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撩起车帷一角往外瞧了瞧,原本是想看看还有多远,谁知看见了熟悉的标识。
  边伯侯府的马车
  此处是郊外,边伯侯府能这时候来的人怕是只有白淳声一个。
  安霁云冷了眸子将车帷放下,白淳声这个人,还真是说什么都能在他面前晃一下。
  “我记得,李奕和婚事定下来了。”
  清依一愣,“嗯”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一个人也该娶妻了。”安霁云笑着搂住她的腰,一脸云淡风轻道。
  第80章 不好了+玉荷告密“跑的这么勤,你想……
  入静幽院前夕,宋清依来过一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安霁云也在。
  原本是暮色将至时前来妥当些,只是安霁云看得来,出宋清依等不了。
  宋宇书孤身一人多年,直到遇上何婉兮才算有了根。
  宋清依望着墓碑上的字敛起了眸子,额前碎发微微颤动。
  此地虽算不上多偏,但还是有几分僻静了,还好爹爹和娘亲能相互陪伴,“爹爹,娘亲。”
  “清依来看你们了。”宋清依动了动眸子,唇边漾起了几分笑来。
  红纹和秋痕将贡品一一摆好,清依亲手倒了酒,磕了头。
  说了什么安霁云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清依今日安心了许多,也比平日静了许多。
  坟前时常有人来清扫杂草,倒没显得萧索。
  安霁云看了一眼红纹身侧的石砖,不自觉摸了摸指腹。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吩咐来此地清扫的人是每月十五和月末才是,今日初四,却会如此干净。
  他侧眸看了一眼清依,料想到她没多想,却莫名松了心弦。
  想起方才看见的边伯侯府马车,安霁云心中有了人选。
  别人可没他这么闲,上赶着对已有夫家的女子献殷勤。
  清依跪在软垫上慢慢烧着纸,面上淡淡的,蛾眉微蹙欲哭不哭。
  安霁云心中闷得很,命人拿了垫子跪在了一旁。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清依一惊,错愕地看着安霁云说道。
  安霁云伸手蹭了蹭清依的脸,凉凉的受了风。
  “当你家公子说的假话?”他接过秋痕手中的篮子,眸中闪烁着点点火焰。
  清依看着安霁云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像是心中堵了棉。
  “烧吧,若是慢了,爹娘可是要着急的。”安霁云没同清依那般沉重,显得轻松许多。
  清依被他逗得一笑,“好,奴家知道了。”
  “你先上去等着,我随后就来。”一切拾掇好了之后,安霁云将清依抱上了马车,自己却没上去。
  清依也懵懵的,有些许不解,“公子要做什么?”
  安霁云没答,只笑着揉了揉清依的发顶,转身朝坟前走去。
  “公……”清依想叫他,却没能喊出声。
  安霁云步履如风,站在方才跪过的地方,“一直没来看你们,是小婿疏忽。”
  “你们一生都在为镇国府操劳,如今唯一女儿还被我哄了去,想必你们是怨我的。”
  “此次前来,霁云想听你们说的是,请你们放下心来,我安霁云不会再让清依受苦,我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对着宋宇书和何婉兮的墓碑深深一拜,安霁云起了身,“还请爹娘保佑清依,安康顺遂。”
  “在想什么?”安霁云来时,清依整发着愣。
  “在想……公子说了什么?”
  安霁云失笑,刮了刮清依的鼻子,说道:“说……清依不乖,总惹公子生气。”
  “……公子怎么这样?”清依的脸都皱了起来,眼里带着些怨气。
  “好了好了,公子什么也没说。”
  清依是没说话了,但是一脸“不信你”的模样惹得安霁云直发笑。
  “咳咳——”白淳声捂着唇低咳几声,抬起来头,“走吧。”
  肃青也收回了眸子,想伸手去扶但还是收回了手,“……是。”
  唉,这又是何苦。
  *
  子时临风居
  “啊……嗯……”玉荷小心翼翼推开了安誉的房门,刚踏入一只脚就被人拉了进去。
  “可真是让我好等啊……”安誉一手横掐着她的脸,看着玉荷那双惊恐的眼睛,微讽道。
  “跑的这么勤,你想死?”
