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35节
比她想象中的还多。
上辈子她的公主府,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只怕搬去国公府,有了谢预劲的人,她无形中还短暂的脱离了宋怀章的控制。
只是不知上一世,那个刺杀她的人,是谢预劲派来的,还是宋怀章。
亦或是二者都有?
“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宋枝鸾把名单上的名字记熟,卷成一筒,送入香炉里烧干净,连灰烬上隐约的轮廓也用铜勺压平了,方才道:“先不用动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后再慢慢的,一个个派远,免得打草惊蛇。”
玉奴:“是,殿下。”
-
禁足的日子并不无聊,昨日送走了许尧臣,今日,宋怀章便来了。
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门口侍卫前来回禀的时候,宋枝鸾听了还有些诧异,微微凝神:“你说谁和谁?”
“回殿下,是太子殿下和谢将军。”
第28章 试探“对不起。”
宋枝鸾抿唇,谢预劲自授官授爵之后,便与她保持距离,绑他之前的那段时间,更是一句话都不愿同她多说,设宴从不来,否则她为何会用出那等强硬手段。
若非她拒婚,宋枝鸾觉得,自己还没有机会欣赏到这样一场好戏——
谢预劲竟会几次三番的主动接近她。
想来他们总以为她是一颗听话的棋子,所以在这枚棋子违背他们的意愿之时,他们才晓得慌张。
宋枝鸾忽然生厌。
稚奴瞧清楚了宋枝鸾的细微神态,问道:“殿下,可要我去回了太子,说殿下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不用,让他们进来。”
她正想着怎么找机会试探谢预劲呢,送上门的好机会,她可不会将人赶出去。
-
灵淮公主府从远处眺望,可以望见熙熙攘攘的梨树,玉色梨花,唯有秋季凋零,春夏冬都能望见漂亮的花瓣,吹落星如雨。
侍女在前方带路,宋怀章转头,看向身边的身姿颀长的少年,微笑道:“你是第一次来灵淮的公主府吧?”
谢预劲目视前方,嗯了一声。
两人行走在前往正院的路上,依旧能嗅到后院的梨香芬芳。
“灵淮她气性大,却也好哄,我回去好好想了想,她对你的心思,绝非演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对父皇撒了谎,那个喻待诏,貌虽不错,可灵淮见过的美人多了,我是未见喻待诏身上有何过人之处。”
宋怀章将自己这两天所思所想说了出来,推衍出的最大可能,便是灵淮受不了谢预劲的冷落,故意赌气。
旁人不知,他却是清楚,他的妹妹可不是在帝京里对谢预劲一见钟情的。
很早。
早在父皇入主中原之前,宋枝鸾对谢预劲便与旁人不同。
这样深厚的感情,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更改的。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服谢预劲随他同来,也出乎意料的顺利。宋怀章对这次挽回宋枝鸾,也更加胸有成竹。
……
公主府的膳房网罗了各色山珍海味,女官和一等侍女除了定期检查,都是很少来这儿的,今日厨子架着羊准备宴席时,稚奴却来了。
厨子擦干净手行礼:“稚奴姐姐怎么来了?”
稚奴笑了笑,看了眼摆在桌面上的食材,道:“公主今日想吃鲜鱼脍和糖蟹,太子殿下爱吃的你们都知道,照样来几份,可别记错。”
“是。”
膳房里的人忙碌起来,后院清池前设了几座,虽是小宴,也不敢怠慢。喻新词抱着琴,先于中间的位置坐下,开始弹奏,身侧香炉燃着烟雾,琴音悦耳,静心怡情。
伶人在路旁候着。
稚奴向宋枝鸾回了话,“殿下,安排好了。”
宋枝鸾点头。
这时,角门外,越过院墙的柏树下响起一声:“灵淮,今日你倒是起得早,皇兄还担心你没起身呢。”
侍女领着两人出现,宋枝鸾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弯着,“都快晌午了,皇兄说的什么话。”
宋怀章笑了两声,看了眼端盘侍女,道:“有心了,这是要留我们用膳?”
