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但潮汐过后,浪潮退去,你依然是你自己不是吗?”
“罗莎,你要穿很多裙子,去很多地方,想象你从海底爬起,双脚踏上大地,听到风声鸟鸣,你可以抖擞精神,随风舞蹈。那才是你,那就是你。”
海么?
罗莎听到他清朗的声音,想到了幼年走私犯偷渡的那片海。
那片海守卫薄弱,是几乎不设防的,可以直达第二区。
但为什么那里不设防,因为人类游过去,只能被活活被冻死。
罗莎想,
她是从那片海上漂来的。
她应该很熟悉那片海的。
当她漂到第一区岸边,在酒桶中着陆时,那里的沙砾是那么柔软。
记忆中的海滩与海浪的痕迹开始苏醒,她口中喃喃:“螃蟹。”
很多条腿的螃蟹,她想,终于知道该往哪里游了。
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自己想到了什么。
她背起包,飞快往图书馆跑,几乎是落荒而逃。
麦克拉特有些莫名其妙,他望着她奔跑的背影。
她脚下花砖的缝隙里长满青草,坚韧,顽固,无拘无束。
第75章 lick呓语
半夜,罗莎被晃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是何塞那张愤怒的脸。
她躺在他臂弯里,见他这副眼尾发红的模样,本能地有点害怕。
“怎么了?”
“你在夢里喊了麥克拉特的名字。”
又一次,弟弟这段时间简直跟她联系太密了。
罗莎很茫然,她已经忘了做过什么夢了。
“我不知道。”
她声音有点哑,何塞给她倒了杯水,继续冷声盘问。
“到底是什么夢?”什么夢会喊麥克拉特的名字?
“我真的不知道。”
大半夜,整栋宫殿灯火通明,何塞来回不停踱步,几乎是狂躁地在卧室暴走,他拿起她喝过的水杯猛烈喝了口,罗莎想提醒他,但还是没敢说。
何塞表现得很失态。
他追求完美,灭绝人性,从来不容许差错。
他以为他能掌控一切。
但罗莎竟然短短几天第二次在梦里呼唤了麥克拉特的名字。
“你甚至都没念过我的名字!”他重重道。
罗莎有点疑虑:“你怎么知道?”
何塞噎住,難道他会承认他经常偷看她睡覺么?
他避而不答,继续声讨她做梦念麥克拉特名字的问题。
罗莎真的好困,今天刚练完游泳,明天还要准备考試复习,还有论文比赛的复核,她情绪自制能力很强,何塞一直在滔滔不绝说什么,虽然没听清,但她还是应着。
过了很久何塞没问出什么,罗莎以为他终于罢休了。
她困得要倒下睡覺时,他又把她搖起来:“不许睡。”
罗莎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那样傲慢且权势滔天的男人,现在在不停追究她梦里的一句呓语,这是很荒唐的景象。
他能不能不要折磨她了,真的只想睡覺而已。
“我好困,你放过我吧。”
何塞当然不肯放过她,他一直在不停逼问。
“我真的念他的名字了吗?是用的什么语气?”罗莎生无可恋地询问,她想試着看能不能回忆一下。
何塞不吭声。
“麦克拉特?”罗莎用平緩的声音说。
何塞没有反应。
“麦克拉特!”罗莎用愤怒的声音说。
“麦——”
何塞一下子把她推倒了,他的眼神幽深至极。
“你再念一句他的名字试试?”
罗莎不敢再念了。
他带着怨气紧紧搂住她入睡,第二天醒来时,罗莎睁着很大的黑眼圈,昨晚根本没睡好。
她翻起身穿着长筒袜,身体软的没劲,往上套的动作有点困難。
何塞不知从哪里探过头来,他古怪地盯着她的腿,她的腿滑溜溜,白的像鱼尾,他阴咝咝吐着气:“怎么不让麦克拉特给你穿?”
罗莎忍住了想踢他的冲动,一言不发默默穿好衣服。
到了餐桌上,何塞还在发脾气,他不想让她今天去学校。
“我必须要准备考试还有竞赛,你说过不能干涉我的学习。”
何塞就是不让她走,最后在她快要迟到的时候,才沉声问:“所以到底是什么梦?”
