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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醒来时,她以为自己被埋在黑漆漆的密闭棺材里,拼命用手推棺材盖想要出去,结果又醒了,还是梦,男人手臂紧紧箍住她的上身,铜墙铁壁那样,在睡梦中闭着眼。
  她也不知道任务通过了没有,惩罚是否还在继续,她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腰上仿佛被人用铁棍狠狠打了一顿似的,又酸又疼。
  她推了推,想要脱身,这时他在她耳畔说:“别动。”原来他醒着。
  “睡觉,保存体力。”他对她这样说,
  “惩罚任务通过了吗?”没有通过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松休息的。
  “嗯。”他应了声,把头埋在她的后颈,鼻息轻轻扑着,泛来一阵电击的麻意。
  罗莎开始挣扎,既然通过了,为什么还要贴这么亲密?他不管,把她箍得更紧了,仍是淡淡说:“快睡吧,你需要休息。”
  她逃不脱,不想惹怒他,也只能将就这样躺下了,可心脏一直狂跳,她睁着眼没有半点睡着,对他始终保持戒备,几小时后醒来时眼底发青,极度憔悴。
  何塞用通关奖励的毛巾擦拭她身上的血迹,富有耐心,指尖有一种苍白内敛的温柔。
  罗莎顺从了他的做法,她体力没有恢复,动一下都难。
  她庆幸还好通讯断了外界无法转播,否则这就像是在围观宠物**。
  “这真是......”
  原始的,古老的,生殖崇拜的。
  awomanandaman,
  againandthenagain.
  周而复始,不知疲惫。
  何塞建议道:“你可以试着享受一点。”
  罗莎吐槽:“怎么享受?”
  对于出身底层的罗莎来说,关于性,她既敏感,又畏惧,这代表了一种底层女性的危险处境,而且她在这儿的体验感并不怎么好,环境恶劣,生死攸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体验对象长得不丑。
  而在何塞听来,这潜台词是说他技术不好,他阴着脸,不发一语。
  罗莎翻了身起来:“管家先生,我能冒昧问下你多大了吗?”
  因为他看不出年龄的样子,外表年轻,然而一副位高权重老男人的气质,仿佛年轻的脸上有一双几百岁的眼睛。
  何塞骄矜道:“你确实很冒昧。”
  他并不想回答。
  这老男人还挺有脾气。
  罗莎碰了壁,心里哼哼唧唧地腹诽了几句。
  系统下达了本关卡最后一项任务卡片,为了走出密室,两人需要一起沐浴一小时。
  十分炽热的,溢满了青灰色海水的双眼向她波动。
  罗莎喉咙发出一种恼怒的声音,就像嘶哈的猫,让何塞意外忍不住想要招惹。
  在浴室里,他点上蜡烛,专心吸吮她的皮肤。
  她甩了他一巴掌,气得胸脯发抖。
  “我说了你不能强迫我。”
  “我没有控制住。”他承认起来心安理得,令她恼火。
  做完任务后,她变得疲惫不堪,两条腿发软,勉强扶着墙慢慢挪动,这时何塞视线偏过,瞥了她一眼:“要抱吗?”
  “不要,我自己能走。”
  她一边说,腿无力一弯,重新摔回浴缸里,溅起巨大水花。
  头顶降落一声轻微的叹息。
  何塞把她轻轻抱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把她完全笼罩,罗莎靠在他怀里,别扭地脸贴着他的胸膛,何塞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耳朵却慢慢红了。
  她被抱到客厅里,飞快跳到地面,踩了个空被他搀扶了下,他手扶的位置在她的胸上,罗莎像是被电到了,她推开他,连滚带爬藏到墙角里把自己蜷缩起来。
  何塞默默等着她选好位置团成球,然后慢慢走向她,她试图爬开时,他攥住了她的脚踝,把她往自己身上拉,然后抱住了她。
  “困了,睡吧。”他支着腿靠墙倒下,让她缩在自己怀里,低声附在她耳畔道。
  罗莎知道应该保存体力,少费些力气挣扎,但她忍不住发抖。
  “你很冷吗?”
