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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纪柏煊起初坚持要回纪国强那儿。
  那部电影看到一半,威慑力已经足够强大,他脑子里乱作一团,身体里有一团火无处宣泄。
  他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赫惟。
  可是这样醉醺醺的回去,难免引起爷爷和叔叔们的胡乱猜测。
  他晚上没有酒局,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酗酒本就是失态,想到周晓今晚这样放肆的行为,他明天去公司指不定又惹来什么样的闲话,他后悔没有早发现周晓的心机,又懊悔前不久赫惟信誓旦旦说周晓喜欢他的时候,他还丝毫不信。
  他前脚刚说完无条件相信赫惟,后脚就变卦。
  他真不是东西。
  他明明答应了赫远征要帮他照顾好赫惟,他却在梦里吻她。
  他
  真不是东西。
  他明明无数遍地告诉自己他是她的长辈,却在她不经意的碰触之后,不受控地有了反应。
  他真不是东西。
  就连刚才电影看到那里,男女主在雪地里接吻,他脑子里想的也全是那晚梦里,少女清甜软糯的唇。
  那触觉时隔多天依旧会再次进入他的梦里,他的手指只是单纯放在唇上,光靠回忆和想象,他就ying了。
  他真该死!
  他是个变态吧?
  为什么没有人把他抓起来?
  纪柏煊醉了。
  眼前的世界摇摇欲坠,他被小陈扶进别墅,扶上了楼。
  一身酒气的外套被随意丢在一楼地板上,皮鞋东一只西一只。
  嘴里喃喃念着“惟惟”,眉头就连一秒钟也不曾舒展过。
  车子开到半路还是改回了别墅。
  他说他想看一眼惟惟,看看她睡了没,看看她好不好。
  已经有好多天,他没有在睡前看到她了。
  阿姨说她瘦了,最近胃口也不太好,他也跟着发愁每天的菜谱,可又不敢让她知道。
  二楼安静无比。
  纪柏煊上了楼,打发小陈离开,娴熟地去敲赫惟的房门,声声震耳。
  赫惟没睡着,在做数学卷子。
  起身去给纪柏煊开门,赤着一双脚。
  开了门,赫惟又回到书桌前继续写作业,连一瞬的对视都没有施舍。
  纪柏煊这几天接连的冷淡让赫惟不悦,她也要冷他几天。
  起码要冷到他把周晓撵走了再说。
  赫惟心里打着小算盘,做题的时候注意力难免不集中。
  偏纪柏煊坐在一旁,脖子靠在身后的白墙上,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赫惟从书里抬起头来,瞥了眼纪柏煊。
  视线再度收回,她没忍住笑了。
  算了,冷不起来。
  看到他醉成这样,嘴巴张开的弧度还在呢喃叫着她,她怎么忍心再怨他。
  他一定是最近太忙了,他的眉头为什么总是这样皱?
  赫惟靠近他,伸手抚上他的眉心。
  要是可以让他少皱些眉头,可以让他睡着的时候精神不必紧绷,她愿意拿任何东西做交换。
  “惟惟。”他轻轻叫了她一声。
  赫惟屏住呼吸,试探着,先是将手抚上他的膝盖,然后慢慢往上,她叉开腿,缓缓坐到了他的腿上。
  赫惟盯着他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眼底的东西。
  是爱,是欲,还是痛苦。
  赫惟想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她摘下了他的眼镜。
  赫惟将眼镜丢到一旁,再扭过脸来,将整个身子都压向他。
  纪柏煊呼吸越发粗重,赫惟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将手指横过来堵住他的嘴。
  压着的人身子抖了抖,竟然一把将她推开。
  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
  纪柏煊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见如此放肆坐在他身上的赫惟。
  他想到了那部电影,想到了那场血雨之前的前奏,是少女含住了养父的手指。
  赫惟也喂了一根手指给他。
  他含住了,差一点。
  “承认吧,你喜欢我。”她说。
  赫惟的眼睛一点也不阴郁,她是那样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邪念。
  可她眼中倒映出来的他,像疯了一样。
  他的眼睛那么红,那里面是什么肮脏的、丑陋的、不堪的东西?