“你够了。”罗莎抓起书包出门,留下他一个在那里怅然若失。
日落西山,天地间披上了金灿灿的鳞甲。
罗莎上完一天的课,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回家,她看到何塞坐在一把搖摇椅上,却没有摇。
“我回来了。”
“嗯。”何塞读着晚报,阴阳怪气道:“昨晚睡得不好么?做了什么梦睡得不好?”
罗莎身体一僵,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
她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覺得有必要终结这个事情了,不能再让他这么发病祸乱下去,不然睡眠学习都会被干扰。
“你这是嫉妒吗?”她认真问道。
何塞凌厉地给她一记眼刀,声音骤冷:“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但你表现得太...就像是嫉妒一样。”
何塞冷笑,刻薄道:“我会因为一个奴隶产生嫉妒这种情绪?”
“那你一直在无理取闹。”
“你说我无理取闹?”何塞反应更强烈了,“你躺在我怀里,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说我无理取闹!”
那句梦里的麦克拉特让他心脏像安错了位置一样疼,整整一天他翻来覆去想,从没觉得麦克拉特如此讨厌过。
“那只是梦。”
“梦也不行!”他要她全部都是他的。
正因为梦是假的,所以她说的才是真的。
何塞逼她用纸笔写下来到底做了什么梦,罗莎忍无可忍,用光着的脚踢他,两人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
何塞伏在罗莎身上,把双臂撑在她两侧,他们对视的眼睛亮颤着,像十万里海底两条发光相吸的深海鱼,有很多东西随心跳的频率缓缓溢出来。
罗莎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这令她不安。
“你怎么了?”
她脸色白得渗人,何塞以为压疼她了,一翻身,天旋地转,他后背着地,将她放到自己腰上。
罗莎晃晃头,大蓬的头发从发带中松开,长长的乌黑绸缎蜿蜒滴落,丰泽华美地流淌,她的眼睛睁大,在明光下變得水汪汪。
何塞好像听到了圆滚扭曲的白蚕啃食桑叶的声音,沙沙沙,像是漏掉的海底潮音。
这位被压在下面的傲慢独裁者慢慢吐字:“你不觉得,为了保障你的地位,你应该更努力一些么?”
“我努力什么?”
“努力地讨我欢心。”
罗莎老实道:“我不会。”
他喜怒无常,捉摸不透,她怎么敢打这种算盘。
比如他现在就很生气,隐隐发作的样子,质问她:“你连学都不肯学吗?”
“我...”罗莎喉咙咽了咽,害怕道,“我跟谁学?”
何塞抬着下颌,眼睑下垂,眼底有一重诡秘流光。
他緩缓说:“跟我学,我教你。”
他伸手,弄出清脆的皮带搭扣声和窸窸窣窣的衣料声,罗莎神色羞澀难堪,她从来没那么細致清晰地看过那种东西,之前都是闭上眼的。
何塞磨着她的耳朵,教她怎么做,他看起来极度压抑又极度痛苦,那种哀怨与颤栗矛盾而和谐地共生于那张过于美丽的脸上,令她觉得惊异。
“你很难受么?”罗莎想停下。
“我...很享受,请继续...”
日已西沉,天色入暮,灰色的天空看起来很柔软。
何塞的表情仿佛经受了巨大的折磨与摧残,暗淡光晕下,他极浅的金发与肤色几乎透明无暇,宛若日与月以惊人魔力创造的神祇,又像一头沉沦情欲的疯狂公兽,那长颈如洁白冰冷的蛇,高高仰起,不住吞咽喘息。
罗莎垂下的乌发将他彻底包拢,汹涌如瀑,交织渗透,两具身体的曲线隐秘起伏,他们的轮廓在暮光中洗礼,變得模糊震荡。
“张嘴。”何塞命令道。
罗莎意识到什么,她想跑开,何塞把她扑倒在地毯上。
“听话,张嘴。”何塞大掌拍了她一下。
罗莎悲愤地闭上眼,微微张开了小口。
何塞把唇覆上,力道很轻,就像鹿亲吻溪水,他孜孜不倦地亲吻她。
罗莎疑惑地睁开眼。
观摩着她后怕的神情,何塞忽然明白了她刚才在畏惧什么。
他勾起笑:“你很期待那样做吗?”
“当然不。”罗莎脸都红了,“我不要那么做。”
“如果我那样做呢?”
“不要,你别。”
她的声音又艰又澀,令他血脉偾张。
“好孩子,不要动。”
何塞眸光晦涩,开始咬她,软滑滑的舌头让罗莎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