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鹤延洗完澡出来时,只两眼就确定宿亭云又到冰箱里去了,自从被亲一小口,抱着小龙虾飘进冰箱后,宿亭云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彻底爱上了这个新居。
他熟练打开冰箱门,拉开抽屉,正欲挽救一下他的形象,补上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解释。
就见小团子此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冰淇淋中间,呼呼大睡,嘴里还咬着半根冰棍。
鹤延:“……”
他无奈轻轻抽走小团子嘴里的半根冰棍,本想喂给小白,忽地又顿住,改而塞进了自己嘴里,他抱起小团子,关上冰箱门,进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
宿亭云是被热醒的。
他不知何时变回了原形,被捉鬼师用四肢牢牢锁在怀里,这一度让他怀疑,鹤延其实是八爪鱼转世。
而且,鹤延太“精神”了。
烫得他睡不着。
宿亭云不高兴地张口咬在了鹤延手臂上,把捉鬼师咬醒之后,他挣扎着离开,钻进自己的猫窝里面。
过了一会儿,宿亭云稍微飘出来了些,抬眸对上了捉鬼师愕然的神情。
他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有的在沙发,有的在浴室,更多的是在那张铺着浅色床单的床上,但偶尔,也会有一些比较奇怪的地方。
很多很多次。
宿亭云难以置信地睁圆了那双豆豆眼,很快他又用两只小爪子捂住了脸,退回猫窝的最里面,只觉又一次浑身滚烫。
他们怎么能那样?
第34章 34 你为什么要打他?
这大概是宿亭云住进鹤延家以来, 最尴尬的一个早晨。
他不敢去看鹤延的眼睛,更不敢告诉鹤延他都想起了些什么,那些画面使他整个鬼烧得厉害, 常常恨不得再把自己塞进冰箱里冷静冷静。
反观鹤延,这人自一开始的尴尬过后,就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贴心地给宿亭云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热上一杯温度适中的牛奶放在他手边。
宿亭云低着头狂炫早餐,差不多到了把脸埋进碗里的地步,可即便如此, 依旧不能使他忘了那些记忆。
更是在鹤延伸出手替他拭去唇边水渍之际, 宿亭云一个起飘, 整个鬼窜了出去,贴着阳台落地窗,惊魂未定地看着餐桌旁的捉鬼师。
鹤延:“?”
捉鬼师捻了捻指尖,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些柔软的触感,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贴着落地窗的宿亭云,随后站起身来,朝着对方步步逼近。
大概是慌了神, 宿亭云忘了跑, 也没变回小团子。只在鹤延停下脚步时, 匆忙将脸扭过一边去。
“宿亭云,我是个正常人。”
鹤延开口的同时抬起手来, 迫使宿亭云转向他, 直视他的眼睛,“喜欢的人就在怀里,会有反应很正常。你别……”
“……别躲着我。”
他们靠得极近, 倒好像是鹤延把宿亭云困在怀里似的,他一直很喜欢这样的距离,自他们谈恋爱的第一天起就很喜欢。
如今,他的手捧着宿亭云的脸颊,掌心之中的皮肤微凉而细腻,不一会儿,那洁白的皮肤上泛起红晕,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鹤延从宿亭云的反应里品出了一点不对劲,他的拇指抚上后者的唇瓣,慢慢轻碾,看着那颜色一点点熟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对方忽地颤了一下。
抬眸望着鹤延时,眼里恍若春水荡漾。
一切已然明了。
鹤延手上的力道忽而重了几分,在宿亭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趁虚而入。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宿亭云想要推开鹤延,却反而被压得更实,他们这会儿已经倒在了沙发上,捉鬼师攥着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很烫,宿亭云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敲门声仍在响个不停,宿亭云受此惊扰,无法专心,鹤延却并不介意,反而借机大肆侵略,像是要将宿亭云想起的那些画面都一一复刻一遍似的。
确认宿亭云的双手没有反抗的力气之后,鹤延的手改而抚上了他的腰,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门外是纪闻礼……”
“别让他听见,你现在的声音。”
宿亭云咬紧了唇,被欺负得狠了,眸中便泛起一层水雾,不一会儿便有晶莹的泪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当鬼真坏。
被“烫”就算了,还要被捉鬼师血脉压制。
根本反抗不了。
半个小时之后——
门终于被打开了,纪闻礼站在门外,脸色阴沉。
他大概猜得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毕竟也不是没有先例。
当年,鹤延为了宣示主权,不知道明里暗里恶心了他多少次。
每每看到宿亭云倒在鹤延怀里,露出情动的神色,他都恨不得杀了鹤延。明明他才是最先出现,陪宿亭云最久的那个人!
