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罗莎神色惨淡,在床上,她感到很害怕,特里被抓到了吗?他会被重刑折磨吗?那么疼,他说出自己的身份,自然而然就会追查到他有一个妹妹,还有养母怎么办?麦克拉特如果泄露出去......
她看到何塞极艳的一张脸,伏在她肩头猩红粗喘,她的胸口起伏不定,陷入惊惶,她畏惧他怪异的身体,更畏惧他背后权力的凝视。
他逐渐投入,触碰麦克拉特碰过的位置,轻轻磨蹭。
恐惧扼上心头,罗莎张口咬他的肩膀,用上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跑了出去,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她赤足乱跑着,几乎要崩溃。
夜晚的顶楼长廊仿佛没有尽头,在月光下,罗莎选择了一条通往窗台的路,她的肩膀斑痕累累,雪白的丝绸睡衣垂到脚跟。
窗户呢,窗户,她到处寻找,撞上几堵人墙,险些跌倒。
“小姐!”费雷扶住她的腰。
罗莎只想离开这里,她推开他们,银宫像一座笼子,帘幔飞舞,到处影影绰绰,罗莎在古老的窗台下奔跑。
天花板的油画长满了无数神明的眼睛,神像们惊悚苍凉地俯视人间,看到她拼命彷徨地逃离,却依然被牢牢抓住,极权下的暴力掌控让人的意志碾为粉末。
近卫团冰冷笔直地围住她,就像漫漫极夜来临前的白夜,罗莎看着他们眼中深邃的幽光,什么都做不了。
“让我走...”
“小姐不要再乱跑了!”
他们冷漠如雕像,对她彬彬有礼却无动于衷,他们是权力的一部分。
何塞沉默地出现在背后,眼神里有冷冷反光。
“罗莎,回去吧。”温柔的语气,彻骨的寒冷。
他的身体修长轻盈,动作优美,把她揽入怀中。
罗莎还在挣扎。
“乖一点。”
他保持最大限度的耐心,哄着她回卧室,她就这样跑出来被近卫们看到,这像什么话?
他们还以为他怎么虐待她了呢。
他余光睨了眼那群家伙,他们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是做噩梦了吧,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他的手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带了力,几乎要把她狠狠嵌进怀里。
罗莎使劲掐着他胳膊,几乎要把他衣服撕裂了,背后张开的笼子要把她完全吞没蚕食。
“我想学习。”
在他要把她拖进去时,她哽咽道。
“你改天再学吧。”他皱起眉,为什么这时候偏偏提这种事。
“我想学习。”
“那就在床上学,学点别的。”他是绝
对不会让步的。
大殿门被关上了,近卫团守在门外,听到了房间内低低的哭泣声。
第51章 veil面纱
第二天,何塞端庄平静地与羅莎出席教皇葬礼。
昨晚的事让他心情很不快,把她抱回床上后他拍了拍她的脸,训着她这个没良心的坏孩子,而她,宁愿跪在地上也不肯睡在他身边,**做到一半就跑,一点床品都没有。
早晨时何塞窝了一肚子火,强迫羅莎穿黑色丧服,羅莎身体僵硬,表现得焦虑不安。
她冷青色的头发挽起成髻,隐藏在黑色礼帽下,帽子边缘覆盖巨大朦胧的黑紗,浓密的睫毛垂下两扇陰影。
他蹲下身给她穿好鞋子,尖尖的黑色鞋头,她一直抬脚跺他的手。
他有点烦躁:“快好了,快好了。”
华丽漆黑的塔夫绸丧服笼罩下,她满身漆黑,几乎不会走路了,每一步都像树枝生杈一样害怕。
何塞蹙着眉妥协道:“只是我私下里带你见见红衣主教们,不会公开的。”
“我不要见他们。”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冷着脸,两人开始默默冷战。
银宫的专车很快抵达帝国大教堂,降落的雨幕沿着教堂顶的滴水嘴兽排出,鬼怪的雕像,形态各异,群魔缭乱。
宽阔宏伟的聖殿之门缓缓打开,数个高耸垂直的高浮雕雕塑组成了天使报喜与敕令封聖的宗教史,中央的聖母像身披金箔,向下投来圣母怜子的严肃与慈悲。
在车上,何塞陰阳怪气道:“你既然不愿对外界透露我们的关系,那就让麥克拉特带着你吧,给你的同学们看看,你的小男友跟你多恩愛。”
羅莎低着头不言不语,她知道自己一个无神论者出现在教皇葬礼有多怪异,但是何塞却坚持让她来。
