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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他亲她的唇,说着下流话,濕漉鲜艳,像一只美丽出尘的山鬼。
  罗莎在他掌心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舌尖滑腻颤抖。
  何塞手指拨拢着,唇角蹭着她的耳垂輕輕呢喃道:“你喜欢这样?那要他每天都跪在我们的床边好不好?”
  “给他蒙上眼罩,绑上他的手腳,他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却看不到一分一毫,只能听着你的喘息想象你潮红的脸......”
  他抽回手指捂住她的眼睛,声音骤然变冷:“他马上要走了,你想跟他告别吗?来,只要把这层幕布掀开...”
  罗莎反应很大,惶恐地扭动身体,但他壓制得更紧了。
  “不要。”她震颤着闭上眼。
  如果麦克拉特知道两人此刻就在告解室内...他会发疯的,而何塞会毫不留情地处死他。
  何塞笑了笑:“那就并好,你看,都流出来了。”
  仿佛变成了雪下的很慢的冬天,流血的天空,大地撕裂,一切变成了花下之尘。
  天空雪白的幕布下,他的手指给她一粒粒系上扣子,世界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黑与白,烛光如磷光闪闪。
  罗莎脸颊趴在告解室的窗框上,望到了雪地里漫长的腳印,麦克拉特等了很久,雪花压住了他的肩头,可他迟迟不肯走,依然在等待。
  何塞从教堂的彩色玻璃后起身,站在华丽的黄金柱顶下,神情仿佛刚从鲜血淋漓的十字架上解下,他注视着自己即将离去的儿子,眼角浮动着痛苦扭曲的恶意与快感。
  他抱住她的身体,笔直站在冰冷天幕下,疯狂优雅,圣洁血腥。
  “你要去送送他吗?”
  罗莎没有动,看到少年終于乘车遠去,她眼里的亮光被夺走了。
  “让他走吧。”
  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把她抱的更紧,感受着亲密无间的粘液与拥堵,今天他给的,一点都不能少。
  在车上,何塞端然而坐,把她的头发绕在指尖凝望,輕轻摸她的小腹,那里已经很饱了。
  他并没有放出来,亲密无间,贴贴她鬓角的汗液,为她轻巧地擦着眼皮的泪滴,似乎不以为意道:“你刚刚听到了吗?他竟然说他爱你。”
  那仿佛是极度好笑的事情,尽管他讽刺的声音已然绷紧,不知为什么,他必须反复跟她确认,因为此刻那种模糊的感觉令他很不安。
  “我以为他对你只是基于对年轻肉_体的性冲动与渴望,可是他说他爱你。”
  “他竟然说爱,不会有那种东西。”
  罗莎没有表情:“所以你不相信爱是么?”
  “我相信世间一切存在的事物。”他用富有格律的声音说道,骄矜轻蔑地下巴一点:“但关于爱,很遗憾,这是一种人为捏造的概念,是包装美丽的幻象与谎言。”
  他说着緩緩下压手指,见她面色滚烫绯红,已经很不舒服了。
  最后他分开,水流声弄濕了车座,液体的味道在指梢凝固。
  何塞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摸她的腿,缓缓跪地,一眨不眨观摩着那里,她大口喘气,随着呼吸剧烈抖动。
  “rosa,你说对吗?大脑,内脏,四肢,人就是这些東西,什么情啊,爱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没有逻辑就跟科幻一样。”
  “爱不是科幻,没有被爱的人才会觉得爱是科幻。”
  何塞把头从裙摆下钻出来,他的眼中翻着一层冷钴色。
  风中散开雪花狂舞的味道,两人对视静默。
  何塞有一双犀利难测的蓝眼,那双眼不动声色的凝视,可以融化最坚固的金属。
  但此刻,属于人类的滚烫情感令他感到费解酸涩。
  他用阴湿长毛的眼神在她脸上静悄悄爬动,阻止她说下去。
  可她没停。
  甚至开始嘲讽。
  “原来你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啊。”
  “不明白什么?”
  他拍拍膝盖上的湿意起身,给她整理裙子褶皱,牢牢捏住她的手。
  “你说我不明白什么?”
  回答他的是她隐隐勾起的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她在笑吗?
  嘲笑他?
  “告诉我,不明白什么?”
