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可他爹还是如往常一样。
  安誉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找回思绪。
  他娘有私情。
  堂堂镇国府二夫人有私情。
  安誉攥紧了手,满脸讽刺。
  春意堂门口站着两个望风的人,许是在那房里的灯熄灭的那刻起就站着的人,他现在才发觉。
  他僵着身子往回走,脑中混沌一片。
  “三公子安。”
  换值的下人给他请安他也没回,就
  这样脚步生风地往前走。
  “誉儿”
  “誉儿!”
  安文禄原是今日夜游,谁成想出了差错,便夜里赶了回来。
  加之多日未归,便想着今日去看看罗氏,谁知途中遇到了长子。
  安誉一惊,回了头。
  “父亲。”
  安誉平复了一番,对安文禄道。
  “何事这样急,没个样子。”
  “喊了两遍才停下。”
  安文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长袍在身。
  他捋着胡子,皱眉道。
  安誉垂了头,“从母亲院子才回来。”
  “想着天色已晚,早些回院子才是,父亲赎罪。”
  “怎不见你提灯”
  安文禄瞧他手上什么也没有,开口问道。
  “方才走的急了些。”
  “不知父亲可是去找母亲”
  安誉瞧他走的方向看。
  “嗯,去瞧瞧你母亲。”
  安誉微顿,随即道:“父亲来的不巧了,母亲已经歇下了。”
  “怎么今日这样早”
  天不过刚黑。
  安文禄皱起了眉。
  “许是身子乏力,才会早些。”
  安誉眼眸微动,扯着慌。
  “身子乏力”
  “儿子去时见母亲正在喝药,瘦了些许。”
  他又瞧了安文禄一眼,垂首道:“父亲还是多去瞧瞧母亲吧。”
  “今日不早了,父亲明日去也不迟。”
  安誉提议。
  “既如此,那便明日再去吧。”
  “誉儿长大了,为父甚是欣慰。”
  安文禄瞧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儿子,很是满意。
  “儿子应该做的。”
  “回吧,天色不早了。”
  “是。”
  安誉瞧着安文禄渐行渐远的身影,松了口气。
  若是今日他没来这第二次,后果又会如何
  想必这镇国府二夫人私通之事会人尽皆知。
  安文禄一向看重面子,老夫人亦是,休妻只怕是不远。
  母亲糊涂啊。
  -
  罗氏命人点完灯便准备入净室沐浴,这才将衣物脱了一半,只余了一套里衣。
  她没留人在屋内,一切都是自己动手,正准备解开里衣的细带时,被人抱了满怀。
  她还没叫出声,那人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是我。”
  常蔺从身后拥着她的腰,捏了捏腰间软肉,“怎么又瘦了”
  罗氏红了脸,笑着嗔他:“你不喜欢么”
  “喜欢,怎么不喜欢?”
  常蔺原本搂着在腰间的手慢慢从衣摆处滑进,碰到了皮肉,罗氏一颤。
  “人家还没沐浴,猴急什么”
  她靠在常蔺身上,急道。
  “我们一起洗又何妨?”
  常蔺淫。笑着。
  衣衫散落,水声渐起。
  -
  前院耳房
  “刘管事,那人又去了。”
  刘桓洗手的的动作一顿,道:“我知道了。”
  他用帕子擦了手,取了一袋钱,“做的不错,继续盯着。”
  那奴才正准备拿时,刘潺移开了手,“替我做件事,事情办好后不仅有钱可以拿,还将你的奴籍去了,如何”
  一听有如此好事,那小奴才两眼放光连忙道:“刘管事你尽管反复便是。”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
  刘桓侧头看他,“哦别无二心”
  “别无二心!”
  他不信这些虚的,他只信结果。
  “若是事情败露你该如何?”
  那奴才不假思索道:“全部都是奴才一人所为,死不足惜!”
