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钦元春眼睛里带着诧异,而钦元冬脸上明显带着对她心软的不赞同,沈佳佳一副感动的模样。
  白若松是得了杨卿君的示意,配合他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才开口的。她明明是扮作那个好心的白脸,可被几人一看,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搅屎棍一样难堪,硬着头皮道:“不是说是个习武的奇才么,断了腿多可惜啊,而且这位小公子年级这么小,害了惊吓到时候发癔症可怎么办?”
  杨卿君笑了一声,顺着台阶而下,吩咐道:“去把从鹤叫过来。”
  白若松松了口气,继续道:“小公子我来照看吧,你看空枝把人家吓的。”
  说着,她松开云琼的手臂,忍着疼自己往前走了几步,面带笑意道:“还记得我吗,我卖给过你糖葫芦。”
  空枝得了杨卿君的示意,松开手后退,得了自由的小男孩就这样呆愣愣看着白若松,两只手在身前搅成一团,似乎还在惊恐之中。
  “糖葫芦,买一送一!”白若松做出一个把什么东西拔下来,放到男孩面前的动作,“十文钱,谢谢惠顾。”
  男孩眼睛一眨,像是突然记起来了什么一样,大大的眼睛里头恢复了一丝光芒。
  白若松见有戏,手臂一横,做出一个咬了两颗糖葫芦的动作,再接再厉地道:“两个算你八文钱,可行?”
  男孩看着白若松,突然张开手臂,炮弹一样扑向了白若松。
  白若松吓一大跳,以为自己绝对会再次上演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惨剧,身后却有人伸手,宽大的手掌抵着她的背脊,将她牢牢地撑在了原地。
  男孩个子矮,只能抱着白若松的大腿,他像是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样,哭得一颤一颤,整张脸都埋进了白若松的衣服里,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白若松低头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小萝卜头,感到一阵心虚。
  罪孽啊,配合着杨卿君这样骗小孩子。
  她叹了口气,温柔地抚着小男孩的后脑勺,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第216章
  柳从鹤在路途年那里,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人匆匆叫走了。
  他听说是去给一个顶罪的小屁孩看腿的时候,本来是想拒绝的,谁知道杨卿君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脾性,差了来叫人的侍从说了一句:“公子说,白大人的伤口也裂开了,请仙鹤先生务必去看一看。”
  “什么?!”路途年吓了一跳,立刻从炉子后头探出头来,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柳从鹤,恳切道,“师父……”
  柳从鹤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一个个都,啧。”
  “你在这看着药罐。”他指了一下那侍从,提起药箱,语气不善道,“你跟我过来!”
  路途年应了一声,蹦起身来,跟在柳从鹤身后,快活得像一只小兔子。
  他这不争气的徒弟,只要知道是去见白若松,总是能这么开心快活,柳从鹤板着个脸尽量不去看他,省得自己被气得心口疼。
  二层大堂的闹剧早就结束了,杨卿君估摸着都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围观的人里头真的有指使之人,早就该忍不住冒出来的,既然没有,就没必要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这件事情了。
  他寻了个宽敞一些的房间,把人都安置了进来,断了腿的小狼崽子死活都不肯躺到床上去,想要挨在自己弟弟身边,可她弟弟又偏要挨着白若松,她又不想靠近白若松,只能拖着断腿,在一步远的地方阴森森地盯着二人。
  白若松莫名地居然感觉不怕她,还觉得她像一只受了伤格外警惕的狼崽子,教人有些怜爱。
  “姐,姐。”男孩还伸手在招呼她,想让她靠过来,小狼崽子便柔和了面色,轻声解释道,“阿乐乖,姐姐一会就过来。”
  原来他叫阿乐?
  白若松抚了抚小阿乐的头顶,他就仰起头来看白若松,看了一会,继续把头埋在了她的腹部,一副依恋的模样。
  怪了。
  白若松心想,她当时跟他套近乎,不过是配合杨卿君罢了,说到底二人之间也不过就是见过一面,买卖过两串糖葫芦的关系,怎么就这么贴着她,比自己相依为命的阿姐还亲了呢?
  柳从鹤很快就赶到了,小狼崽子却抱着自己的腿不让看,非要柳从鹤先给她弟弟诊脉。柳从鹤看着抱着白若松大腿,看上去略微有些营养不良,除了鼻尖有点红,其他地方都没有一点破皮的阿乐,气笑了。
  “你是不是当我是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流浪狗?你想让我先给谁看,我就得先给谁看?你信不信我当场毒烂你的脸?”
