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孟清和接过孩子抱着,说道,“疫病在家光吃和睡了,个子和体重眨眼一个数。”
程叙言喊了声,程沅沫点头示意不着急,摸出个坠玉的小香囊挂在了程叶的腰带上,小家伙好奇地握在手里看了又看。
程沅沫这才心满意足地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道,“行,走吧。”
一道出门坐上马车,程叙言要比第一次从容不少,疫病期间她也不曾放松,接了程沅沫送去的各店铺的账簿学着算账,刻苦努力下自己给了自己底气。
程沅沫看着想事出神的程叙言问道,“等了多久了?”
程叙言如实说道,“半个时辰。”
程沅沫,“下次我没出来,就让人去里头喊。”
程叙言恭敬道,“是女儿来的早了,刚好陪着程叶在外头玩一会,前段时间总呆在屋里闷闷不乐的。”
程沅沫赞同地点头,语重心长道,“娘是过来人,跟你说一句真心话,女人要做一番事业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视了夫君和孩子。”
程叙言,“娘说的女儿明白,清和得知娘要我接手家族生意,他让我宁愿早些,也别让娘觉得我懈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清和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理解你的苦衷,你就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程沅沫侧过身正对着程叙言,收起了闲谈的语气,正经道,“你知道娘是什么出生,也看到了娘对待感情的态度。
孟清和对你如何你自己知道,你爹和娘也看得见。
往后你要接触外头的花花世界有太多太多的诱惑,但娘希望你能保持初心,明白发夫的付出,家和才能万事兴,别随意辜负了他,明白吗?”
程叙言微微红了眼眶,攥紧了膝上的衣裳,郑重地点头,“娘,这些女儿都懂得,女儿会好好待清和,绝不让他伤心。”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我没让你丢了面子吧。”……
召集各铺掌柜主要是商谈开业以及后续经营的问题,正式将程叙言以下一位接班人的身份介绍给众人认识。
事情处理的比她们预想的要快不少,傍晚时分就将全部事情交代完毕,打道回府。
劳累一天的程沅沫靠着软枕闭目养神,马车到府门口停下,程叙言正打算喊醒她时,程沅沫忽然睁开了眼睛。
问道,“刚是不是有程歌的声音?”
程叙言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真听到了马车外头小弟的说话声。
就见程沅沫一把撩开车帘,恰好和后方下马车的程歌碰了个眼对眼,不详的预感刺激的眉头突突直跳。
“过来。”
一句话打消了程歌拔腿想跑的念头,双手放在跟前垂着脑袋,乖乖迈着不情不愿的小碎步挪了过去。
“娘,大姐。”程歌问了声好。
程叙言笑眯眯同小弟打招呼,侧眸一瞧母亲的态度,默默收回了笑意,往后头躲了躲。
程沅沫下了马车,边往里头走边板着脸道,“下午去哪儿了?”
程歌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难以掩饰住兴奋的道,“我去医馆看她们怎么治病救人了!”
医馆=乔文镜
程沅沫两眼一黑,果然是去找乔文镜了。
想说的话一大堆,到了嘴边又不好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女儿和二女儿她倒是能教育一二夫妻间的相处,可小儿子毕竟身份摆在这儿,不论从哪方面开口都显得怪异。
憋了好半天,程沅沫才憋出一句,“看归看,离远点,别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病传染给你。”
程歌小小松了口气,甜甜一笑,“我知道啦。”
在小儿子面前有多面不改色,到纪凌安跟前就有多崩溃悲伤,铁骨铮铮的人此时抱着圆枕躺在软榻上两眼泪汪汪,仿佛全世界都要抛弃她了似的。
“喝点菊花茶平心静气一下。”纪凌安忍着笑意,端着茶喂了她几口,喝完程沅沫又躺了回去,半点火气没降。
眨巴眨巴着眼睛想了好半天,自我安慰道,“歌儿还是在乎我这位母亲的,不然就不会告诉我他去的是医馆了。”
纪凌安哭笑不得的宽慰道,“你对他那么好,歌儿当然在乎你。”
老大和老二成婚也没见程沅沫如此悲伤,反而张罗的欢天喜地,轮到小儿子倒是这边放心不下,那边也担忧着急的。
“好多话我跟歌儿说不了,你一定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程沅沫坐起身来了精神,握住了纪凌安的手用了点力。
“男子嫁人可不
是随便嫁的,得多了解了解,好多人装的情深意重,实际是个花心的主!”
