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清依好似感觉到老夫人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清依抬头时,老夫人已经转过身去。
  她不自觉攥紧了帕子,悄悄看了一眼余氏,见她并未看自己,清依微微松了口气。
  里屋罗氏喊叫的声音渐渐平息,下人说是晕了过去。
  一盆盆血水从清依面前端过去,她竟有些身子发软。
  余氏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慰。
  众人等了一会儿,外头来了人,“禀夫人,二老爷,常管家失踪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余氏眉头紧锁,“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是!”
  小琳此时还跪在地上,低着头,脊背挺得直直的。
  “你是葱何时知道余氏有孕的?”余氏闻道。
  “罗老夫人病逝那天,夫人晕了过去……请了大夫的……”
  “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无?”安文禄说完,在看见小琳看向他时哑了声。
  二房的事他向来不操心,莫说罗氏病了,就算是罗氏哪一日悄无声息死了他都不知道。
  “消息会我会封。锁,此事便交给二弟了。”余氏说完,便拉着宋清依往出走。
  还没走出房门,迎面撞来安成薏,清依身子被撞得一歪,险些没站稳,若不是余氏拉着,秋痕护着只怕是要摔。
  “母亲如何了?”安成薏问着话,却没人应。
  “父亲,母亲怎——”
  “滚出去。”
  “父亲?”
  “滚出去!”安文禄声音不小。
  随后清依和余氏就见安成薏捂着脸,从屋内跑了出来。
  “大伯母。”安誉紧跟其后,寒着脸到。
  余氏点了点头,道:“去吧。”
  “是。”安誉走前,深身看了一眼宋清依。
  *
  安誉踏进春意堂正屋时,屋内淡淡地血水味和浓香味交杂在一起,难闻至极。
  他皱了皱眉,走近安文禄,“父亲。”声音不咸不淡,仿佛没什么波澜。
  “出去。”安文禄向来满意这个儿子,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他竟是这样的口气。
  安文禄皱着眉,抬起头看他,“你一点也不关心你的母亲?”
  在他看来,安成薏和安誉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母亲就躺在里面,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要问什么?我该问什么?”安誉淡淡道。
  “问她为什么偷。情?问她为什么把自己作践成这副样子,为什么把二房的脸都丢尽不说还要将我们拖下去?”安誉眼中满是嘲讽,说的话带了针一般。
  安文禄心口一震,瞪大了双眼,“你?!”
  “你竟然知道?”
  安誉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看向里间,“父亲,我劝过她。”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誉!你给我说清楚!”
  可任安文禄再怎么喊,安誉的步子都不会被影响一丝一毫。
  院外小路旁,一宝蓝色身影站在树后,个头不及他身旁随侍高,腰间妃色香囊十分亮眼。
  “公子,要进去瞧瞧么?”随侍闻道。
  安昶望着渐行渐远的安誉,默了默,道:“不去了,回吧。”
  “这……”随侍觉得不妥,谁知一回头,发觉自己的小主子已经走远了。
  “诶?公子等等我……”
  第82章 发疯“罗缦,你真狠……”+恐怕这戏……
  老夫人命
  人查的药渣,有了消息,“老爷,这几日夫人喝的药里,都有不少保胎的药材。”
  “啪——”茶杯连带着茶水散落满地。
  小厮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他到底有多蠢,才会这样放纵她们把自己当猴耍?
  什么月事不准,什么血量太大?!
  “出去!”
  “……是。”
  小厮将门又关了起来,屋内有些许昏暗,安文禄却浑然不觉。
  他一步一步走向罗氏所躺的拔步床边,惊到了一旁的小婢子,“退下吧……”
  “……是,老爷。”
  安文禄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罗氏,在床沿坐下,“罗缦,你就这么恨我?”
  他看着罗缦那张惨白消瘦的脸,突然好恨,“罗缦,你就这么恨我……”
  他的手,鬼使神差的覆上了罗氏的脖子,可他怎么也使不上力。
  于是他就那样放了好久,久到罗氏睁开了眼睛。
  “你,你做什么……”罗氏虚弱得很,说话也有气无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都是惊恐。
  看着四下昏暗,近侍无人在侧,罗氏慌了神,“……夫君?”
