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秦在水“嗯”一声,“跟着谁来的?”
“朱总要我先来,他过几天才到。”范凤飞说到朱总,腰杆硬了些,“东村那个文旅项目,他交给我了。”
秦在水没发表意见。
蒋一鸣上前来,给他说今晚的安排。
东村那边的领导和一些合作方已经在附近一家商k等他了,大概会聊后面文旅相关的问题。
春好不好杵这儿听他们讲工作,但又不好不打招呼就直接上楼。
她后退几步,才发现一边还站着钟栎。
钟栎抄兜冷脸看着范凤飞。
春好扫到他的表情,一秒挪走。
钟栎却叫住她:“小春好。”
“啊?”春好僵硬扭回头。
她不是感知不到僵硬的氛围,她都不太敢大声说话。
钟栎却抬抬下巴:“你知道那个男生吗?”
“范凤飞?”春好小声念出名字。
“对,”钟栎说,“你千万别学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好深吸口气。
前面秦在水听完工作安排,他简短点头:“行,我上去换个衣服。”
蒋一鸣:“是。”
话落,秦在水转身看春好一眼,“走吧。送你上去。”
春好点头,男人长腿一迈,往电梯那去了。春好赶紧跟上。
他一进入工作状态,周身气场会顷刻肃穆下来,显得人深沉而压迫。
穿着休闲夹克也掩盖不了他的凌厉。
两人踏进电梯。
同样的地方,而他已经不是上午那个清朗松泛的秦在水了。
春好心中微酸:“你一会儿是还要出去吗?”
“嗯,东村那边的项目出了点事,去见一见人。”
春好“噢”一声,点点头。
“你饿了就去餐厅吃饭。”秦在水看向她,“这酒店早餐不怎么样,晚餐还可以。账单划我……”
他交代得极其自然,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她是跟着环科过来的。
秦在水便没往下说。
春好一笑:“我才不划你的账呢。”
她看着地板说:“我本来就欠你餐饭,再划你账得欠两餐了。”
秦在水听她清脆的声音,露出傍晚后第一个笑容:“欠两餐也行。我不介意。”
说话间,到楼层了。
春好背着包下去。
秦在水摁住开门键:“好好休息。”
“嗯……”春好回头看他的眼睛,有些不舍,他已经陪自己陪了一天,开了那么久的车,这么晚又要去工作吗?
他才应该好好休息啊。
“拜拜。”春好说。
秦在水牵牵嘴角,电梯门阖上了。
春好独自走回房间,她阖上房门,插上取电卡,灯光大亮,她靠着房门,心头一阵失落。
其实今天白天还很美好的,一直到下午,她说起“犯错”的事——
“犯过。”
“犯过很大的错。”
还有刚刚钟栎的警告,要她别学范凤飞。
春好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心头仍旧酸痛。
她叹口气,往里走几步,躺进床铺里。
她吃饭也没胃口了。她回想着白天的秦在水。
他还是轻松的时候最帅气,可惜,他的身份,想要轻松,太难了。
……
春好一觉睡到晚上十一点。
她起床看了会儿工作,肚子饿得不行。
这个点酒店餐厅都已经打烊了,只有顶层餐吧还开着,她打电话咨询了前台,前台说,餐吧开到凌晨两点。
春好也不着急了,她洗了个澡,套了外套踩着拖鞋上去觅食。
餐吧确实开着,就是没什么人。
吧台只有一位侍应生,落地窗边有对小情侣坐着,玻璃外,西达的夜景暗沉如水。
春好目光掠过,却意外看见玻璃门外的露台那有人影。
秦在水和钟栎坐外头在。
她心一跳,赶紧过去。
却被人拦住:“抱歉小姐,外面暂不开放。”
“我……”春好本想说和他们是一起的。
可刚开口,又觉得说这话不太好,她也瞧得出他们是在讲事情,这种深夜时刻,没人想被打扰。
春好眼巴巴看了会儿外面的人。
秦在水坐在矮沙发上,人微躺着,他指尖猩红。
春好一怔。
他竟然在抽烟。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他抽烟的。
就这么愣神的片刻。
秦在水回头,看见了她。
第66章 春水把她揉进身体里
[你抱住的究竟是她,还是从前的自己,亦或是那些初看不起眼,后来却隐隐作痛的离别。]
