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着,压抑住羞涩之意,哑声道:“得听我的。”
云琼皮肤深,而且善于控制自己的表情,此刻看不出什么什么明显的变化。
如果不是那东西此刻起立抵住了她,白若松说不定还真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感觉呢。
云琼看着白若松,目光停留在她被吮吸得有些红肿的下唇上,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白若松这才放开手,还十分愧疚地揉了揉云琼被扯到的头皮部分,问道:“痛吗?”
云琼不说话,但摇了摇头,白若松看见他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便笑了起来。
“来。”她抓住云琼粗糙的大手,手指在他掌心的厚茧上抚过,抓着他靠近大拇指的那一块肌肉,将他往床榻边拉。
如果之前,坐在这里等待着白若松解释的云琼,还是一只龇牙咧嘴,满眼警惕防备的孤狼的话,现在就只是一只温顺的大犬,垂着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随着主人的缰绳驯良地往前走着。
“坐吧。”
云琼扫过床榻之上,刚刚被自己坐出一点褶皱的位置,屈膝坐了下来,掀起眼皮子来看着白若松。
他看她眼中盈盈的笑意,看她蔓延到脖颈处的红晕,看她伸出的,水葱一般的五根手指头,轻轻摁在自己的锁骨上方。
云琼一时没能明白白若松是在做什么,略略歪过头来,像一只疑惑的小狗。
白若松笑出了声,道:“你该躺下了。”
云琼缓慢地眨了一眨眼睛,腹部肌肉绷紧,控制自己的身体徐徐向后倒去,最后埋进了柔软的床铺锦被之中。
他躺在那里,挣开系带的里衣往两侧滑落,露出成片的蜜色胸膛,正随着主人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白若松也跟着上了床榻,跨坐在云琼的腰腹之上,手掌撑在他脸侧两旁的锦被上,低头看着他。
云琼的头发刚刚已经被白若松扯开了,此刻披散在床铺之上,像是铺开的漆黑天幕,衬得白若松的手掌瓷白得惊人。
白若松腾出一只手,触上云琼那黑亮发丝,感觉触手光滑流畅,像刚洗过的绸缎。
她顺着发尾一路向上,摸上云琼略带粗糙的脸颊,抚过带着动情红痕的眼尾,最后停留在那薄薄的嘴唇上。
云琼只感觉到那带着一点笔茧的手指,恶劣得就像此刻的白若松一样,正狠狠地狎弄自己的嘴唇,甚至是撬开紧闭的唇齿,抵在了他的舌苔之上。
云琼只能无力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可隔断了视觉,身上的触觉便愈发敏|感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白若松垂下的一根发丝划过脸颊所带来的那种,轻微的瘙痒感。
“怎么了?”他听见女人柔软,却带着狡黠的声音,“为什么不看我?”
为什么不看她?
云琼自己也问自己,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为什么不看她?
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上下颌,云琼霎时浑身一颤,立刻剧烈喘息起来。
他手臂刚动了一下,就立即被扣住,小恶魔像是进行惩罚一样,一下一下,湿漉漉地往下亲吻着,最后咧开小巧的贝齿,啃咬在了锁骨之上。
“哎呀。”白若松感觉到腿边传来的,带着一点湿润的灼热,笑了起来。
她从口腔中收回自己沾染着晶莹水液的手指,一路顺着身体肌肉中间的那条缝隙向下,划过肚脐下方那道深深的,狰狞的伤疤,抚了抚,最后挑开里裤的绳结,探了进去。
窗外灯火煌煌,有车辙骨碌碌压过官道的声响,也有马蹄得得踏着青石地板的清脆响动,走廊外有人在走动,有人在小声说话,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大堂内那些打尖的客人,喝多了酒水以后高亢的喊声。
云琼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汪水,一汪灼热的水,软塌塌地附着在锦被之上,被白若松伸手搅动,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怀瑾。”一片白茫中,他听见白若松在喊他,于是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只一眼,云琼就立刻明白了,自己刚刚为什么一直不肯看她。
她捧着他的脸,吻在了他的唇边,鼻尖一点晶亮的细汗,黑亮的,宝石一般的眼珠子当中,清晰地倒映出了一张意乱神迷的脸庞。
云琼听见自己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一时居然分不清是回应,还是满溢出来的呻|吟。
他一团浆糊一般的大脑中,只能分出一小点清醒的神思,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我现在是这样的表情么?
