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据说?”
  云琼放下纱幔,无奈道:“我没有中过这些,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在外行军打仗,蛇虫鼠蚁不近身倒是真的。”
  “真的?”白若松激动起来,“那快给我熏熏,我可招蚊子了。”
  云琼站在遮蔽的纱帐前,闻言只得再次掀开纱幔,让清濯的味道透出来。
  他看着白若松先把鼻子探进内间,被过浓的香味熏得一个喷嚏,随即转身用后背接受熏陶的滑稽模样,笑道:“你寻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蹭熏香的吗?”
  对哦,险些忘了正事。
  白若松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圆桌上那个可疑的,鼓鼓囊囊的包袱,最后停留在了云琼的脸上,想了会,道:“杨卿君来了,就是那个漕运的杨副帮主,说是有关红楼的事情要和我们商量。”
  说完,她才想起来云琼并不知晓杨卿君与易宁的关系,便补充道:“哦,杨卿君是易大人的前未婚夫来着,总之他两看着关系很微妙,我们晚点再去吧,不然撞到人家吵架,多尴尬啊。”
  云琼虽然心里很是在意杨卿君前来的目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陪着白若松又把自己翻来覆去熏了两个来回,这才灭掉熏香,放下帐子,二人一同前往易宁的房间。
  远远地,在回廊上,二人就看见了被赶出来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这群人里头包括钦元春钦元冬两姐妹、孟安姗、沈佳佳,还有贴身伺候杨卿君的月芙和腰间挎着刀的,那个轻功比李逸还好地女人,好像叫空枝来着?
  沈佳佳一个人正撅着屁股,耳朵贴着门栅正大光明地偷听,在其他安静地站在一侧的人群中,滑稽得鹤立鸡群。
  白若松刚走近几步,就听见易宁的房间里头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把她吓一跳,蹑手蹑脚接近孟安姗,小声问道:“怎么还在吵啊?”
  孟安姗好笑地瞥白若松一眼,道:“你要是再耽搁一盏茶,估计就吵完了。”
  白若松:“他们具体在吵什么啊?”
  这时,一直贴着门栅偷听的沈佳佳回头,神神秘秘道:“那个漂亮公子提出什么计划,然后冰块脸不同意!”
  “杨公子想男扮女装随着一起去红楼,易大人不同意来着。”孟安姗替她补充完整了。
  “嘿!”沈佳佳跨了个脸,“你站这么远,怎么听得比我还清楚!”
  孟安姗可能觉得沈佳佳挺有意思的,抱着一种“调戏小公子”的心态,眉毛一挑,压低嗓子道:“我跟你说,其实像你这样,贴在门上反而听不清,要站到一定距离,才容易听清。”
  沈佳佳警惕地盯着孟安姗:“真的吗,你没逗我?”
  孟安姗乐了:“真的,不信你站过来听听。就这里,白大人这个位置,听得最清楚了。”
  沈佳佳半信半疑地走过来,挥手示意白若松后退。
  白若松偷偷翻了个白眼,后退两步,把位置让给了沈佳佳。
  走廊毕竟只有这么宽,挤着一大堆人,位置本来就不够,她这一后退,就靠到了钦元春跟前。
  钦元春俯下身子,凑到白若松跟前嗅了嗅,又偷瞄了一眼云琼的位置,用身子挡着自己的手臂,和白若松打暗语道:[是将军的味道?]
  暗语的词汇量并没有平时说话这么多,很多时候很多词语很笼统,得自己分辨里头具体的意思。
  白若松想了想,判定这个所谓的“味道”,大概说得是“熏香”,便举起大拇指做了个“是”的手势。
  钦元春笑了,咧开一口白牙,又做了一个往上的手势:[这可是最上面那些人专用的。]
  最上面那些人?
  白若松想起云琼说过,这是高帝赐给他祖母的熏香,大概明白过来她指的是皇室。
  也就是说女帝其实也用这熏香?
  “什么啊,根本听不清!”前边的沈佳佳咬牙切齿地要踹孟安姗,孟安姗忍着笑一个侧身,躲了开来。
  钦元春被吸引了一瞬注意力,回过头来的时候,飞速做了一个“一”的手势,又做了一个“千”的手势。
  什么意思?