  “师父,师父!”路途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柳从鹤的腰肢,劝阻道,“别这样,师父,快把毒粉放下,你这一撒下去这个屋子的人都得倒!”
  白若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总算知道路途年之前和千秋吵架的时候,举着药瓶子要毒烂别人的脸的泼辣劲儿是哪里来的了。
  杨卿君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山根,挥手道:“空枝,去把人给我摁了。”
  空枝没有迟疑,几下就把小狼崽子给摁了,顺便用麻绳捆了一道,还点了穴位不让她动弹。双重保险之下,小狼崽子只能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再也没办法做出什么反抗来。
  阿乐开始不安起来,白若松只好抱紧了他,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不停地和他说姐姐会没事的。
  柳从鹤从药箱里掏出夹板来,存心想让小狼崽子吃点苦头,手下使了狠劲,咔哒咔哒好几声,骨头被复位的声音,把小狼崽子疼得面色惨白,冷汗直冒。
  路途年缩着肩膀往白若松身边一站,取了脉枕给阿乐和白若松分别诊了一下脉。
  阿乐一直在看小狼崽子,白若松不得不捂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看,免得他一会又不安起来。
  路途年收回脉枕,面上隐有怪异之色,半晌才小声对白若松耳语道:“长姐你……你身体弱,要克制一些才行。”
  “克制什么?”白若松没明白。
  她问,路途年却是不好答,站在原地捏着巴掌大的脉枕,双颊微微泛起红色。
  白若松立刻明白了过来,马上看向云琼,却见云琼也是别过头去,耳朵尖红得如同暮色四合的霞色。
  靠!中医太可怕了!
  她都没干什么,只是情动了一下欺负欺负了一下别人,怎么这都诊得出来啊?!
  她急急忙忙伸手捂住阿乐的耳朵,没好意思继续看路途年,支支吾吾道:“我,我尽量……”
  阿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歪着头看着白若松。
  那边的柳从鹤几下就绑好了小狼崽子的腿,伸手拍了拍她冷汗津津的脸,讥诮道:“不想下半辈子都跛着腿,这个月最好不要怎么下地。要是自己乱动,骨头长歪了,可别对外说是我治的,破坏我的名声我就亲自过来毒烂你的脸,知道吗?”
  小狼崽子痛得不行,却因为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只能咬着口腔里头的软肉死死支撑着。
  幸好柳从鹤也根本不关心小狼崽子的意见,起身来提着药箱走到白若松旁边,淡淡道:“抬头,把你脸上的易容给卸了,我看着难受。”
  白若松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带着神似杨卿君的易容。
  等下,她带着易容,为什么阿乐能认出她是卖糖葫芦的人?
  她想低头去看阿乐,却被柳从鹤捏着下巴强行抬起了头。
  “我现在心情不大好。”他冷笑,“你要不想一辈子带着这个易容,最好乖乖按我说的做。”
  白若松多次受柳从鹤恩惠,也不敢反驳什么,乖乖抬着头,任由他浸湿了帕子往自己脸上一拍,一股巨苦无比的味道顿时充斥了鼻腔,让白若松开始生理性地流泪。
  她下意识屏息,听到不远处的杨卿君恹恹开口:“行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是谁给了你密室的钥匙了吗。”
  他这句话虽然是问句的形式,却没有带着询问的语气,相当于一句不可抗拒的陈述句。
  小狼崽子在喘息了片刻后,终于开了口:“我不知道她是谁。”
  四周一片寂静,白若松听见杨卿君冷笑了一声,缓缓道:“既然这样,我就只能问问你的弟弟了。”
  白若松下意识捂紧了阿乐的耳朵。
  “等下,等下!”小狼崽子终于急了,忙道,“我没说谎,那个人蒙着脸,我看不清她是谁,只知道是个女人!”
  柳从鹤揭开敷面的湿布,手中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开始在白若松的脸上刮,白若松觉得药水呛人,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接触皮肤的工具一片冰冷。
  “你连人都不知道是谁,就替别人顶罪?”杨卿君的声音沉了下来,“真当我是傻的吗?!”
  “那女人给了我银子。”小狼崽子说,“很多银子。”
  杨卿君嗤笑:“你知道你顶罪,不一定能活着从我手底下走出去吗,居然还要银子?有命挣,没命花。”
  https:///yanqing/08_b/bjzvh.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