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已经长大的白若松居然像自己的那年老迷信的外婆一样,偷偷来到山坡上的神龛,用自己假期打工的钱换了最好最贵的水果作为祭。
  “求您了......”
  如果,如果真的有山神的话。
  “不要将小山从我的身边夺走......”
  就在白若松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已经十五岁,垂垂老矣的小山在某一日,不知为何突然精神了起来,竟然又能跑又能跳的,还接送打暑假工的白若松上下学。
  白若松一度以为,是山神又听到了自己的请求。
  可惜,奇迹永远不会只眷顾一个人。
  当天晚上,小山安静地死在了白若松的怀中。
  次年,白若松的外婆也在睡梦中安然离世。
  村里的人前来吊唁的时候,都安慰白若松道:“这是喜丧,老人家去得没有痛苦,你该高兴的。”
  白若松没有哭。
  她不是不难过,只是一下失去了能够听她哭的外婆和小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三年,她为了忘却一切,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业当中,终于在大四要外出实习的这一年,被逼着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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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跳楼以后会说的,小说仅供参考,大家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哦
  第90章
  白若松这一觉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大概是因为梦到了前世的时候请,她乍一睁开眼睛,还没能从从前的事情里面走出来,总觉得自己还停留在那个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小屋子里面。
  可甫一动,感受到自己脸上紧贴的那种光滑细腻温润,又有些弹性的触感,又马上回过神来。
  背光中,白若松依稀看到自己正贴着一个人的胸膛,他雪白色的中衣襟口被粗暴地扯开,露出蜜色胸膛上巍峨如山岳般隆起的肌肉。更糟糕的是,她发现那扯开襟口的混蛋俨然就是自己,因为自己的手正往下,及其自然地贴在男人腹部的沟壑分明上。
  白若松的脸瞬间发起热来,她在这种脑子不太清醒的,刚睡醒的时刻,居然下意识色胆包天地用了用力,在手掌完全覆盖着一小块腹部肌肉的同时,手指头抠了抠正中间那条缝。
  手掌下本来软弹的肌肉瞬间紧缩,变成了硬邦邦一块,甚至微微颤了颤。
  白若松的心也随着抖了抖,立刻意识到了一个她不想接受的事实——云琼是醒着的。
  她像是烫到一样缩回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伸手帮他把衣服全都拢好,随即一个翻滚背对着云琼,把自己团成了一个虾米,捂着脸,掩饰着内心掀起的惊天巨浪。
  白若松啊白若松,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色胆包天?你做的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能被抓进大狱你知道吗?!
  跟白若松相比,云琼却是淡定多了,尽管他的耳根如今也烧得通红一片,但是他显然更适应喜怒不形于色,面上一时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破绽。
  他敛目看了自己被匆匆掩上的襟口一眼,心机地往外扯开了一点,露出锁骨下面一点点胸肌的缝隙,随即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口道:“怎么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像一只小勾子,牢牢勾住了白若松的心肝,把她听得一颤。
  她正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回过身去面对云琼之际,便听见云琼顿了顿以后,用一种略带苦涩的口吻道:“我的身体会,很恶心吗?”
  白若松的心肠一下就软了。
  她一个咸鱼翻身,又重新牢牢抱住了云琼,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安慰道:“绝对没有!我......我很喜欢......”
  白若松有些赧然,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小声,但对云琼的耳力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他抿了抿唇,也没想到不过是一点小心机,居然效果这么好,手臂环过白若松瘦削的身体,手指头虚虚抚上她脑后柔顺的发丝,一点一点向下捋着。
  其实该起床了,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但是那莹润的脸肉细腻而又柔软,就这样依恋地贴在自己的胸口,让他半个身子都呈现一种战栗的麻痹感,摆不脱也逃不掉。
  他在这种时刻突然想起了佘文,那个自小和他定了亲的女人。
  年少的云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面容可怖,认为不会真的有人会喜欢自己。既然这样,不如选择一个能够敬重他的人,这样即便相互并没有喜欢的情感,日后成婚一定也能相敬如宾。
  事实上,佘文对云琼确实算是敬重有礼的,不然云琼也不会在当初默认接受这场亲事。
  即便在退了婚,佘文重新定亲,成婚,又生了女的十多年内,她也与云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
  可就算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佘文,也是不愿意靠近云琼的。
  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会尽量不看他的脸,不小心撇到他手臂或者胸前隆起的肌肉,也会厌恶地蹙一下眉头。
  尽管她很快会调整自己的状态,但仍然逃不过云琼的眼睛。
  云琼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会有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毫无勉强,毫无厌恶,真心实意的
  喜欢自己。
  他忍不住想,也许自己前半生各种苦难,就是为遇到白若松呢?