  “是爱。”赫惟说。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她偏不让他推开自己,倔强的小脸贴过去,与他对视时气场并未有半分弱势。
  她甚至挑衅他,似乎一眼就看透他的灵魂。
  “不敢承认吗?”她收回自己的手,去亲吻他。
  她想要一个真正的亲吻。
  清醒的,诚实的,也许也带着欲望的。
  亲吻。
  纪柏煊却不敢。
  那在梦里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事情,现实里他却不敢。
  他也不能。
  “胡说什么?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叔叔。”
  他扭过脸,错失少女温软的唇。
  却在下一秒,被她握住了把柄。
  “这么喜欢我却还要端着长辈的架子装圣贤,纪柏煊,你不累吗?”
  第59章 六便士31“纪柏煊,你疯了!”……
  *六便士*
  像是再一次走入四年前的那个午夜。
  纪柏煊是从未被斩断的风筝,赫惟手里拿着线,她随意的一拽,他就坠落。
  “惟惟。”他叫她的名字,吻滚烫覆上,衔咬住她的柔软。
  她唇齿之间有酒香四溢,于他而言无疑是奢侈品。
  纵然他纪柏煊,很多东西生下来就应有尽有,只有这个吻,他曾经将它珍藏于时光中,没想到再次启封,竟然是这么久以后。
  久到,他差一点就以为,他失去她了。
  可是赫惟刚才明明白白叫出了他的名字,像那晚一样,叫他纪柏煊。
  这一刻她们是平等的,她是赫惟,他是纪柏煊,他不是他的纪叔叔,也不是她和程茗的舅舅,他只是纪柏煊。
  是她曾经说过会永远爱着的纪柏煊。
  眼里闪过泪花,纪柏煊遏制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滚烫情感,在这个吻中逐渐迷失自我。
  他终于可以像梦里一样毫无顾忌地吻上去,记忆描摹当年他错失的一切,辗转,辗转,深入,深入。
  唇上的酥麻感也在不断蔓延,直至……
  赫惟咬了他一下。
  很重的一下。
  纪柏煊睁开迷蒙的眸子,疼痛从唇上蔓延至脖颈,他以为是幻觉,但并不是。
  赫惟纤细的手指掐在他脖颈处,用了极重的力道。
  “纪柏煊!你疯了!”
  她眼里有未散开的醉,却又狭带着几分清明。
  纪柏煊呆愣在那里,任由梦境碎裂开来。
  “你喝醉了。”他狡辩着,喉结滚动之间,感受到掐在脖子上的力道松了松。
  他握住她的手,帮她加重力道。
  “这就没力气了?再掐狠一点啊。”
  他的脸本来就红,再被她掐着,脖子、耳后也是通红一片。
  “我喝醉了,所以你就亲我?”
  赫惟无法理解,她不信纪柏煊这样的人,也会有要靠酒精趁虚而入的一天。
  上一次他夜里回来,强吻她的那次,赫惟一直将其归结为酒后失态。
  可是现在呢?她都这样掐着他的脖子了,难道他还不清醒?
  “以前我喝醉了你亲我,现在你喝醉了,为什么我不能亲你?”
  纪柏煊说得理所当然。
  “你当然不能亲我……因为程茗。”赫惟眼里的酒意逐渐消褪,她的手还掐着他的脖子,眼神无比冷漠。
  “我现在是你外甥的女朋友,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事儿?”她咄咄逼人,质问着眼前的人。
  猛地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
  纪柏煊头一仰,猝不及防地,摔向身后的衣柜。
  头磕在木质衣柜上,发出一声脆响。
  赫惟手里一空,眼角的泪就这样无声流下。
  她没有去查看纪柏煊的情况,只是很痛苦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纪柏煊脑袋磕了一下,但并不算严重,他踉跄着站起身来,爬到赫惟床前。
  “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他说。
  “不,你知道。”赫惟说话间已带着泣音。
  她比谁都更清楚纪柏煊此时的心境。
  他一定很痛苦吧,知道她和程茗在一起了。
  是他支走的程茗吧?否则他怎么会这个节骨眼要回学校?
  为什么……
  为什么要等到一
  切都覆水难收的时候,他才看清自己的心意。
  “你说过你会永远喜欢我的,惟惟。”
  他眼里也有悔意。
  还有不甘和委屈。
  他记得赫惟当时的斩钉截铁,她说过她会永远爱他,她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像那部电影里的台词一样。
  当他说上帝不会宽恕他的时候,她说过她会永远宽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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