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很有天赋。
从小就跟着她娘学得一身好厨艺。
祁樱驻在门口望了他许久,方才走入屋内,娴熟地拿了双碗筷,也不管一旁的人同不同意,反正她今晚一定是吃定了。
正这样想着,她便伸出碗筷夹住一只鸡腿,便被迟深用勺打了回去,还不忘在一旁数落道:“师妹,这是我的。”
祁樱咬咬牙,蹙眉反问道:“迟深,你也知道我是你师妹?”
知道还不让我吃,你什么意思?
迟深颔首,轻轻‘嗯’了一声,端起那盘爆着汁水的辣香鸡往自己身上带,道:“这盘鸡太辣,师妹吃不得。”
祁樱撇嘴,站起身往他身上抢,道:“我能吃辣!”
她伸出两手去抢,奈何迟深这家伙比自己高两三尺,身手总是比自己快上一步,还时不时的把那盘食物举过自己的头顶,祁樱同他闹了两三回便怒了,环起手坐了下来。
“我不吃了!”
“迟深!你就是一个小气鬼!”
“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祁樱越说越气,胸腔里泛起好一阵酸意,也不知道是最近修炼太累了还是隔了一天没吃饭,身体就是浑身不舒服,难受得她要哭出来。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这般蛮横、任性,还不讲理。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若是她是另一个人,她定不会喜欢自己的。
她这样想着,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祁樱也不管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迟深了,任凭着这具身体肆无忌惮的哭。
她觉得定是上一世的自己死的时候眼泪没流干净,还总喜欢死要面子强撑,才导致她今生这般的爱哭。
迟深见她泪如雨下,终是心软了般,将那盘东西放下,连同着语气都软了下来,抬起手拭去她脸庞上的泪,道:“怎么还哭了。”
祁樱一把撇开他的手,忽然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走去,却又被他牵住手腕,她咬咬牙,从心里默念了个咒术,一把火将迟沈的手灼开。
迟深收回手,轻叹一口气,从锅里又端出一盘东西,用勺子舀了一碗,走过来道:“见你近日修炼辛苦,给你做了红参鸡汤的。”
?这人
祁樱快要止不住弯上去的嘴角,却又故作伤心地抹去泪水,问道:“真的吗?”
迟深点头,“是。”
祁樱又问道:“师兄,我这次哭也全都是你的错,对吗?”
迟深垂眸,见她毛茸茸的鬓发被泪水沾湿,耐着性子道:“是。”
“师兄现在是在跟我低头认错,对吗?”
迟深见着她眸光之中的狡黠,忽然强行将她掰了回来,抬手将碗里的鸡汤一手,竟勾唇笑了笑,道:“师妹还想不想喝?”
!
这人还是这般聪明,知道自己方才是在假哭了。
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
不过!就算自己脾气再怎么差,那又怎样!
不喜欢我那才是吃了大亏了呢!
祁樱也不跟他演了,笑着点点头,双手捧过碗道:“师兄果然还是一个好师兄!”
迟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阴郁道:“你还是多去谢谢楚师弟吧。”
祁樱眨了眨眼,道:“我一直都有在谢谢五师兄呀!”
迟深摇了摇头,捡起碗筷吃起自己的辣香鸡来。
祁樱虽然得了汤喝,却仍忍不住往他那边看。
迟深抬手一遮,提醒道:“别看了,你若是吃了一会又得哭。”
明明一点也吃不了辣。
祁樱只好撇了撇嘴,又乖乖的喝起自己的汤。
对了!
祁樱灵光一闪,将碗放下,认真看向一旁的迟深,问道:“话说,师兄有什么能够让我快点升入金丹期的办法吗?”
第14章 口是心非
迟深神色一顿,敛起脸问道:“为何要问我?”
祁樱从锅里又盛一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回道:你不是我师兄?”
这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迟深的眼眸灰暗,缓缓放下碗筷,将桌边的残渣收理好,拒绝道:“师妹,宗门里并不缺金丹期往上的师兄。”
这人!又在装什么啊!
祁樱咬住唇,抬手化出剑身,直直架到了他的脖颈上,“迟深,你什么意思!”