  安文禄红着一双眸子看她,却没收回手,“夫君?呵。”
  “我算哪门子的夫君?”
  安文禄突然施了力,憋的罗氏满脸通红。
  就在罗氏这副病弱的身子快要受不住时,安文禄收回了手。
  “咳咳咳——”罗氏躺在床上吃力地咳嗽着,仿佛要背过气去,咳着咳着突然笑了起来。
  “……疯子?哈哈哈哈——”
  “疯子?”罗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我是疯子?”
  “难道你现在做的,就不是疯子所为?”
  罗氏吃力地撑起身子,看着那个相依为伴了近二十年的男人,“若不是你,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啪——”安文禄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了罗氏脸上。
  罗氏倒了下去,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珠就顺着眼尾流进了发丝。
  “不知所谓!”
  “我和你,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罗氏双眸空洞,望着床帷一字一句道。
  “又何必在这里上演夫妻情深呢?”
  安文禄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罗缦,你真狠……”
  “啊?我狠?哈哈哈哈……”
  “安文禄,你从来都只在意你自己,哪里有我的位置呢?”罗缦闭了眸子,泪水流过的痕迹慢慢发凉。
  “……你们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区别?”
  都狠毒,对她都狠……
  身下好像又流血了,罗氏却像没有知觉一般,就那样躺着。
  她不辩解,也不解释,就那样僵持着,直到再次晕了过去。
  “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踏进春意堂半步!”安文禄交了大夫,留下了话,踉踉跄跄地走了。
  小厮心惊胆战地扶着安文禄,回了他的院子。
  罗氏醒来是第二日,没人了知道她醒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甚至更久……
  照顾她的小婢女进来时,看着睁着双眼的罗氏,吓得手中的盆险些没拿稳。
  “夫……夫夫……夫人……”
  “奴婢伺。候您净面……”
  “……缤儿呢?”罗氏身声音虚又哑。
  “砰——”水盆应声而罗,小婢女跪了下来,“缤……缤儿她……死了……”
  听见“死了”两个字时,罗氏眼睛动了动,“……死了?”
  “死了……”
  小婢女不知道罗氏是在还是笑,只觉得新中发寒。
  “昨个夜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缤儿姑娘自尽了……”
  “哈哈哈——”自尽了。
  罗氏笑得比哭的难看。
  “……其他人呢?”她又问。
  “奴婢不知……”小婢子如实答。
  “退下吧……”
  小婢子抬了头,又看了看地上的水和盆,“……奴婢重新打一盆来。”
  “不必,退下吧。”
  “是。”
  她还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她的儿子怎么把?女儿怎么办?
  誉儿订了婚事,成薏还没嫁人,她不能死!
  “你!回来!”罗氏撑着身子吃力得喊。
  小婢女端着盆子身子一僵,慢腾腾转过身来,说道:“夫人,有何吩咐?”
  “把药端来!”
  “是。”
  “日后,我的药,一次都不准落下!”罗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奴婢遵命!”
  *
  惜清居
  常蔺失踪,可不是件小事。
  不论是与罗氏有关,还是与镇国府有关,常蔺失踪都得查明白。
  今日事发,安霁云夜没时间过来坐坐,甚至是晚膳都是她亲自送去的。
  管事房里手人不多,大管事是冯管家,其次便是常蔺和李管家,再是刘管事和李佰。
  如今李佰已死,常蔺失踪,管事房是乱作一团了。
  李佰,常蔺。
  她记得先前落难,白勐口中便提起过李佰……
  “红纹,秋痕!”
  “姨娘,有何吩咐?”
  宋清依道:“你们可曾记得,我让你们去查过李佰?”
  “奴婢记得。”
  “查的如何?”
  红纹:“那人说李佰年岁不大,时常出府,尤其是宋管家病故前夕,直到病故都未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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