轻笑一声,抬眼望去,只见那一袭红衣女子旁边还站了两个人。
还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十分般配。
红衣女子见周围许多人在看她,骄傲的翘起嘴,又说道:“你可知,我这位师兄是何等人?他可是我们北旻宗掌门之子!”
“我师兄可是生得玉树临风,慧智过人,如今就连修为都已过筑基后期的人物!”
“日后,定是要继承宗门,成为下一代的北旻宗掌门!”
众人听闻,倒也传来一阵惊呼。
那男子听闻她这般形容,扯了扯她的衣角,像是告诫她不必如此宣扬。
没想到一旁祁樱面上却毫不动摇,嘴角噙起一个立竿见影的笑,漫不经心道:
“你师兄?可是你旁边那位?”
红衣女子昂头,傲然道:“是!”
祁樱眯了眯眼,揶揄道: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三哥。”
那个叫三哥的人怔了怔,倒也和气的点点头。众人见此,倒也不忙着回宗门用膳了,纷纷等着看一场好戏。
旋即,祁樱便听见祁凌止说:“六...樱妹妹,好久不见。”
额,有点恶心。
他方才是不是都还没想起来她是同族的第几位妹妹了,
还有,他旁边的那个红衣女子,也未免太过孤陋寡闻,连她祁樱都不知道是谁吗?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眼下好像也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外加上上次生辰宴也只是到场了一两个时辰,他们后面的弟子没看到倒也正常。
她叹了口气,道:“三哥,你还是这般嚣张自大呢!”
那个叫三哥的人的脸好像僵住了一下,连同着一旁的那位红衣女子一起,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众弟子闻言,倒是小声议论道:“她便是祁樱?上回在南旻宗办生辰宴的那个?”
“听说上次的宴会办的可风光了,宴请了好多族界的尊者前来祝寿!”
“诶诶诶,我在前排还看到祁樱同北旻宗的一位内门弟子打起来了呢,那身姿,可是又美又飒啊!”
祁凌止的脸色顿了顿,咧嘴笑着道:“我师妹她这人比较直爽...你别同她一般见识。”
祁樱敛起眼皮,心里骂道好一个直爽。
她的这个三哥祁凌止,比她大上几个月。人虽长得不错,但是却是个沾花惹草的性子。就比如,他旁边的那位穿白衣的姑娘,是他的道侣。
但是他却并不拒绝另一旁的红衣女子对他的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