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望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然后，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信了。
——他终于信了。
第53章 求婚桑渺决定带沈煜去海……
桑渺决定带沈煜去海边，是一个很突然的决定。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提：“要不，我们去看看海吧？”
结果沈煜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犹豫，而是点了点头：“好啊。”
桑渺当场愣了半秒，随即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订机票和酒店，效率快得像是生怕他反悔。
沈煜无奈地笑了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暖的。
这次旅行，他不再抗拒，也不再试图证明自己“不需要特别照顾”。
他终于明白了，桑渺不是在“牺牲自己”来迁就他，她是真的想和他一起去看看世界。
——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她都想陪着他走下去。
这次旅行，桑渺做了很多准备，特意选了一个轮椅友好型的海滩。
机场里，她推着他一路通关，行李都不让他碰一下。
沈煜笑着说：“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懒的。”
桑渺挑眉：“那不挺好？反正你本来也不需要动腿。”
沈煜：“……”
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到了酒店，房间里是完全无障碍的，浴室、床铺、阳台，所有地方都能让轮椅畅通无阻。
桑渺得意地拍了拍床：“怎么样，我安排得不错吧？”
沈煜点头：“果然是有钱大小姐的待遇。”
桑渺眨眨眼：“那你可得抱紧我这条大腿了。”
沈煜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慢慢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头靠在她肩上，低声说道：“……我早就抱紧了。”
桑渺：“……”
这家伙，还知道撒娇了？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心软得一塌糊涂。
傍晚时分，两人推着轮椅来到沙滩。
这里有专门的无障碍步道，轮椅可以直接从酒店延伸到海边，再顺着特殊的铺垫滑到沙滩上。
桑渺费了点力，把轮椅推进了沙子里，轮胎在沙滩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海风拂过，沈煜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
桑渺站在他身后，轻轻问道：“喜欢吗？”
沈煜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桑渺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沈煜，我们留下点印记吧。”
她说完，直接脱掉鞋子，拉着沈煜的手，在沙滩上缓缓走着。
轮椅碾压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而她的赤脚印子则紧紧贴在旁边。
就像是彼此相依的影子。
沈煜看着这些痕迹，眼神有些复杂。
他曾经想过，这样的旅行是不是一种负担。
但现在，他发现——
他其实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
可以有桑渺，陪着他一起去看世界。
第二天一早，桑渺把沈煜叫醒：“快点快点，日出了！”
沈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披上外套，然后推着轮椅就往阳台上冲。
他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她推到了阳台边，然后——
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海面。
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海浪被染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波光粼粼。
沈煜怔住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这样的景色。
桑渺站在他旁边，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怎么样？比实验室的化学实验好看吧？”
沈煜轻轻一笑：“你这是在侮辱化学。”
桑渺“哼”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以后，经常带你来看日出，好不好？”
沈煜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细碎的光。
他忽然发现——
这次旅行，他不再害怕了。
他不再担心自己是个累赘，也不再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因为桑渺一直都在，一直用最自然的方式把他带进她的世界。
这一次，他终于真正地接受了自己。
不管是健康的自己，还是坐在轮椅上的自己——
都值得拥有这片海。
值得拥有这个陪着他看日出的人。
傍晚，夕阳缓缓沉入海平面，整片天空都被染上了柔和的暖色，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桑渺拉着沈煜的手，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慢慢地扶着他从轮椅上挪下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起躺在沙滩上。
沈煜的腿自然地摊在沙子里，稍微有点僵硬，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完全失去知觉的双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桑渺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了？”
沈煜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天边的落日。
海浪声、风声、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温柔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我在想，如果我没受伤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桑渺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你又开始瞎想了？”
“……不是瞎想。”沈煜轻轻笑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我只是……偶尔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一切都不一样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
“比如呢？”桑渺索性也躺平，把脑袋枕在他肩上，语气很随意，“你是想说，如果你没瘫的话，我们现在可能会在海里游泳，而不是躺在这里？”
沈煜没说话。
桑渺轻哼一声：“你瘫没瘫我都能带你下海，你忘了上次我们还去浮潜了。”
“我只是害怕你会不自在。”
沈煜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
“当然有啊。”桑渺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但至少，我不会害怕你。”
沈煜微微一怔。
桑渺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认真：“所以，你也别害怕自己。”
沈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天色渐渐变暗，风从海面吹来，带着一点微凉的湿气。
沈煜低声说道：“……可是，我
还是觉得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在一起。”
“……”
桑渺缓缓坐起身，撑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煜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就看到她低头狠狠亲了上来。
不像以往那种轻柔的吻，这一次，桑渺的吻带着一点急切的情绪，甚至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
她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才缓缓地退开，眼神坚定：“你再说一句这种话，我就让你一晚上都睡不着。”
沈煜：“……”
他舔了舔嘴角，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有些不自在。
桑渺看着他，语气认真：“沈煜，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喜欢上你。”
沈煜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沙子，像是有点紧张。
桑渺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伸出手，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她把那个盒子放在沈煜手里，语气轻快：“这次你要是再拒绝，我就真的生气了。”
沈煜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手指有些僵硬，大脑开始有些空白。
“……你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桑渺不满地瞪着他，“我第一次求婚的时候，你拒绝了。那这次换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沈煜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桑渺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有点急了：“沈煜，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沈煜看着那个小盒子，过了很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桑渺，眼神里有点复杂：“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桑渺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煜苦笑了一下：“你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对。”桑渺点头，“但那个人不是你。”
沈煜呼吸一滞。
桑渺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沈煜，我知道你在害怕。你怕自己是个负担，怕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变得很难，怕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
她顿了顿，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眼神温柔：“但我想要的未来，就是和你在一起。”
沈煜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无法说话。
桑渺见他还是不回答，直接打开小盒子，把戒指拿出来，然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算了，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自己给你戴上吧。”
她说着，直接抓起沈煜的左手，把戒指往他无名指上套。
沈煜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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