  “若真是如此,你那老母我定会赡养到底。”
  “可要是事情败露,我倒是不怕死,你想必也是不怕的,只是那陈姑娘和你母亲也怕是要跟着陪葬的。”
  奴才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尽然连陈姑娘都知道。
  “奴才明白,请刘管事放心。”
  刘桓和善一笑,“将此事写在纸上,寻个机会交给宋姨娘。”
  他将那奴才扶起来,把钱袋子递给他。
  “可是宋——”
  “正是。”
  刘桓将他打断,“记住不要署名。”
  奴才一顿,“是,小的明白。”
  -
  翌日清晨
  宋清依彼时正在院中绣着寝衣上的花纹,清风吹动了满树青叶,也出吹动了宋清依的衣衫。
  “姨娘。”
  红纹走近唤她。
  “嗯”
  宋清依没抬头,手中动作未停。
  红纹又凑近到宋清依耳畔低语。
  宋清依抬了头,面露疑惑,还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起身回了屋。
  “今日奴婢起来时,发现枕边有有封信,奴婢瞧着是要给姨娘的,没敢打开瞧。”
  红纹关上房门,紧跟着宋清依走到了里间才开口。
  她将东西从怀中拿出来,递给了宋清依。
  给她的
  宋清依眉头微蹙着将信封接了过来,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她三言两语将信看完,直至将信原封不动的塞回去,整个人都是沉思的状态。
  “姨娘,上面说了什么?”
  秋痕瞧宋清依的模样,担忧道。
  宋清依没说话,而是将信递给了她,径直朝着小榻的方向走去。
  秋痕和红纹看完后对视一眼,皆面色凝重,朝着宋清依的方向走。
  “姨娘,这可是真的”
  宋清依摇了摇头。
  她甚至不知是谁给她的这封信。
  那人又怎么知道她想扳倒二夫人
  先不知道消息的真假,宋清依只觉得后怕。
  二夫人与常管家私通。
  这两人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无人知晓。
  那迟迟不露面的马管家,当真什么都不知晓么?
  “将信烧了。”
  “莫让人留下把柄。”
  宋清依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吩咐着。
  “是。”
  “打点一下,命人看着点。”
  “是,奴婢这就去。”
  秋痕和红纹在府中多年,人脉定然不会少。
  果然,不出半日,有了消息。
  红纹识得一婆子,那婆子的女儿在二夫人房里当杂扫丫鬟。
  打点其中废了不少功夫,银钱自然是宋清依出,不论是她娘的遗产,还是他爹爹的都不会太少。
  更别说老夫人和余氏添的嫁妆,安霁云的聘礼和宾客送的礼品。
  “那人可靠谱”
  宋清依想问清楚,还是万无一失的好。
  红纹做好了准备,“靠谱,当年她还在大房打下手时,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是奴婢救的。”
  “那婆子精得很,能答应的事绝对能办到。”
  “当时她女儿的亲事还是奴婢牵的线。”
  红纹说起这事还是有些心热的,都是好事。
  其实她也寻了别人,只是一对比这人更合适罢了。
  她不是个傻的。
  宋清依听着,眉眼渐渐舒展开来,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说着将手上的手钏摘了下来给她。
  “多谢姨娘!”
  红纹将事情办好了,还是极为开心的,得了赏赐,脸上的笑意比往日更加明显。
  秋痕怒了努嘴,“姨娘,奴婢将东西烧成灰后倒进了臭泔水里,给奴婢手都搅酸了。”
  “还熏得奴婢洗了好多次澡,香膏都用上了。”
  那香膏是宋清依赏她们的,秋痕一直舍不得用,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秋痕皱着眉一脸嫌弃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
  宋清依闻言一笑,颇为无奈道:“秋痕自然也是有的。”
  她将头上的海棠发簪拔下来递给她。
  秋痕笑盈盈地接过来,“多谢姨娘。”
  像是想起来他们拿走了宋清依的首饰,让她素了许多,于是她将手上的发簪递给红纹,转身朝梳妆桌走去。
  宋清依和红纹相视一笑,眸中皆是无奈。
  秋痕手中又拿了一只花穗簪和白玉镯来。
  “姨娘,奴婢给您戴上。”
  说着她就将玉镯套进了宋清依的皓腕上,待将发钗也戴好,秋痕后退一步,满意的瞧了瞧,道:“姨娘真美。”
  宋清依是真的被她逗乐了,捏着帕子掩唇轻轻笑着。
  美人浅笑,着实赏心悦目。
  安霁云今日起的极早,用了早膳便来了正房院中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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