  然而不等白若松细想,易宁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杨卿君面上带着笑意,全然没有刚吵过架的那种局促感,挥手抖落手指上的一点水珠,似风中柳枝一般摇曳而出,结过月芙递过来的帷帽。
  “这不是玄静的得意弟子吗?”他目光停留在白若松的脸上,嘴边噙着一个浅淡的笑,却无端带着一些恶劣,“记得好好劝劝你的师父,让她不要总是脾气这么大才是。”
  说罢,他带上帷帽,带着两位侍从翩然离去,只留下满走廊安静的人群。
  白若松深感不妙,硬着头皮把头探进易宁的房间,刚喊了一句“大人”,劈头就是一个茶盏砸了过来,“哐当”一下击中了白若松脸侧的门栅,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滚出去!”
  白若松猛地站直身体,“啪”一声关上门栅,回头对诸人道:“咱们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让大人静静。”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别等我更新,我也不知道我啥时候更新,总之第二天一定能看到就是了orz
  第186章
  总之,直到翌日下午,连续九个时辰,不吃也不喝,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易宁,才走了出来,召集了众人,说明了安排。
  原来是三日后刚好是下元节,照例要举办巨大的灯会和祭炉神活动,而彼时红楼也会趁着这个热闹选出楼中新的花魁公子。
  按红楼规律,花魁公子但凡接客,都会和客人一起,在四楼最顶端,悬挂上显眼的红色灯笼。
  “真是奇怪的规矩。”孟安姗偷偷和白若松吐槽了一句。
  不过白若松大概理解红楼为什么这样做,大概就像上一辈子那些奢侈品一样,重点不是“产品”到底怎么样,而是这个花了大价钱买的“产品”能不能向所有人彰显“我”的身份地位和财力。
  红楼的花魁公子,就是这个所谓的“产品”。
  四楼是“钟爹爹”的住处,平日里守卫森严,只有花魁接客的时候,花魁和客人才可以接着“点灯”的传统,在护卫的陪同下上到那里。
  而杨卿君的计划便是让易宁为主,自己男扮女装作易宁的侍从,二人一块在下元节那日进入红楼,不计钱财地将杨卿君安排在红楼内的羽新捧成花魁,紧接着一同上到四楼去见“钟爹爹”,并且在四楼将他暗杀。
  “这太扯了。”一直不太说话的钦元冬拧着眉头道,“我不知道那位‘羽新’是什么人,但易郎中明显只是个文人,而那位杨公子……有些身手,但也只是有些,根本不可能严防死守下暗杀红楼的主人,更别提暗杀之后还要突破重围逃出红楼了。”
  嚯,杨卿君还有身手?
  白若松想,这可真有意思,如果不是钦元冬说起,她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易宁:“只要这位钟爹爹一倒,我自然有办法安全离开红楼。”
  钦元冬因为白若松的缘故,对待易宁也没有什么好感,闻言冷笑一声道:“什么办法?”
  易宁点了点桌子,淡淡道:“荟商。”
  妙啊。
  白若松眼睛都亮了起来。
  红楼如今的掌权人是钟爹爹,而钟爹爹的靠山则是尚书令。
  虽然钟爹爹仗着这个靠山,在遂州荟商的地界上作威作福,可毕竟山高皇帝远,他的手下可不真的认为这靠山可靠。
  换句话说,靠山会保钟爹爹,可没空去管楼里的小喽喽。
  只要钟爹爹一倒,红楼剩下的人想有出路,必然要倒向荟商。而他们手里又恰好有荟商令,只要带着荟商的人包围红楼,群龙无首的红楼也不敢硬拼。
  “可荟商的人,真的会凭借一块荟商令,就由着我们指挥,和红楼作对吗?”白若松作为持有棠花令,却被架空的可怜少主,对此表示怀疑。
  易宁显然也想到了白若松的处境,瞟了她一眼,提问道:“商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孟安姗抢答道:“是钱?”
  “不。”崔道娘作为一个当铺掌柜,当场反驳了孟安姗的话,纠正道:“荟商做生意,讲究的是二个字,‘诚’与‘信’。即,面对客户,说话做事要诚实,不可奸诈耍滑,答应了事情要做到,不可言而无信。”
  诚信二字,说来简单,可真正做到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荟商难不成能每个人都讲诚信么?”孟安姗明显不太相信。
  “啊……”崔道娘很明显被孟安姗给问住了,支吾了半晌,道,“就,也不全都这样的……吧……”
  “这不重要。”易宁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又再度点了点桌子,把众人的注意力挪回了她身上,“荟商的人是不是全部遵守诚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荟商安排在这遂州的大掌柜,是一定会遵守诚信的,至少得守荟商令的信。”
  https:///yanqing/08_b/bjzvh.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