太丢人了。
他想,太丢人了,我明明在她的面前,是一直想做一个冷静自持的大将军的啊。
可是似乎只要看到她,那些以往近三十年以来,一点一点创建起来的坚硬外壳,轻易就能被击垮,化作一地散乱的,可笑的瓦砾。
“怀瑾。”那人伸出手掌,为他擦拭了一下眼角,叹息道,“别哭啊。”
云琼难堪地想要别过头去,却被那只捧着脸的手牢牢禁锢着,一点也扭不过去。
明明是在战场上,将几十斤的长枪都舞得生风的大将军,此刻却没有一点力气,去反抗一只只有指腹才有一点薄薄笔茧的手掌。
“怀瑾。”她又柔声唤他的名字,珍重得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珠宝,“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云琼从遏制不住的闷哼声中,咬着牙,勉强才能发出几个字句。
那人在笑,笑得就像一只已经咬住猎物的后脖颈的,狡猾的狐狸。
“当然是,准备成为我的人啊。”
云琼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身上还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你将它拿走吧。
拿走吧,无论是什么东西,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无论这样东西我有或者没有,你都将它拿走吧,我都愿意给你。
可是转动在喉间的,无数的话语,最后都无法倾吐出来,只化作一个小小的,轻微的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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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了,之后的只能拉灯了
嘿嘿,快夸我
第176章
云琼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光秃秃的山坡,到处绵延的战火,腐臭的尸体堆积在水洼之中,瘦骨嶙峋的野狗在虎视眈眈一位气息奄奄,即将逝去的少女。
形销骨立的少女衣不蔽体,满身脏污,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就这样跪伏在山坡上,用磨烂了的手指一点一点抠着黑黢黢的泥土地。
她努力半晌,这才从混着泥血的土坑中,抠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根茎,连上头的脏污都来不及处理,着急忙慌地就往嘴里塞。
然而,还没有手指大小的根茎,并不能真正填满一个人空荡荡的肚子。
少女肩膀顶着地面,奋力翻过身来,因为饥饿和疲惫而深陷的眼窝中两只黯淡无光的眼眸,空荡荡地望着一碧万顷的澄澈天空,一眨,落下泪来。
她干裂苍白的嘴唇一动,发出如蚊蝇一般细小的声响。
“如果,如果这世间当真有神明的话……”她说,“请让战火不再蔓延至这片土地,让花草丰茂,粮食满地吧。”
云琼便是从这样的愿望里诞生的。
初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虚幻的影子,用身体中唯一的一点力量,埋葬了这个让自己诞生的少女,随后在她的坟头种下了一颗桃树。
本该荒芜的山坡上,居然长了一颗花开不败,四级都会生长甘甜果实的桃树。
山下的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排着队前来观摩,顺便摘走桃子用于充饥。
一棵树的作用虽然杯水车薪,挡不住历史的洪流,可却为山下的村子保留下了一线生机。
战争过后,桃树不再像原来那样花开不败,可村子的人们自发上山,在这颗桃树的周围修建神龛,捏造泥塑,以香火祭拜这位救苦救难的桃花神。
初时,云琼还不能过多思考一些事情,只能以虚影的状态站在神龛的顶上,观察来来往往的人们。
但是随着香火数量的增加,他也渐渐神思清明了起来,可以听懂人们的话语,也可以感受到人们在祈求的时候,传达过来的各种不同的情感。
“桃花神大人,请保佑李郎能够顺利通过乡试,随后来我家提亲。”
“桃花神大人,请保佑我苦命的儿熬过这次病厄,平平安安长大。”
“桃花神大人,保佑我店铺生意蒸蒸日上,来年可以在镇上买个大房子!”
“桃花神大人……”
大部分时候,云琼就算听懂了这些愿望,也无法理解背后的含义,更加没有能力去实现,毕竟他只是一个刚刚凝成形的影子。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个背着背篓上山割草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自旁边经过,瞧见了已经开始香火减少而显得有些破旧的神龛,好心地伸出镰刀割走了周边的杂草,挖了泥土填平了神龛旁边的裂缝。
“听说你是桃花神?”小女孩跪坐在神龛前,双手合十,做出祭拜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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