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几天丰南市起了风,柳絮到处飞,林知酒是个容易过敏的体质,每每这时都要躲着不出门,昨天才在家里责怪坏天气让他的脸吹的很难受,被路过的江逢点评“娇气”。
今天出来前,林知酒特意给自己翻了个口罩带上,他的脸本来就才巴掌大,被口罩遮住,就只剩一双格外漂亮的大眼睛。
江逢这时旧事重提,还当着陆子骞的面,脸色又颇为冷淡,便让林知酒觉得他着外人的面嘲笑自己,脸蛋一下子红了,讲话也闷声闷气的,十分不高兴地说:“爱吃不吃!”
浅蓝色的口罩随着他的声音起起伏伏,遮住视线,被林知酒腾出一只手拽回原位,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一时心软真是十分没必要。
就该饿死江逢才对,免得他只知道张嘴说话不知道张嘴吃饭。
也许是看在林知酒大老远送饭份上,江逢难得良心发现,没跟他拌无意义的嘴,伸手揭开饭盒,里面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一阵浓郁的香盈满室内。
林知酒来之前才吃的饱饱的,这会儿闻见熟悉的炸小排骨的香味,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他很喜欢吃徐静兰做的炸小排骨,但火气太重,吃太多嘴巴里就长溃疡,馋又不敢多吃,非常难受。
江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夹起一块却不往嘴里去,林知酒盯着小排骨眼馋不已,这下真的被嘲笑。
“想吃就过来。”
“没说想吃!”
“那你看什么。”
“凭什么不能看?这是我拿过来的。”
“不吃算了。”
“谁说我不吃!”
最终那一小盘炸小排骨全部进了林知酒的肚子,他中午本来就吃过,又喝了奶茶,这下撑得走不动路,小肚子都鼓起来,被江逢状似不经意地瞥一眼,顿觉受到奇耻大辱,正要发作,fiona却又进来,说下午的会议即将开始。
讨人厌的江逢去开会,林知酒本来打算送完饭、完成任务就走,却稀里糊涂地接过fiona准备的水果捞和珍珠奶茶,又稀里糊涂地应下“在这里等到江逢开完会”。
江逢不在,陆子骞胆子大起来,又开始主动与林知酒搭话。
“小嫂子这么漂亮可爱,怎么看上我堂哥那个冰块脸的?”陆子骞做出对此十分感兴趣的表情,略微凑近,压低嗓音,“我听说还是我堂哥主动找上门的,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林知酒想了想,回答:“是长辈决定的吧。”
陆子骞听见他的回答,意味不明地高高挑起一侧眉毛:“是吗?”
林知酒胡乱点点头,他刚刚不小心打翻的一点奶茶干了,黏黏乎乎非常难受,他顾不上搭理陆子骞,要找地方换衣服。
他没带衣服出门,江逢的休息室自然也只有江逢的衣服。林知酒权衡半天,在“沾了奶茶可能还会有虫子的衣服”和“江逢那个讨厌鬼的衣服”之间纠结半天,艰难地选择穿江逢的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不过十分钟,办公室的人就换成了“有一下午重要会议要开”的江逢,也许是工作让人烦心,江逢脸色不太好,嗖嗖冒冷气,也不知道谁在会上得罪了他。
林知酒换完衣服,却对衣服很不满意,左边拽一下右边扯一下,把江逢的衬衫穿得像裙子,嘟着嘴巴有些傻气。
看见江逢,愣了愣:“陆子骞去哪里了?”林知酒问完这句话便陷入沉思,总觉得场景似曾相识。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一旁的fiona挂着职业微笑回答道:“陆少爷讲话太多伤了嗓子,回家修养去了。”
“哦,”林知酒并不在意,转头抱怨起江逢,“你的衣服为什么这么大?而且一点都不好看,全是白色灰色,丑死了。”
江逢上下打量他,“没人让你穿。”
林知酒立刻说:“我才不想穿。”
江逢道:“那你脱掉。”
他话接得自然,出口后才愣了片刻,连带着林知酒也愣住,过了几秒,林知酒的脸蛋骤然腾起温度,他气急败坏道:“江逢你变态啊!”
林知酒恨恨地瞪了眼江逢,伸手把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弄乱以示惩戒,又跑回休息室去了。
江逢便顺手将饭盒拿去盥洗室冲洗。
“伤了嗓子”的陆子骞愤愤不平地从电梯出来,嚷嚷道:“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是跟小嫂子多聊了两句?”
