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至少,在明面上看来,妙珠瞧着是真放下了。
只是每回在外面散步时,妙珠都恨不得直奔宫门而去,然而,却从来没有一次和陈怀衡提起过,一次次走着,她有时甚至不免感叹,从前不知这宫门竟有如此之远,竟怎么都走不到。
散完步后,妙珠累得慌,困意袭来,这书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书本滑落到枕邊,最后陈怀衡见她睡着了便也熄了灯,上了床。
晚间的时候,妙珠是被热醒的,殿里头分明有着冰鉴,睡前才换过一轮呢,怎么也不该这般热才是,可不该是不该,妙珠就是实实在在地被燥热灼醒。
她在睡梦中感觉整个人都怪得不像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蹭着她的腿,就像棍子一样。
从梦中醒来,妙珠的意识渐渐回笼,耳廓边响起了陈怀衡低磁的声音。
“妙珠,你醒了啊。”
妙珠侧着身躺着,陈怀衡从她的身后将她环在怀中,蹭着她,弄得妙珠身子都怪异了几分。
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妙珠便再没和他行过房事,陈怀衡也并非那般禽兽不如之人,前几个月听了太医叮嘱,老老实实没闹腾过。
或许是她太久没再行过事,竟敏感得不像话,叫他这么胡乱蹭着,又痒又热。
“你幹嘛呢?!”
妙珠开口,却不想一时声音没能挺起来,一时之间塌在了半空中,又娇又媚,喊得陈怀衡耳朵都痒了。
他忍不住喘了两口气,手上也胡乱摸索着,他说:“蹭蹭,你就叫我蹭蹭。”
这叫什么话!
妙珠道:“你别闹了,快别闹了。”
他说不弄也不是哄她,但就蹭这么几下,妙珠也不可遏制出了反应。
她大抵也是被陈怀衡带坏了,在这些事上竟真也这般放。荡,光是这样竟都那么轻易就要溃不成军。
陈怀衡自是察觉到她反应,他轻笑一声,道:“你也舒服是不是?别动,别动,你舒服我也舒服。”
他就说白了,妙珠就是脸皮薄啊。
薄得要命。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的事,她这么抗拒做些什么?
不爽?
既舒爽了,还闹什么别扭呀。
即便说妙珠背对着他,并且除了最原始的生理反应之外就再不给任何回应,可陈怀衡还是痛快得很。
妙珠死死咬着唇不吭声,陈怀衡伸手去摸她的嘴,扣开了她咬死的嘴巴,一边又道:“出声啊,别憋着,憋坏了多不好。”
妙珠受不住了,嘴巴给他的手指扣开了声音就再也藏不住了,如他所愿发出了声,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陈怀衡也受不了了,最后只能草草结束。
妙珠只觉一阵浪潮袭来,将她席卷地不上不下,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就感觉腰窝一烫。
意识到他做了些什么后,妙珠口不择言,连名带姓喊了他的名字:“陈怀衡!”
陈怀衡装傻呢,妙珠喊他大名,他也不恼,嬉皮笑脸,明知故问道:“怎么啦,妙珠,喊我做什么?”
妙珠质问他:“你弄我身上做些什么呢?”
陈怀衡道:“不小心的。”
不小心?
那真是太不小心了一些。
妙珠不说话了,陈怀衡起了身下床,让人端来了水,拿来了布,给她擦身。
殿里头已经点起了灯,躺在床上的妙珠只穿着一身抱腹,妙珠的眼眶红红的,脸也红红的,露出的肌肤也红红的。
“气哭了?”陈怀衡问,“还是舒服哭了?”
妙珠恼得整个人都更红了,看着可亲又可爱,眼看她真要气坏了,陈怀衡也不嘴贱了,忙道:“错了错了,别气了呀,来,我来给你好好擦擦就是了。”
他说就把妙珠扶起了身,擦干净了她背上的粘稠,身下黏糊糊的也擦干净了。
妙珠一直不做声,过了良久,终于吭声了:“你若不痛快,大可以找旁人服侍的,
总这样不好。”
皇帝就一个女人?
可能吗?
想也不可能。
陈怀衡现在一时的做作情深代表不了什么,早也要有别人的,何必弄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呢。
若他的心思早被别人散去也行,他现在精力还是太旺盛了,国事都散不了他的神。
陈怀衡微眯了眼,他道:“妙珠,你还帮我来安排上了?”
妙珠也呛他:“谁还能安排你了?”