  没有等来她的回话,他的手沿着她的手臂,摸到了曲起的大腿,然后是小腿,最后落在脚上。
  “你的脚很冷。”
  他用他的大手温暖她,雄性的热气顺着她的皮肤蜿蜒。
  暖完脚后,何塞把双臂展开,他就在她的背后包拢着,丰满柔和严密,有力的身体撑起了这片不见光的阴暗领域。
  这样的拥抱,让罗莎感觉自己像豆荚里的豌豆公主。
  他身上给予她源源不断的热意,同时听到了她小声的啜泣。
  他有些焦急地撑起身,轻拍她的背,问她怎么了。
  第16章 feel逃离
  “我不想睡。”
  罗莎情绪低落。
  一些片段回忆不间断在脑海里掀风放火,重重幕幕闪回:在村子收获的时候,女人在男人脸上涂上亮晶晶的水獭油,欢歌,笑语,花海如浪,风吹过菜田一畦又一畦。
  后来,熊熊火焰,付之一炬,赤焦色大地上,铺满灰烬与血。
  罗莎从小到大一直在不断重复这场噩梦,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畏惧睡眠。
  何塞不解:“为什么不想睡?你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
  “我很害怕。”
  他问她在怕什么,她答不上来,对于她这样底层的人,什么都怕。
  她小声说:“你听说了吗?保守党的党魁,梅尔议员获胜呼声很高,他许诺要在上台后推行奴隶法案施行。”
  “没那么快。”
  罗莎继续小声说:“我讨厌他。”
  她的故乡曾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隐秘之地,却残忍毁于战火,因此她顶痛恨打仗,自然而然厌恶战争狂。
  何塞认为任何人讨厌梅尔都情有可原,毕竟梅尔卿的确不招人喜欢,还笨。
  “我看到村民们像蚂蚁一样轻而易举消失了,你见过蚂蚁的尸体有灰吗?没有的,一点都没有,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何塞沉默了。
  他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不想听到她的哭声。
  那让他的心脏莫名其妙不舒服。
  他选择了另一种轻松温暖的问法:“你的家乡很漂亮么?”
  “嗯,尤其是秋天,就像黄昏时从太阳里掉下来的地方,螃蟹树长得又高又茂盛,我喜欢那种树开的花。”
  “什么是螃蟹树?”
  罗莎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就是一种树,我有些记不清了,爸爸妈妈和村民们在长满螃蟹的树底下发誓,好多枝条在走路,花在跳舞。”
  “孩子,你确实记不清了。”他尖酸且温柔地安抚道。
  罗莎没理他的揶揄,自言自语:“螃蟹树上全是红花,没有一片叶子,像燃烧的火焰,我后来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那种树了。”
  “很神奇的树啊。”
  他温和的声音把她搂进温暖的黑暗里,似乎不那么冷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
  醒来后,她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变质了。
  久久地停留在相连的皮肤上,泛着微苦的气息,对于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生出一种荒诞的依偎。
  这样的生存环境太残酷了,看不到太阳的未知恐惧,让泾渭分明的两个个体,互相扭曲融合。
  因为太过孤独,她开始跟他说话,因为他是唯一能听懂人话的生命体。
  “管家先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一直做管家吗?一个月多少工资?”
  对于工作,何塞刻板地只说几句话:“工资保密。”
  “你看我毕了业能不能当这种差?不用去贵族家里,就是普通的有钱人家里就可以。”
  “不能,你看起来不适合做管家。”
  罗莎叹了口气。
  何塞给她提议:“去政府里做文员不好吗?银宫不是一直在招人么。”
  “银宫?”
  “指的是瓦蓝西大街四十三号。”
  “我知道这个,那里是麦克拉特兄长办公的地方,据说他是帝国实际掌权人,但我从来没有在新闻上见到过他。
  她又充满好奇地问:“你是他的管家,你有见过他吗?”
  他对此模棱两可,依然是让她去投简历面试。
  罗莎直摇头:“我怎么可能进得去那种地方,他们不会要我的。”
  因为幽怆与冰冷,他们开始议论最近火热的政局,无可避免地重复聊起圣宾叶家的大家长。
  罗莎对那位传说中的神秘人物很新奇:“他真的是是幕后操
  控者吗?”
  何塞给她盖了盖毯子:“确实如此。”
  “我不认识他,但他一定是个很恶劣的人,恶毒又可恶。”
  “嗯?”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要夺走我们仅剩的东西,梅尔的政治主张完全是由他起草的,他要毁掉我的故乡,要把我们变成奴隶,太恐怖了。”
  又是梅尔。
  何塞微微磨牙,评价道:“那你描述中的他确实是很恶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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