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没错。”杨卿君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气定神闲道,“我又不急,急的是你,不是吗?”
  “我放了人,你要是不给解药,或者你拿出来的根本不是我要的解药,那该怎么办?”
  “没得办呗,全看我良心,毕竟……”他顿了顿,眼里是一点志在必得的亮光,“你没得选,不是吗?”
  戈飞不知道杨卿君是不是如他表面所说的那样气定神闲,唯一肯定的是,自己先露了怯意,别人看穿了急迫,就已经处于了下风。
  她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手柄,直把指骨捏得咯吱咯吱响,心里却明白,自己确实没得选。
  “这药,就在这里。”杨卿君在官道的石板地上放下那个有着青花纹的瓷瓶,后退两步,提醒道,“这毒中了超过半个时辰,必死无疑,你的时间不多了。”
  戈飞咬紧了牙关,只犹豫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猛地回头,命令道:“放人!”
  纵使有护卫并不赞同戈飞的选择,但思及楼上那个被砍了脑袋的同僚,还是把异议憋了回去,乖乖放开了手里的人。
  易宁和羽新已然恢复了一点力气,二人走到戈飞旁边,一左一右扶住了连掀开眼皮都困难的白若松。
  戈飞一松手,身体最弱的羽新就险些没有撑住白若松的身体重量,还是易宁咬着牙,把人的大部分重量朝着自己这边靠,三个人才得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白若松!”易宁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压着嗓子唤着白若松的名字,“你还好吗,能睁开眼睛吗?”
  白若松其实已经陷入半昏迷中了,因为失血过多,浑身冷得要命,可她在迷迷糊糊当中,也还记得易宁和羽新二人也有伤在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腿往前迈,从嗓子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别睡。”易宁喊她,“睁开眼,别睡,你不想为你的校尉大人报仇了吗?!”
  校尉大人……傅容安校尉大人……
  白若松使劲抬着自己的眼皮,不过是半条宽的街道的距离,她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随后才落入熟悉的怀抱。
  那人胸膛宽阔,衣服上满是熟悉的白檀的香气,避开自己伤口拥着自己的臂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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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还是没有来得及写,红多尼私密马赛,明天一定,我保证
  第207章
  白若松闭着眼睛,只觉自己后仰着躺在温暖的怀抱中,四周都是乱糟糟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哭,压抑的,克制不住的呜咽,又有人从牙缝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是柳从鹤。
  他一边嫌弃地说着:“收起你的眼泪,快过来帮忙!”一边自己的声音也忍不住带了点哑意。
  “放平,快,把我的银针拿来,先扎止血的穴位,再拔匕首。”
  白若松感觉到自己被放平在了地面上,但又有一双手,交叠着垫在了自己后脑勺下方。
  刺啦一声,她的衣服似乎被撕开了,胸口凉飕飕的。
  “别让她睡,叫醒她,快点!”柳从鹤在大喊,“你在给她抹粉吗,用力点,扇她一巴掌,把她叫醒!”
  “可她脸上已经……”孟安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还要再扇,实在没人下得去手啊。”
  “都这个时候了,脸重要命重要!”柳从鹤的嫌弃之意几乎都要满溢出来,“滚开,一群大女人没一个有用的,都给我让开,我来!”
  呼呼的破风声中,白若松感觉自己完好的那半边脸又被人狠狠扇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伴随着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猛烈咳嗽,白若松的胸膛骤然起伏起来,她掀开一点点眼皮,咬着牙,似乎在小声说这什么。
  柳从鹤摸着自己发麻的手掌,被还在抽泣的路途年干扰,一时没有听清,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什么?”,又俯下身侧耳去听。
  “她说了什么?”蹲在旁边的钦元春问。
  柳从鹤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没明白似的,重复道:“她说什么,对称?”