“原就备好了菜。”
宋枝鸾走到宋怀章面前,仿佛只看到了他一个人,“皇兄这个时候来,自然是要吃上一顿,怎能让你空着肚子离开。”
谢预劲的视线安静地落在她的脸上。
宋怀章将话引到旁边人身上,捏了捏宋枝鸾的发髻,笑着说:“都准备了什么好菜,预劲第一次来这,可要好好招待了。”
“当然。”
这个时候,宋枝鸾的目光才朝谢预劲看去,可也只是一触即离,笑容丝毫未减,再度看向宋怀章:“对了皇兄,今日你和谢将军怎么来我这儿了?”
“自己的妹妹被禁足了,身为兄长,岂有不来之理。小鸾,皇兄怎么觉得你最近与我生疏了许多?”
宋枝鸾走近两步,靠着宋怀章的肩膀,偏头道:“皇兄不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为何?”
“元宵宴之后,父皇传旨,高公公亲自来我府上押我进宫,好大的阵仗。皇兄却没来替我求情,是想看我被父皇罚,还是因为我没听皇兄的,皇兄想让父皇
替皇兄罚我?”
宋怀章曲指敲了敲宋枝鸾的额头,听到后者一声痛呼。
“皇兄哪里知道你被父皇叫了训话,那日皇兄被你气的多喝了两碗药,翌日起来才缓过劲。”
宋枝鸾叫痛,还不忘关心一下:“行吧,是我不好,皇兄没有事吧?”
宋怀章摇头叹息,发愁:“能有何大事,你以后少让皇兄操些心,皇兄就阿弥陀佛了。”
宋枝鸾听完,想往后退几步说话,可腿抬起来走了两步,第三步还未落在地上,却先踩到了靴子。
她一顿。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包覆感,温热触感沿着脊背蔓延开去。
是男人的胸腹。
谢预劲站在她的身后,距离还极近。要是宋枝鸾方才退的步子大些,恐怕会直接撞到他身上。
好在宋枝鸾反应快,一碰到这具身体,就及时调转了方向,稳稳踩在了空地上。
她抬眼:“那谢将军又是为何而来?总不能也是为了探望本公主吧。”
宋怀章解释:“只是在路上遇见,便一起来了。我听说谢将军前些日来你府上赔礼道歉,你几句话便敷衍了他,可是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皇兄记得你们从前关系似乎还不错?”
路上遇见。
今日又不上朝,东宫与谢国公府又不顺路的。
宋枝鸾没有戳破:“皇兄料事如神,本公主是不记得有哪里得罪过谢将军,让他每回见了本公主,不是冷着脸,便是绕道走,如今谢将军在这,不如同本公主说说?”
谢预劲已经很久没有,在距离宋枝鸾这样近的地方看她。
宋枝鸾也是。
她与谢预劲的位置,不过两步,但谁也没有退一步。
她比他矮了许多,只到他肩颈,说话时需要仰头看他,最先看到的,是谢预劲翻动的喉结和脖颈处深色的青筋。
视线交汇的那一霎,鸟雀的叫声似乎湮灭了一息。
谢预劲眼睫掩下一片阴影,漆黑的瞳仁半露,无声地凝视她。
这种看法无形中给感官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仿佛在他的注视之下,呼吸和吞咽的动作都被反复品味。
宋枝鸾的手抓紧了袖子,“将军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
“什么?”
谢预劲复述一遍,眸光暗的惊人。
“别生我气。”
宋枝鸾扭头,看向雕花窗棂:“好生难得,将军也会开口道歉了,那本公主要是不原谅将军,岂非不知好歹?还是将军觉得,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可揭过。”
谢预劲走近一步。
她的呼吸与他纠缠在一起。
宋枝鸾依旧没有后退。
谢预劲解下腰间玉佩,擦去上面不存在的灰,没有丝毫停顿,递到宋枝鸾面前。
“这块玉,给殿下当歉礼。”
宋枝鸾僵在原地。
宋怀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猜到谢预劲可能对灵淮有些意思,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这血玉送出去。
宋枝鸾盯着眼前这块熟悉的玉,没有伸手,心里只觉得讽刺。
原来她上一世心心念念,用自己珍视之物换来的东西,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他主动送上。
只是因为她拒绝宋定沅的赐婚,毁了他们的谋算。
那曾经她做过的那些事,岂不更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