陈怀衡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把巾帕甩到了一旁的水盆中,水盆里头飞溅了一小撮水花,水花们争先恐后从盆中跑出,落在了地面上。
妙珠看出他又是不痛快了,她大半夜被他弄醒,心情也不好得很,也不惯他,直接问:“你以后难道还不立后了吗?难道还不收受其他的女人了吗?我为什么就提不得了?”
装什么装呢。
他总是爱装。
她都跟了他一年多了,躺都快在一起躺了大半年,她还不懂他啊?
他非要装,她干脆就把这些事情抬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陈怀衡给妙珠这些话问闷住了,不立后了啊?
不立后的话想来也不大现实,这么大个后宫,就妙珠一个人?
不是陈怀衡想女人了,毕竟除了妙珠外,他看谁都是那样,只是,国不可久无储君,宫不可长缺内主,就像国家不能没有皇帝那样,皇后这个位置总也不能永远空着。
可是现在应着妙珠的话说下,那大抵就要顺了她的意,叫她呛个结实。
她现在呛起人来是真厉害,一套一套的,你一张嘴,她马上就给塞个结结实实的大饼进来,被她哽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陈怀衡最后只道:“你管我呢?”
妙珠笑:“你瞧瞧,被我说中啦。”
陈怀衡不知是真叫她说中了心事,还是叫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恼到,他冷眼道:“我有旁的女人你就这么高兴?就是我太疼你了,你日子过舒坦了,才叫你有恃无恐了。”
妙珠才不听他唬,却也没有存了心想和他作对的意思,和他作对干什么啊?她得忍着先呀,小不忍则乱大谋嘛,她像嗔他:“你这叫什么话?我还想过不舒坦的日子呢,你给我过不?”
夜深人静,三更半夜,就连牛虻草蛭都已入眠,桌旁一盏烛火摇摇晃晃,把妙珠的脸,妙珠的声音照得又柔又软,跟团棉花一样,叫人忍不住去揉。
陈怀衡也切实这样做了。
他摸摸妙珠的脸,手又不老实地伸去摸她的身子,他说:“有没有点追求了?好日子不过,非去作践自己,你就这样过,穿红戴绿的过,不舒坦什么不舒坦,你是孩子的娘,你乖乖的,我还委屈你了?”
陈怀衡天天就想着给她洗脑,逮着个机会就来洗。
妙珠扑到了他的身上,缠着他问:“那你以后不会立皇后了吗?不会了吗?不会了吗......?你以后立了皇后还就对我一个人好吗?我没爹的,我从小到大就没爹,你以后有了别的女人以后,会不会也当个半死不活的爹?你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陈怀衡一边责怪她忽地乱动,伤到了身子怎么办,一边又给将人稳稳抱好,他道:“你说什么胡话呢?那怎么着,你不想我立后?你不想我要旁的女人?”
妙珠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乖乖的不惹你生气了,不和你赌气了,你就疼我好不好?你就对我好,就对孩子好,行不行呢?”
哎。
她要不要的,有什么打紧的呢?但她知道,陈怀衡就是想听她说这些呀,就想着让她满脑子都是他,他满脑子都只想着怎么让她听话,嘴上虽然不说,可妙珠心里头都跟明镜似的呢。
人心是最不值得揣测的东西,再说他的心脏成什么样了都。
陈怀衡抱着妙珠,她坐在他的腿上,那实质性的重量将他那颗漂浮不定的心也压稳住了。疑神疑鬼、胡思乱想或许是帝王们厉来的通病,不管年纪大小,总之,到了时候就会发作。
可是现在,听到妙珠说着这些看似胡搅蛮缠的话,他的心反倒越发安宁。
瞧她那一副得志的小人样,抓着他一个劲地说不要有别人,要他对就对她好,就对他们的孩子好。
看看,他就说吧,妙珠有了孩子之后就能安定下来了吧,现下都开始缠着他说这样的话了。
是人总也有些希求,便是如妙珠,即便一开始的时候她一心求死,什么都不要,可是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安定下来了吗。
现在都开始说些什么不要让他寻些别人的话,是不是也总算是在意他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胆子小得很,连和他大声说话都不敢,叫他说个两句就吓得啪嗒啪嗒掉眼泪,哪里敢来说这些?现下都敢说这些啦。
陈怀衡总记得以前年少时候读的一些古往君主纪实录,不乏一些祸国妖妃迷惑主君的事,那个时候总觉古怪鄙夷,一个人,怎么会被另外一个人迷了心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