江逢神态自若,并不为陆子骞的毫无根据的指控所动。
后者啧啧感叹:“就这么喜欢?听见人家要结婚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回来,忙前忙后两三个月,搭进去两块地和一个大项目,就为了抢别人的老婆。”
“之前不是说早就不喜欢了,这又是在干什么?总不会是闲得慌吧!”
江逢冷淡的眼风扫过:“跟他结婚好处不少,我为什么要拒绝?”顿了顿,“况且老爷子亲自指的婚,现在还没到跟他翻脸的时候,拒婚对我有什么好处?”
“是你家老爷子指的婚没错,但对象好像不是你吧!”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谁会喜欢前男友,贱得慌吗?”江逢嗓音沉冷,脸色不太好看。
“哦,所以不、喜、欢、的商业联姻也要花4.5亿买婚戒、亲自定做西装再巴巴地给人送去,还要假借徐姨的口?”
“我说了,做个样子给老爷子看而已。”
陆子骞很不怕死地继续:“对的,做样子也要按照人家在微博上分享的梦中情房专门开发装修,还不对外出售。”
江逢:“再多说一个字就滚出去。”
陆子骞嘴快地添了最后一句,“小嫂子不是有喜欢的人?这下又这么大度了。”
江逢出门的动作很轻微地一顿,阴影交界处,他浑身绷得僵直。
好一会儿,江逢道:“我又不在乎。”
第12章 嘴巴被挤得嘟在一起,看……
夜色将至,江逢推开休息室的门。灰白条纹的被子下有一小团起伏,缩在角落,呼吸声又绵又甜,两只手乖乖放在脸颊旁边,嘴巴被挤得嘟在一起,看着很好亲。
江逢看了他一会儿,俯身去碰他的睡得热烘烘的脸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软绵绵的,好似没长骨头,被江逢的动作闹醒一点,昏头昏脑还以为让他下床走路,便耍赖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拒绝沾地,也不管来是谁,非要往人家身上黏,又伸出手要抱。
江逢顿了顿,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把人抱起来,反而很过分地推他:“再不起床,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吧。”
林知酒睡梦中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没什么力气地打开江逢的手,露出一个好像是责怪他不懂事的表情。
江逢垂着眼,嗓音很冷:“撒什么娇?你以为还是以前?没人会惯着你,起来自己走。”
林知酒睡意朦胧,东倒西歪,被人像揉面团一样捏着脸蛋,嘴巴都变成鸭子嘴,发出“唔唔”的含糊语调,被江逢不客气地捏住上下两瓣唇揉了揉,“说什么呢。”
林知酒被人打扰也没醒,这时候脾气变得很好,只是用两只手并在一起挡住脸蛋,被江逢轻而易举地拿开。
一夜无梦,神清气爽。
林知酒在大床上滚了两圈,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他洗漱完毕便穿着睡衣下楼,惊奇地发现餐桌上放着一碟还在冒热气的绿豆糕,连小叉子都配好。
林知酒先是怀疑自己昨晚梦游去买,又觉得大概是菩萨显灵。尝了一块,真是他最爱吃的那家糕点铺的味道。
可那家糕点铺离碧湖湾壹号很远,在他念过的中学附近,几乎要跨越大半个城区。
总不会是有人闲来无事,大清早开车过去买完再回来的吧?
管家恰巧路过,被林知酒叫住询问,思索片刻,含糊道:“您前几天不是说想吃?也许是阿姨知道了研究的新菜式。”又说,“喜欢的话,您可以都吃掉。”
林知酒闻言不再客气,欢天喜地地将绿豆糕据为己有。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周,周末一大清早,林知酒被人从温暖的被窝挖出来,昏头耷脑地洗漱穿衣。
下楼看见江逢穿戴整齐,是适合爬山的运动装。林知酒这才想起,两天前江逢的母亲徐静兰特意打来电话,说是春末还不热,正适合爬山,刚好让弱不禁风的林知酒锻炼身体,要求两人必须到场。
徐静兰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喜欢林知酒,江逢刚结婚就出差的那段时间,她经常过来探望林知酒,每次都带上许多手工做的小饼干,林知酒不大好意思拒绝她难得的请求。
等林知酒总算挑好能穿的衣服,日头大起来,他却还没开始穿。江逢等的额角青筋直跳,十分不客气地随手从衣帽间抓了一件要强硬地给他套上。
林知酒奋力反抗,大声嚷嚷:“我不要穿这件,上回已经穿过了!我要穿新买的那件!”
江逢人高马大,站在林知酒面前跟座大山没什么两样,伸出手掌就能轻松攥紧他两只细瘦手腕,叫林知酒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