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美人嫁给卷王厂长[七零] 第507节
外面。
梁母本来想敲门进来,喊他们吃饭的,但是都走到了门口,却听到屋内的嚎啕。
她顿了下,敲门的手顿时又收了回去。
梁锐便是这个时候过来的,“我爸还没起来吗?”
他爸从来都是五点多起床的,这都十一点了,竟然还没见到人。
他话音刚落,梁母就冲着他嘘了一声,她没说话,只是拉着梁锐离开了,梁秋润和江美舒的放门口。
走远了以后,她才低声道,“让他们在睡一会。”
梁锐察觉到什么,他低声道,“刚是不是我小妈在哭?”
他听到了,那些哭声,太过伤心,也太过难过了。
梁母嗯了一声,“是她在哭。”
“你爸被抓的这些天,你小妈到处找人求人,他走的这一周,她怕是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的待一会,不去打扰他们。”
梁锐嗯了一声,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父母的房间,隔着门和窗户,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的哭声。
那个向来叛逆桀骜的眉眼,此刻却成熟稳重了几分。
“我小妈这次被吓坏了。”
“不过。”梁锐低声道,“我小妈对我爸真好。”
他爸被抓走的这一周,梁家门可罗雀,往日那些阿谀奉承,在这一周烟消云散。
甚至还有人上门奚落。
梁家就此轰然倒塌。
甚至,还有些人在恶意的揣测,梁秋润这般出事被带走,怕是要坐牢,他娶了个比她小了那么多岁的媳妇,这下怕是要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啊。
毕竟,梁秋润当初娶江美舒,那么多人都看着在。
他们一个图钱,一个图色。
一个图权利,一个图年轻。
可是这样的一对两口子,在梁家遇到为难的时候,在梁秋润生死不知,前途未卜的时候,江美舒不止没走,反而几经周转,到处求人托关系。
这些不止外人看在眼里。
就是梁家这些人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梁锐才会这般说。
梁母听完后,她点了点头,“是,她是个好的。”
“你爸这辈子能遇到你小妈,是他的福气。”
这是说给梁锐听的。
虚岁十九的梁锐,不在是之前那个小孩子了,他也没有之前那般尖锐,他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奶奶,您放心,我不会搞破坏的。”
那个曾经张扬叛逆的梁锐。
也开始开口用敬词了。
也知道在反思自己了,更能听得懂梁母的言外之意了。
梁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更多的却是欣慰,“好好好,长大了不少。”
那些叛逆和桀骜,终究消散在成长的岁月里面。
梁锐只觉得内心一片苦涩,如果他能在早点长大就好了。
那么这才父亲出事,他会不会就不会那样无能为力。
无能狂怒。
他小妈能为父亲做的那一切,都是他想不到的。
而他还很弱小。
梁锐回头看着那个窗户,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他想,他该长大了。
也该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为他的父母撑起一片天。
他希望在未来遇到这种危难的时候,他能够挺身而出,奔走于关系之间,他也希望他能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他们。
替他们解决一切的问题。
在江美舒和梁秋润没看到的地方,那个曾经让他们头疼的孩子,也在成长,也在想着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他。
江美舒哭完,心里就舒服了,看着梁秋润的棉衣上,都是糊着她的眼泪和鼻涕,她有些不好意思。
捂着脸。
梁秋润倒是坦然,接来了一盆子热水,给她洗脸,“哭出来了就好了,没事的。”
“都老夫老妻了,江江,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他的眼里,江美舒任何时候都是好看的。
她笑的时候好看。
哭的时候也好看。
发脾气的时候好看。
撒娇的时候也好看。
江美舒有些脸红,她洗了脸,擦了香,声音有些嘶哑,“你真的要辞职吗?”
像是这会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梁秋润嗯了一声,“我已经和何书记说了,只需要在回单位在交接下离职手续就成。”
江美舒抱着他,闷闷道,“那你会不会难过啊,老梁?”
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地方,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地方,突然离开,会不难过啊。
江美舒总是这样细腻,她每次都能够共
情到,梁秋润最为脆弱的地方。
这让梁秋润有些恍惚,不过更多的却是柔软,他替她均匀的擦开了每一处的香,一点点推开。
这才低低道,“有的。”
“会有失望,也会有难过。”
“只是江江。”他平静道,“那些工作,那些失望,那些情绪,比起你来,有些无足轻重。”
他也是在看到江美舒,哭的不能自己,担惊受怕,满脸惶恐的时候,才做下的这个决定。
那一刻,梁秋润在想身为丈夫的他,真是失败啊。
江美舒顿住,捧着他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都这种时候了,梁秋润还有心思逗她,“我要是离职了,就没有工作了,也没有工资了,以前随时可以坐的小汽车也没有了,陈秘书也不再会跟着我了。”
“江江,会不会——”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江美舒打断了,她抬手捂着了他的嘴,眼睛清澈,语气认真,“你最重要。”
“梁秋润,你最重要。”
“我可以不在乎你有没有工资,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小汽车,更不在乎你有没有秘书。”
“梁秋润,在我眼里有你就够了。”
这个道理是江美舒,这次才悟出来的。原来出事后,她才惊觉到,梁秋润在她的生活里面,已经占据到如此重要的地位。
这世界上最动人的告白,也不过如此。
梁秋润一言不发的抱着她,此刻在多的话都是苍白的。
他只觉得自己幸运。
这辈子能够遇到江美舒。
是他最大的幸运。
梁秋润在家陪着了江美舒两天,他便去了单位办离职手续。他去的那天,厂子里面已经传开了,梁厂长要离职了。
他犯事了,要走了。
这天不少人都来看他,梁秋润便是这个时候到的,他一下来,那些工人就把他给围的水泄不通。
“梁厂长,你要走了吗?”
“梁厂长,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上次您爱人让我们签了请愿书,如果这个还不够,我们可以随你一起,去找你的领导,我们这些人都可以帮你证明。”
“证明你没有问题。”
梁秋润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旋即,又变成了古井无波。
“谢谢大伙儿。”
“但是不用了,我要走了。”
“大家保重。”
他曾经试图去救过这些工人的未来,但是没用。
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了,还险些搭进去家人。
看着他们,梁秋润的内心只有难过,难过他帮不了他们,一如,他帮不了自己一样。
这是梁秋润三十六年的人生里面,第一次遇到的挫败。
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他能够护住的只有他的爱人和家人。
在多,他护不住。
他尝试了,但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