  若是他不退婚,此刻说不定正在后宅生儿育女,若是他不去戍边,也就不会带兵援救被围困的盛雪城,也不会救下白若松。
  “将军。”
  门外传来指节叩门的轻响,还有女人压着嗓子的声音。
  白若松听出来了,是钦元春。
  她正被美色迷了眼睛,在人家胸前反复地蹭着,被熟悉的声音一喊,犹如被捉奸在床,惊得僵住了身体。
  天,这是她的寝室,钦元春居然来这里喊云琼,岂不是其他人都知道昨晚云琼留宿在他这里了?
  白若松羞愤欲死。
  她埋头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云琼轻笑了一声。
  他很少笑,因为白若松贴在他的胸前,所以明显感觉到了胸腔的震动,显得这一声笑声格外低沉富有磁性。
  白若松在这一刻,好奇心战胜了赧然,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一下云琼这时候的表情,可刚一动,就被他铁钳一般的手臂收拢在了胸前,不准她抬头。
  “别怕,她不敢进来的。”他声音沉沉,却透着深切的温柔关怀之意。
  白若松低低“嗯”了一声。
  云琼手掌在白若松脑后又留恋了抚了几下,这才松开手臂,起身着衣。
  白若松侧躺在床铺上,假装是将头埋在被子里,其实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云琼着衣。
  看他伸展手臂的时候后背肩胛骨处隆起的肌肉线条,看他系上单挞尾革带的时候勒出的窄窄的腰,再看他束发戴冠的时候侧边露出的一点深邃的眉眼。
  啊,真要命。
  她坚持到云琼走出内间,这才忍不住在床上扭成一团麻花。
  虽然之前在药庐,他已经把人看光光了,但那会到底二人不是这么个关系,她一直克制着自己非礼勿视。
  如今这种能一大早醒来,眼前就是坚实的胸肌,躺在床上还能正大光明看着肩宽腿长的心仪之人着衣的日子,真像是在梦里。
  外间处,云琼挑开门栓,有些疏离地声音传进了白若松的耳朵里。
  “有何事?”
  “将军,是十七姑娘的信。”
  白若松刷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路途年的药起效很快,昨天还被毒坑得吐了一大口血的她今天就能趿着靴子,一路冲出内间,扒到门口去,瞪着眼睛看着钦元春。
  钦元春被火急火燎冲出来的白若松吓了一跳,从怀里掏信的手一抖,信封险些掉下去。
  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对白若松笑道:“白主事今天气色好了许多。”
  白若松对钦元春是感激的,在杜承礼寝房前面,她明知道自己是假传云琼口谕,却还是将自己放了进去。
  可是同时,她又对钦元春感到一阵不舒服。
  在她进寝房之前,钦元春那句莫名的,让她快些的提醒,仿佛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
  不管如何,白若松还是礼貌地颔首,并且小声道谢道:“身体已然没事了,多谢关心。”
  云琼接过钦元冬手中的心,正在拆开上头的漆封,白若松道完谢便赶紧把头凑过去看。
  云琼注意到她的动作,侧了一点身子,好让她能看得清楚一点。
  信封正面是歪歪扭扭的十七的字迹,拆开以后,里面居然还是一个信封,封面上书十七姑娘亲启,字流畅工整,甚至还透着淡淡的墨香。
  云琼将信封翻了过来,看见背后的圆形的,中间印着一个小小的漕字的漆封十分完整,没有半点拆卸过的痕迹。
  十七姑娘收到漕运的信,居然连拆都没有拆,直接重新套了个信封就给他们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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