  “什么对称?”钦元春也没明白,先去看云琼,看见自家将军是一副垂着头薄唇紧抿的低气压模样,不敢再看,转而转头去看孟安姗,却发现孟安姗比自己还要一头雾水。
  最终,还是摊着指骨断裂的手掌的易宁开口解释道:“她说她的脸被你这么一打,左右两边的巴掌印子对称了。”
  众人安静了,连路途年也停止了抽泣,打了一个哭嗝。
  柳从鹤面上的肌肉一抽,很想骂一句“有病”,但考虑到白若松还在生死的边缘,不得不压下自己的这点下意识的刻薄,手指捏住白若松的两颊,强行挤开她紧咬的牙关,往里头塞了一颗药丸。
  一股带着薄荷微凉的感觉的药丸溶解在了舌尖,随即一股苦涩的药味直冲白若松的天灵感,把她冲得下意识犯恶心,几乎是用了比忍痛更大的意志力,才把东西吞咽了下去,难受得眼泪汪汪。
  “摁住她上半身,别让她乱动。”他一手从药箱里头捏了干净的锦布,一手握上了白若松肩膀上插着的,那把匕首的刀柄。
  两只不同的手伸出来,摁上了白若松的身体,一边摁在肩膀上,另一边避开她受伤的肩膀,摁在了就近的手臂上。
  “我数到数,就拔出来,准备好了吗?一,二……”
  白若松先是听到了极小极小的液体喷溅而出的声音,“呲”的一声,随即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被迟来的,刀刃刮过骨头和血肉的钝痛给逼得惨叫出声。
  她的身体因为拔刀的这个动作下意识地要弹起,又被左右的手臂死死摁在冰冷的地面上,咬着口中的软肉熬过了刚开始的痉挛,伸出汗津津的手指,颤抖着抓住了柳从鹤的衣摆:“你……”
  柳从鹤眼疾手快将手中干净的锦布摁在了白若松的伤口上,正接了路途年递过来的纱布在给白若松缠伤口,闻言分出了十分之一的注意力,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你,骗我……”
  “把她抬起来,这样不方便缠伤口。”柳从鹤喊了一句,随即才垂首看向白若松,挑了眉毛道,“我怎么骗你了?”
  “你,还没数到……三。”
  “我说过我要数到三了吗?”
  白若松一愣,回忆着刚刚柳从鹤说的话,发现他好像确实没有说过要数到三。
  后脑勺下什么柔软的东西一动,白若松这才发现一直有人用手掌托着垫在自己的后脑勺与地板之间,防止她磕到。
  柳从鹤一发话,那人就小心翼翼托着她半坐起来。
  那人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脖颈,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腰,即便她痛得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往后仰着,他还是托得稳稳当当的。
  白若松一眨眼,眼中因为疼痛而氤氲的生理性泪水终于落了下去,让她得以看清如今的情况。
  她的右手边先是揶揄的柳从鹤,再是哭得肿了一双眼睛的路途年,左手边则先是半跪着帮忙的钦元春,再是一脸担忧的孟安姗。
  被这么多人,还是熟识的人看着自己涕泪横流,撕开前襟露出诃子的样子,白若松感觉自己社恐的毛病又犯了,眼前一阵黑眩,想抬手整一下衣襟,却被柳从鹤不耐烦地用手背拂了开来。
  “不要捣乱!”
  白若松不敢违抗大夫,讪讪地垂下手臂,安慰自己又不是全|裸,就当去了海滩一趟,穿个性感比基尼了。
  柳从鹤围了几圈,抬头看了看外边,侧开身子道:“路途年,过来接手,我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小公子。”
  路途年几步蹭到了白若松面前,接过柳从鹤围到一半的长纱布后,柳从鹤就站起了身,不忘吩咐道:“我看她伤口有些泛青绿色,估计也中毒了,虽然提前已经服过解药了,保险起见再吃一颗。其他的药你看着给吃吧,反正管够,我先过去了。”
  路途年认真听着柳从鹤的吩咐,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
  “这伤口瞧着狰狞吓人,倒是很好地避开了要害,血止得很快。”钦元春边瞧着路途年包扎边道。
  可不得避开要害,毕竟戈飞并没有要杀了她的意思,指望着拿她换解药呢。
  白若松对着钦元春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先侧头去看了一下旁边不远处的易宁。
  她是三个人中伤得最轻的,根本没有搭理她,她只能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而她的旁边是漕运的人,羽新背后没有伤口,不用像白若松这样托着,因此是被月芙半抱在怀里的。
  他头歪垂在一边,白若松分不清他是醒着还是昏迷了,杨卿君蹲在一旁,手里捏了沾湿的帕子,正小心翼翼地亲自为他擦拭脸上干涸的血渍。
  柳从鹤走近后,杨卿君便起身让开位置,让他蹲下来把脉。
  “有些虚弱,肋骨还断了两根,不过没有什么致命伤,抬回去歇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我给他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把内脏的淤血化了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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