迟深目光凌凌,像是一把锋刃的寒刀,骤然勾起一抹唇角,在她面前冷笑一声,语气又缓缓:“师妹这是,想杀了我吗?”
?莫名其妙。
她连刀鞘都未化开,哪里来的杀?
他垂了垂眉眼,看向那把剑,道:“师妹求人,就是这般态度吗?”
??你这人,我们俩平时不就是打打杀杀的吗!
装什么!
祁樱收回剑,撇了撇嘴,道:“不说算了,那我去找其他的师兄。”
无耻!无耻!你等着后悔去!
迟深颔首,端起碗筷去净池洗,清风背影残留出一丝冷峻。
祁樱愤愤走出屋外,抬头望了望月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这个青梅竹马。
听阿娘说,他六岁便由魔尊送来修行仙道,那时候,即使距离仙魔大战已经过去了百年,但仍有不少弟子对他冷语相向。
她阿娘先前同迟深的阿娘倒也算得上莫逆之交,自迟深来了斐文山之后,阿娘便对他多多关照,一来二往,祁樱便渐渐和他熟络了。
只不过,迟深这家伙从小就爱同她唱反调,还总爱欺负她,两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已是家常便饭。
后来祁樱大了点,学了剑道,两人便变成比剑、御术。
六岁以后,祁樱搬进清云居,还从山下捡了楚一舟回来,原本的两人组变成了铁三角。
再后来,祁樱入了宗门,两人便常年霸榜南旻宗优门弟子第一第二的位置。
虽然那时候祁樱只有十二岁,却天资过人,屡超同岁的许多弟子。
不过,那时候的迟深已经入了内门,比平时忙上很多,两人的关系便这样若即若离了。
前世,祁樱入了内门后,彼此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一是祁樱忙着练气飞升的事,二是她被她叔父安排了一堆事项做。
嗯,祁之夷这人把她当羊毛一样薅,表面上说让祁樱当少宗主,让她学着管理宗门事务,实际上是他自己要抽身去各界寻找逆反族类,协同他一起发动混战。
就连后来,迟深杀到她面前,说祁之夷是逆谋混战的始作俑者之一,祁樱都只觉得自己被迟深骗得太深,被整个魔族的人骗得太深。
“我是骗过你许多次,但这一次,祁樱,我真的没有骗你!”
话音未落,冰蓝的剑锋已深入他的胸腔,连同着那一整颗真心,都随之冰封。
赤红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裳,他却像毫不在意一般,任由着它们将自己浸湿,最后含笑道:“能死在你的剑下,倒也不错。”
“只可惜...”
...
回忆犹如只言片语,短暂又疏离。
丛丛绿茵下,一青一紫的身影在丛野里坐着,看上去如同两只互相取暖的燕雀。
“祁樱。”
萧原不轻不缓地叫住她,开口道:“你怎么了?”
祁樱微怔,倒也散漫的开口道:“无事。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见他将手收了回去,眨眼道:“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吗?”
方才她让萧原给自己把脉,看看自己的灵力是否有怪异之处。
萧原微微颔首,道:“你的灵力比先前躁动了许多。”
祁樱问道:“这很影响我升入金丹吗?”
萧原摇摇头,答道:“我不知道,我没修过两种道。”
“好吧。”祁樱叹了口气,握紧了自己的手腕。
到头来,果然还是因为修了仙道和魔道影响了自己的飞升。
虽然她只不过让迟深传授她那一种魔道之术。
以及,祁樱本来说着要去找金丹期的师兄师姐的,但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迷魂谷。
她觉得自己定是有些疯魔了,竟然会担心金丹期的师兄师姐问起她为何要学魔道时,把迟深那小子捅出去。
虽然确实是迟深教她的,但是也是她自己要学的。
以及,迟深同那些师兄师姐们的关系并不好,若是给他们魔族招黑了就不好了。
她可不要欠迟深人情!
夜色茫茫,月光皎皎。
“升入金丹,很重要吗?”萧原第一次见她那么气馁,抬眸问道。
他只知道,祁樱要内门大选了,但是他打听到他们斐文山只要升入筑基期便可入内门了。
“当然重要了!”祁樱点头,笑着道,“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厉害的女人!”
“这次内门大选,我也想一举夺魁!”
祁樱望着一望无际的天,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