  安誉可不想让人抓到什么把柄,瑜儿还没过门,若是听到风声可不好。
  “唔唔……唔……”玉荷想说话奈何开不了口,只好双手抓住安誉
  的手臂哼哼。
  安誉被手上传来的热气弄的心烦,皱眉松开了手,掏出一张丝帕嫌恶的擦着手,“跟进来。”
  安誉边朝里间走便说道。
  玉荷心口扑通扑通直跳,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到安誉让她进去,眸子亮了亮,娇。滴滴应了一声:“……是。”
  安誉在贵妃榻上坐下,没跟她绕弯子,“白日里找我做什么?”
  “我以为,你是有几分规矩的。”安誉慢悠悠说道。
  这话就像巴掌打在玉荷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要是有规矩的人,岂会爬了他的床?
  玉荷做出几分可怜姿态,“公子先别急,先听玉荷说说可好?”
  安誉扫了她一眼,从手旁的木匣子里取出一颗小指大的夜明珠,扔在她脚边。
  虽不明,但还是比方才清楚许多。
  玉荷拘谨地看着安誉,将怀里的小瓷瓶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公子,你瞧。”
  见安誉没兴趣理她,玉荷眨了眨眼,继而道:“想必公子知道,那宋清依是个受宠的。”
  玉荷举起瓷瓶转了转,勾唇笑着,“可怎么迟迟不见有孕呢?”
  安霁云院里只有宋清依一个女人,自她进门起,安霁云就鲜少回自己的院子歇息。
  虽说宋清依入静幽院也才将将两月,没有孕事传来也实属正常。先不说何时有孕,就算迟些,那也是没做什么手脚才是。
  可偏偏,这上头就是做了手脚。
  “哦?”安誉像是有了几分兴趣,挑了挑眉梢。
  “你是说问题出在这东西上?”
  玉荷脸上的笑真了几分,“公子聪慧。”
  “宋清依竟然——”
  “与我何干?”安誉微抬下颌,将她的话打断,冷冷说道。
  “奴婢……”
  “我是说,与我何干?”
  “他大房后院的事,与我何干?”安誉说话不留情面,将玉荷说的无形顿挫,“就算是她宋清依死了,都与我无关,你可明白?”
  玉荷不服气,“公子就没有怨气?”她看着安誉,第一次正眼看他。
  “放肆!”
  “外头的人都说您比不上安二公子,如今他未曾娶妻就先纳一房妾室,众人好不容易有了说辞,结果转头他就高中状元!”
  “老夫人是如何对大房的,如何对他的,又如何对您与二房的,我们做下人的都看得明白。”
  “东西拿来。”安誉沉默半晌后,发了话。
  玉荷一喜,将东西递了上去。
  “这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那宋清依不知跟二公子说了什么,竟将我从二等降为了三等……”玉荷抬头看了一眼安誉,见其面上没有一分一毫疼惜,有几分失落。
  “那日奴婢夜归……恰好撞见红纹和一小厮在暗处说话,手中捧着一尊断了口的花瓶……”
  “等红纹走后,我悄悄跟着那小厮出了后门,那小厮谨慎得很奴婢好几次跟丢了,若不是奴婢对那路也熟,只怕是要跟丢……”
  见安誉有些不耐烦,玉荷连忙又道:“最后奴婢在一棵杉树下将东西刨了出来。”
  那小厮也属实心细,将东西埋好厚盖上了一层干土,又撒上了落叶。若不是她一直看着,都不会留意一眼。
  她可刨了好久,甚至不知道这东西有用没用就跟了上来,若不是留了个心眼子,还真让她错过了什么。
  她将花瓶挖出来的时候,那豁口险些将她手都刮破了,里面也塞满了泥和香灰。她不死心,这才挖出了里头的小瓷瓶。
  没人知道她当时笑得有多高兴,第二日她就寻了大夫,问这里头的东西是什么,果然没让人失望,正是避子药。
  “你还真是……心细得很……”安誉淡淡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说道。
  “公子过誉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玉荷羞涩地望了他一眼。
  安誉将小瓷瓶收进怀里,说道:“玉荷有心了。”
  “回吧,我乏了。”
  “这……”玉荷没料到安誉这就要把她赶走,心里的得很。
  “还有事?”
  “没……没事了……”玉荷抿了抿唇,“奴婢告退。”
  “玉荷。”
  还没走几步,玉荷就听见安誉叫她。
  “此事,旁人不必知晓。”
  “……是。”
  出了临风居,玉荷跺了跺脚,“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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