  罗莎依然维持着那样的表情,眼神静默如谜。
  在他耐性要几乎消失的时候,她轻声说:“你真可悲,你是假的。”
  sohateful,
  sopathetic,
  她对他这样说。
  多么残忍暴虐的心。
  可悲的,不懂爱。
  ∽
  回到私邸,他为她清理身体,试图去拉她的手,罗莎对他怒吼:“不要碰我!你好脏!”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令她厌恶。
  何塞一下怔住,她的话令他感到疼,仿佛他的心是用来碎的,他一时嘴唇颤动着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我脏?”他听到了最害怕听到的话,二十年前的噩梦再次笼罩,她嫌弃他脏,就像他的父亲母亲知道他有私生子时的反应一样,那样的嫌恶如此可怖。
  “是的。”罗莎看着他,“不要再碰我了,你真的很恶心。”
  何塞空前愤怒,浑身发抖。
  那双怒气冲天的蓝眼睛,外放的粗重情绪,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双目猩红。
  罗莎知道她彻底把他惹怒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嘲弄地露出看待顽固精神病人的眼神:“你觉得抉择权在你?你以为你是自己的?”
  “我当然是我自己的。”
  “不是的,rosa,你是我的,你看,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因为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懂了吗,小家伙?”
  他贴在她耳畔轻轻道:“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啊,你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罗莎眼里缓缓含着泪:“我是人,我有心啊。”
  她的眼神里漫出浓烈而窒息的呼吸感,何塞居高临下看着她,对那个眼神,有一种疑惑的震惊。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他沉默着,感觉心脏的位置莫名很疼。
  他捂住她的眼想止住她的哭泣,但那些滚烫的泪还是落到了他掌心里,他把她眼角的泪舔掉,在她身上映射出残暴的欲望,如虔誠教徒一样惨烈又痴迷地亲吻她的头发。
  脚下有什么东西顶了过来,啃他的脚,何塞看都不看,抬腿一脚踢飞了。
  砰的一声,响起了撞击摔地的声音,和羊羔痛苦的哀嚎。
  罗莎疯了一样扑过去,小羊被何塞踹得倒地不起。
  她弓起背,像一头护犊的母兽,心疼地把小羊抱在怀里检查,还好没有伤到
  骨头。
  整栋宫殿被低气压盘旋。
  “疯子。”她对他说。
  何塞洗耳恭听:“你说什么?”
  她声音哆嗦着:“你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疯子。”
  她抱着羊,开始沉默地收拾东西,往书包里塞书。
  何塞冷眼旁观,颓然的,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
  她这是做什么?
  要终止他们的关系吗?
  “你想好了?你要是走了,就别再回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抖动,气急败坏,很失风度,但他必须要吓住她,就像在畏惧即将发生的什么。
  见她依然动作没停,他第一次爆了粗,重重地对着地面骂了句,就为了那只羊吗?他在她心里甚至还不如一只羊,不如一头畜生。
  她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不清楚他的饮食喜好,不了解他的作息,甚至不知道他的敏感点,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跟他睡觉从来不说晚安,晚上占据她时间最多的永远是她的死功课。
  他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会变的,哪怕她对他变得只有一点点上心。
  可她没有。
  她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他。
  何塞胸口越来越疼,那点扭曲的心灵在猛烈地因伤害而变形。
  罗莎毫不在乎。
  她怀里的羊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异样安静,不发出声音,紧紧缩在她怀里。
  该死的,她别再收拾东西了。
  像以往那样,她应该拼命讨好他,或许,是他话说的太重了,一瞬间,何塞想到事后应该补偿很多,但她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书和资料被放整齐,塞进书包里。
  他生冷地强制自己站在一旁,贵族的高傲使得他没有丝毫阻拦。
  罗莎背上书包离去。
  他孤独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瞬间,那些欲盖弥彰,动荡与怒火都熄灭了。
  回头。
  回头。
  只要她回一点点头。
  她只是往前走,走过庄园漫天的雪,喷泉中披着披肩的诸神雕像凝视着她,她抱着羊,既不左看,也不右看,没有丝毫犹豫。
  久违而陌生的雪花狂舞,无数人在街头欢呼。
  罗莎走的时候比雪还安静,脚印落地没有颜色,没有声音。
  她抱着小羊直直向前走,一步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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