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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何塞极其尤其不舒服,面对他时,她的眼里从未有过对麦克拉特的那种近似喜欢的情绪,自然也没有似是而非的痛苦。
  但是麦克拉特什么都拥有了。
  她会为他开心,也会为他疼。
  他的儿子轻易拥有了他无法触碰的一切。
  何塞呢喃着跪下来,眼神里冷光缕缕不散,仿佛死神的纠缠,羅莎身体开始颤栗。
  他给她上药,把她压在床上,解下领带捆住她的手。
  “别动。”
  她被他的手指咬住,那双美麗修长的指尖末梢像蛇一样游索逡巡她身体的每一处,刺鼻的药物腥冷味发散游離,她发着抖,仿佛浑身湿漉漉地黏满青苔。
  何塞用缓缓的,滑膩的,温柔彻骨的寒冷,对她做一切他想做的,她的辱骂令他更兴奋,他甘之如饴,慢慢脱去身上的亨利衫,解下黑色喉结罩,居高临下,威严刻薄。
  他黏膩而病态地注视她,通夜明月,眸光幽闪。
  罗莎把脸埋进枕头里,面颊鲜紅,用力咬住一角不发出声音。
  “rosa,我都是为你好啊,他是我的儿子,儿子就是儿子,怎么能喜欢你呢,我怕那样会弄坏你的...”他细细呵着气,额前渗出一层薄汗,指尖的平抚擦起森森细细的共谋。
  罗莎一直抵着牙,最后他还是忍下了,她的傷还没好,他不敢太用力。
  深夜他接到了礼官的紧急汇报,教廷那边似乎有异动。
  “我去看一下,很快回来。”他亲吻她的面颊,遭到了她的冷脸以对。
  罗莎躲在窗帘后面,手里很冷,没有关窗,夜晚的冷风穿过没穿内衣的胸膛,缭乱幽绿的植物爬藤贴在潮湿的城堡墙壁狂舞,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神经绷紧。
  她蜷缩身体,等待那层黏腻褪去。
  “rosa,rosa.”
  窗户被扣了两下,外面传来麦克拉特轻轻的呼唤。
  罗莎震惊地看着窗外,他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麦克卡特从窗户上爬进来,现在被打得半死也阻止不了他了,他像一朵鲜艳夺目的爬山虎,纵身一跃跳进来,凌厉的下颌挂着几点汗滴。
  “我给你带了药,你的傷口还疼吗?”
  他想靠近她,换来的是她的疏離后退。
  “我说了不见你。”罗莎背过身去,躲进又紅又厚的窗帘里。
  “我不信。”麦克拉特皱眉,只管望着她,幽暗处浮动的微光在眸中波荡,“我要你对我亲口说。”
  “你真的讨厌我吗?”
  罗莎不语。
  麦克拉特低下头,声音沮丧,带着旋儿向下渗透地毯:“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看看我啊,rosa.”
  “你又不理我...”
  麦克拉特悲傷地垂着眼,他拥有世界上最动人的,妖精一样美麗的眼睛,忧郁的碧蓝色纯净出尘。
  “快走。”罗莎被那样一双眼注视,忍不住扭过头,有点恼地想他是小狗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可怜又委屈。
  麦克拉特缓缓靠近她,步伐像猫科动物一样无声轻灵。
  他试探地伸出手:“我看看你的伤,就看一下我就走。”
  鲜紅色帷幔一点点被拨开,丝绒的摩擦耳鬓厮磨,他屏住呼吸,空气湿粘,贴近的身体又高又酸,他们的眼睛在深重的红与黑中相遇,麦克拉特勾起手指,裙摆窸窸窣窣,她的衣服已经半褪去了,奶白的肌肤像花瓣那样,身上软乎乎的,唯有后背那一道红艳艳的伤疤像长满尖刺的玫瑰花篱。
  他压抑着粗喘,听到她郁闷道:“我后背的伤疤好醜。”
  麦克拉特安慰她:“我后背的更醜,丑到都不想给你看了。”
  说着他捂了捂自己的衬衫,毕竟他很爱美。
  “但是么...”他吟着尾音叹口气,挑起的眼梢意有所指:“虽然伤疤是男人的荣耀,但是我身体很干净,你要注意点,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一样干净的。”
  他特意解开扣子,傲然挺立,给她看自己胸前的扔多么白。
  血红的帘幕后罗莎被他雪白的大扔震了下,一下想到何塞,顿觉惡心。
  那种惡心就跟费德丽卡的名贵高跟鞋根卡进电梯门缝那样难受。
  “你说的对,我感觉他很脏。”她对他咕哝道。
  他骗她是干净的,可他不仅身体很脏,心里还把她当做罗莎蒙德的替身。
  麦克拉特附和道:“我们不要管他了好不好,我很干净,你可以随便摸,随便...用。”
  罗莎蹙眉,为什么他越说越不对劲。
  麦克拉特眼眸露出害羞的烟波蓝色,硬着头皮跟她嘱咐道:“我要离开第一区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我回来后想看你体重变很多很多。”
  罗莎哀怨地瞧着他,为什么他的语气好像在描述猪崽?