她只能选麥克拉特。
听到她同意说好,何塞狭长的眼睛浮现出几抹阴冷病态,对那个尊贵愚蠢,又极其膈应人的弟弟,有点点恨之入骨了。
他不再跟罗莎说话,动作优美地下了车,很像一只自傲的猫。
见到他现身,雍容华贵的人群自动分流,贵族们身着五彩斑斓的黑色丧服,佩戴各色名贵珠宝,整齐躬身向何塞行礼,仿佛雨中燃烧的斑斓火彩。
何塞轻轻抬着下巴,美艳得过于冷淡,罗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他没有给她分来一个眼神。
“到时间了,小姐。”
罗莎在车上看了很久,近卫们提醒她该下车了。
她抓着裙摆:“再等等,麦克拉特还没来。”
她联系不上他。
有人杵了杵她的手肘,她低头,費雷递给她一张手帕,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谢谢。”她呜咽道,昨晚的何塞太可怕了,黑压压的阴森笼罩,她跪在地上,感觉自己随时要被他处死。
她不愿再待在车里,径自下去,裙子被车门勾住,費雷他们给她摘出来,帮她捧着裙摆,他们很认真地给她的头顶重新蒙上黑紗。
葬礼上,全体社会名流都出席了,所有人表情沉重,繁冗的仪式进行了几个小时,第一阶段结束,麦克拉特还是没有来。
罗莎待在队伍的最末端,黑纱下露出一双紧张的眼睛盯着人流看,男人们西装革履,挺着细细的腰,有的吸烟,有的踱步。
大都会学院的很多贵族同学也都来了,海茵和几个交好男生聚在一起,因为太过年轻,低气压的严肃场合里少年们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她怎么来了?”
海茵发现了罗莎,她像一只误入迷途的鸟儿,一身黑漆漆捂得那么严实,纤腰在里面摇晃,他感觉仿佛受到了某种诱导,瞬间移不开眼。
罗莎来到教皇棺椁前,下颌温婉地低垂,睫毛迎风扑展,嘴里似乎在说些什么。
男生们都注意到了她。
“你们听说了吗,都说她傍上了一位大人物。”但是他们的父母都不肯透露分毫。
“是谁呢?”
“肯定是麦克拉特。”
“你们不要那么说她。”海茵烦闷道。
“海茵你别生气,想想就知道她背后肯定有金主的,不是麦克拉特也会是别人。”
他们正议论着,迈着长腿向她靠近,结果罗莎哇的哭出声。
“她怎么了?”
“不会是真难过吧?”
“可她不是无神论者吗?”
他们纷纷走过去查看什么情况。
罗莎抽噎着肩膀,不想哭的这么大声,可是根本压不住。
里面的人是因为她才无辜死去的。
她会下地狱的。
男生们围过来,顿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给她递烟又递手帕。
“你别哭啊,本来教皇年纪也大了,早晚的事。”
“就是,别哭了。”
海茵心里也不舒服,声音低下来:“罗莎别哭了啊,我给你十个金币好不好,算了,这个月零花钱都给你。”
罗莎只是摇头,她难过垂眸,真切实意地哭起来。
她浑身被悲伤压抑的气息包裹着,若隐若现的面纱后,眼泪一滴滴滚下来,滴在丧服上,像颗颗晶莹剔透的钻石。
“哦,表哥你看,罗莎也来了啊,你还记得她吗?上次我给你引荐过。”
費德丽卡披着华丽的斗篷,宽大的帽檐斜斜垂到肩膀,美艳绝伦,像张开的蛛丝网。
她遠遠见到罗莎面对教皇灵柩哭个不停,对身侧的何塞感叹道:“罗莎真是个好孩子,哭得那么真心实意。”
她没想到她对教会怀有这样深的感情。
何塞冷冰冰的:“那是真情实意吗?”
“肯定是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伪装呢,不情愿的事肯定不会做的。”
何塞脸色更黑了,他又想起了昨晚。
她是有多不情愿宁愿跪在地板上也不睡在他身边。
他只要一碰她,她怕的那副样子像是他要把她给吃了。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不肯跟他见那些活着的神职者,却对着一具死了的尸体泪雨零铃,将来他死的时候她都不一定会哭这么难受。
“你们真是很可怕的生物。”他对費德丽卡苦闷道,同时用挑剔的眼神指责自己的表妹,她的领口未免也太低了,一路上招摇过境,引来很多目不转睛的男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