“这些我都会告诉歌儿的。”
她说一句纪凌安便点头答应一句,宠溺地看着为孩子担忧的妻主,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纪凌安干脆搂着委屈巴巴的妻主,道,“感情的事本就没定数,只要当下两情相悦就够了,再说哪怕歌儿不善识人,伤了心,再回到我们身边就是了。”
程沅沫光听见第一句了,立马反驳道,“可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日的喜欢。”
纪凌安还想说的宽慰的话顿时忘的一干二净,红晕迅速从脖颈爬上脸颊,慌乱地错开程沅沫极其认真的目光。
脸上烧的烫烫胀胀的,指尖不自觉互相勾着拧巴着,清咳了声整理乱如麻的心,小声的回应,“我也是。”
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依然会因为对方无意间蹦出的情话而感到害羞。
反应过来后程沅沫也好不到哪儿去,抿着唇一言不发,默默牵住了纪凌安的手,十指相扣住放在膝上。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纪凌安挠了下她掌心,“对不对?”
被撩拨的乱哄哄的脑袋根本转不动一点,现在是纪凌安说什么便是什么,程沅沫左耳进右耳出,全是夫郎挠手心撩拨她,想也没想的憨憨地点了头。
纪凌安的笑意更盛,似乎找到了和妻主相处之道。
晚上后厨做的丰盛,有程沅沫喜爱的糖醋鱼,味道一尝就知道出自纪凌安之手。
吃的心满意足,盘子上剩的那点汤汁都被程沅沫拿馒头抹干净吃了,闹的纪凌安低着头不敢去看桌上小辈们的表情。
散席后在程沅沫不断眼神示意下纪凌安喊住了小儿子,低声耳语了几句同去了程歌所住的院子。
小儿子的私人院子程沅沫不好进去,就站在院门口等着,路过往来的家仆频频回头看举止奇怪的家主,窃窃私语后挨了瞪才快步离去。
等了不清楚有多久,听到嘎吱开门声时程沅沫连忙躲到了墙后,一面忧心纪凌安和小儿子谈话情况如何,一面又郁闷整个程府都是她的,现在却跟做贼一样心虚。
“歌儿进去了,我们边走边说。”纪凌安顺势环住了妻主的胳膊。
莹莹月光笼罩在身上,镀上一层别样的朦胧,相互挨着漫步在石子路上,交叠的影子无限拉长。
“我觉得歌儿比我们想象中要清明的多,他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又是无法接受的。”
纪凌安侧眸看着程沅沫紧绷的侧脸,脑袋一歪靠在了她肩膀上,“我觉得我们得相信他。”
*
时间一晃,寒风一吹,换上了厚实保暖的袄子,初雪落下便是要过年了。
年节放假前按照往常惯例喊了旗下的管事掌柜酒楼一聚,犒劳各位一年的辛苦,下次再见就是年后了。
酒楼是下面的人安排,不需要操心什么,每年这时候程沅沫都由着她们去,最后一聚怎么开心怎么来。
入夜后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色,潇潇寒风挡不住歌舞升平的热闹,酒楼内人来人往,欢声笑语。
雅间内程沅沫坐在主位呷着杯中饮,心不在焉欣赏着歌舞,两侧往下的管事们各个喝的面露醉态,身旁坐着的美郎柔声细语的几句劝说,就给哄的找不到北了。
手底下的人找小倌程沅沫从不干预,三夫四郎再正常不过,不能因为自己和发夫恩爱相守,就去要求指责别人也要一心一意。
“我最近常看到歌儿跑医馆去,这是怎么了?你不留意一下?”李储枫单膝曲起,拿着酒杯的手搭在膝上摇晃着杯子,带着几分醉意的漫不经心道。
程沅沫低头又嘬了口茶碗中的水,表情一派祥和,眯起眼睛摇头道,“我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我和纪凌安约定好了,对孩子的事不要管的太厉害。”
“这么一想确实到了年岁了。”李储枫不禁感叹时光流逝,一晃一眨眼小半辈子就过去了,喃喃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酒过半酣,程沅沫撑着脑袋算着时间,有点想念在家候着她的纪凌安了。
程沅沫出神之际外出解手的人回来了,挠着头奇怪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纪公子。”
程沅沫顿时收回了神,一侧眉头高高挑起,诧异道,“纪凌安吗?”
那人点头,“我看背影特别像,不过没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