-
山风苍茫浩荡。
入夜后,气温很
凉了,秦在水却只穿着一件单衬衫,躺靠在软沙发上。
他左手垂在沙发边沿,嘴边还有未消散的青烟。
他指尖夹着火,是橘色的,在黑沉的山谷露台里,若明若暗。
春好眼睛睁大,一眨不眨看着他。
秦在水显然也愣了道,他慢半拍地坐直身,后背衬衫压痕明显,还贴在他后背上,男人硬朗的肩胛骨和背肌也隐隐能看见线条。
那压痕存在了一会儿,随着他的动作消失了。
秦在水抬手拨了拨烟雾,最后抿一口酒,把烟给灭了。
钟栎回头,也看见了春好。
他瞧眼秦在水的脸色,对拦人的侍应生说:“让人进来吧。”
侍应生这才放行。
春好呼吸微滞,明明让她进去了,她却迟迟迈不动步子。
外面,秦在水没听见推门声,回头再次看她一眼。
春好手指轻轻揪住,她推开玻璃门出去。
露台的山风一下呼啸过来。
春好冻得一哆嗦,脚下还有两级台阶,她踩上去,才意识到自己是洗完澡,穿着拖鞋睡衣裹了外套上来觅食的。
她这一身太潦草。但都走到这儿了,也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
何况,又见到他了,她不想走。
钟栎看眼春好,知道这俩要说悄悄话了。
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一边穿西服一边站起身:“那东村的文旅,真交给范凤飞和朱煊了?”
秦在水:“嗯。”
钟栎沉默少许。
现在西达的发展路子基本成型,西村做西南产业园、建工厂,东村做文旅。
文旅是秦在水一早就规划好的路子,甚至比西村还早,他零五年最先参与西南扶贫时,去的就是东村。后来,他才接手中央安排的易地搬迁试点工作,重心转移去西村,东村便搁置了下去。
再后来,他在搬迁试点里受伤,出国养病,东村的文旅又慢慢到了朱煊手里。现在朱煊把项目给了范凤飞。
钟栎把这几年他做的成绩复盘一遍,竟觉得心口沉闷。
这每桩每件,都是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意志力,甚至需要某种程度的自毁和牺牲,才能坚持下来的。
钟栎不知道当年第一次来东村时发生了什么。
这是秦家极度机密的事情,那时候才零五年,秦老爷子刚退位,却又重新出山,替他把消息封了个干干净净。
“在水,你最开始做扶贫的时候,你和范凤飞是不是……”
钟栎问出声。
秦在水则淡淡抬眸,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钟栎被震慑住,咽道口水,“……我是想问,你后面还在西达待几天?”
“待一周。”秦在水扫他两眼,收回目光。
“环科明天过来,也待一周。巧了不是。”他往不远处春好的方向抬抬下巴,打趣,“你这是工作还是陪人啊?”
秦在水面色蹙了下,终究没反驳。
钟栎心里爽快,他从前可没少被他批,这次终于占了回上风。
“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钟栎转身离开,后背一身冷汗。
他走下露台,见春好等在边上,他打招呼:“小春好,又见面了。”
“钟总好。”春好裹着外套点头。
钟栎故意给她支招儿:“你资助人心情不好,记得多和他唱反调。”
春好:“……”
钟栎推开玻璃门,离开了。
山风依旧翻涌。
春好冷得跺跺脚,回头见餐吧里没钟栎的身影了,她才慢腾腾挪上露台。
“看着点儿台阶,这儿没什么灯。”
秦在水的声音飘过来。
“嗯,看着呢。”春好说。
其实每级台阶都有灯带,旁边还有玻璃栏杆围成的矮灌木丛,地灯点缀其中,不算明亮,却也不是漆黑一片。
秦在水依旧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背直起来了,没有第一眼见到的那样消沉。
春好走到他身边,看见了完整的他。
他就穿着一件白衬衫,是他在北京工作常穿的那种,硬挺的,领带也系着,黑色西装搭在另一个沙发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