  她缩了缩手指,最后很小声问他。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尽快的,第六区那边有驻军,我尽快拿到直辖军权。”
  “嗯。”
  罗莎眼神晦暗柔和,到那时她或许已经不在了。
  他会难过么?
  或者,会恨她么?
  她默默想着,他的手指像过电那样,滑水般抚弄脊骨,她一瞬间惊悸,猛然的,黏黏糊糊的。
  “rosa...”麦克拉特喘息着叫她,眼神迷离泛红,滑得吓人。
  “不能的。”她声音轻轻,两人都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能?”
  “你知道不能。”
  他们鞭伤的血都已止住了,伤口的炎症却像是被炭火烙过一样,冒着青紫色的黑烟,传遍五脏六腑。
  罗莎无声无息望着麦克拉特,一阵毛骨悚然的腥湿返潮,他们是父子,他是他的儿子,那些不伦与罪孽,难以启齿的罪恶,如恶寒反刍。
  仿佛是一场宏大的禁忌,两人静默。
  她垂着眼没有言明,他却懂了。
  暴躁与痛苦过后,麦克拉特跪在她的腿边:“那让我抱抱你吧?”
  罗莎把手搭在他掌心,他捧住她的脸,穿过她的肩膀,两个人相依为命地抱在一起。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逃到第七区,一起找到你的家乡,在废墟上重建奥辛龙寺,到处种满不死黍。”
  “你会活的很久很久,很长很长,好不好?”
  他说的话真是顶级浪漫。
  罗莎双眼湿润。
  身体里汹涌的血流,藏在血管里的红线蜿蜒,麦克拉特把头在她颈间埋得更深,埋在她灿烂如生命的长发里。
  第87章 cloudthemind雪地里……
  麦克拉特走的那天,阴雨连绵的大都会罕见地下起雪花。
  罗莎被何塞带到大教堂,圣殿灯火通明,无数柄华丽长烛奉香焚燃。
  他温和地问她:“你有什么想对神说的吗?”
  罗莎只是警惕地看着他:“没有。”
  “哦,真是遗憾,我以为你会忏悔,忏悔你对我的屡次不忠。”
  他一把将她拽进告解室里,手指塞到她口中,抵住她的腿。
  “我知道麦克拉特来见过你了。”
  “再多看看他吧,叛徒间也需要好好告别不是么?”
  颈侧传来冷血动物的绵柔呼吸,他总是喜欢闻她,仿佛这是一种最直接的侦查手段,在她身上嗅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动作狂暴激烈,可他的眼眸却异常冷漠,仿佛在隔岸观火。
  一刻钟后,身穿白衣的麦克拉特来到这里,他从空旷的圣殿那头孤零零走来,跪在告解室前,感到难以启齿,如临大敌。
  香烛静静焚烧,金色睫毛上融化的雪花仿佛流落的泪滴。
  他終于开了口,对神喊father,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困惑。
  “现在我将你当神一样崇拜,在你面前叩首,只为了你能理解我此前认为与你一样同样被捏造的東西——愛。”
  他神情专注地倾诉,对着不存在的神明虔誠祷告,没注意到幕布后輕微的捣水声。
  “她是对的,那种東西测不出来,却一直在。”
  “我不该对她怀有欲望,她是我哥哥的女人,不,是我父亲的女人。”
  他阐述着万般罪恶,逐渐陷入一种平静的痛苦,用近乎哀伤的眼光望着高高在上的神:“可是你知道吗,我愛她,我真的愛她,我愿意把我一生的日月献给她,她是我的罪孽,是我的救赎。”
  那些悲怆与独白,难以启齿的壓抑,鲜艳蓬勃的欲望,绝望般扭曲发酵,在壮丽空灵的雪花中飞泄而出。
  他的祷告如此真誠,把自己全部的愛意都奉献给了她,纯洁无瑕的白色誓约化成乳液滴下来,碧血红花的地毯斑驳,流下光滑的壓抑与亵渎。
  何塞耳语戏谑:“他说他爱你,那是什么東西?”
  “他觉得匍匐在你的腳边对神宣誓就是爱?”
  “摇尾乞怜渴望你看他一眼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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