纪闻礼攥紧了拳头,再也控制不住胸腔里盛满的怒火,重重向鹤延挥去。
拳头在半空中被握住,再不能前进半分。
鹤延挑衅地勾起唇角,无声地对纪闻礼说道:他只会是我的。
冰箱门缓缓从里打开——
鹤延松开了手,并在纪闻礼的下一拳挥过来之际,避也不避。
拳头果不其然落在了他的脸上,就像曾经的某次那样。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唇角笑容愈盛。
一个黑色小团子挡在了鹤延的身前。
宿亭云睁圆了眼,质问纪闻礼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第35章 35 完完全全是在撒娇。
对于宿亭云的质问, 纪闻礼已经不是当初什么都回答不上来的纪闻礼,他只用一句“刚才他对你做了什么?”就将宿亭云的责问给尽数堵了回去。
小团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反而是鹤延出面,替他解了围。
捉鬼师把他往后拉了拉,一边抹去唇角的血迹,一边安抚宿亭云道:“没事,我不疼。”
宿亭云看看纪闻礼,又看看鹤延,转身飘去拿医药箱, 里面的药品虽然准备得很齐全, 可是一细看, 全都过期了。
哪怕是最新的生产日期,也是两年半以前,似乎他们分手之后,这个药箱就没再被使用过。
宿亭云只好合上药箱。
反正也是要出门的,在外面买也一样。
他朝着鹤延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取下玄关处贴着的符纸,而后飘了出去, 鹤延和纪闻礼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负一楼, 宿亭云停在鹤延的车前, 为避免这两人又发生争吵,他干脆安排鹤延开车, 让纪闻礼坐副驾, 自己独自一鬼占领后排。
两人不情不愿地服从安排。
路过药店时,宿亭云让鹤延停了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下车去给鹤延买药, 他出门前也记全了那药箱里的常备药,可当他伸出手准备打开车门之际,看着自己的小爪子,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鬼是没办法到药店里去买药的。
买药这事便落到了鹤延的头上。
明明先前也很安静,可鹤延一下车,车内就显得更加空寂了。宿亭云趴在车窗上,看似望着车窗外,实际上在偷偷打量着副驾上的纪闻礼。
与宿江林、鹤延不同,他看着纪闻礼时,心里会不由地升起一点怯意。
类似于被管教太多次,而形成的条件反射。
察觉到自己正被观察着,纪闻礼回过头来看着宿亭云,后者心虚得手忙脚乱,最后一脑袋贴在车窗上,像块黑色大饼干。
不管过了多少年,变成了什么模样,宿亭云的心事仍完全刻在脸上,叫人想忽视都很难。
“宿亭云。”
“到……”
小团子慢慢转过脸来,用眼神询问纪闻礼有何吩咐。
纪闻礼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些,无奈道:“你能不能眼睛擦亮一些,别老让那个混蛋占你的便宜。”
小团子眨一眨眼,点了一下头。
“你压根就没听懂……”纪闻礼深呼吸一口气,更为直白地说道,“你们已经分手了,不要让他抱你,摸你,亲你,不要听信他的三言两语,就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你们分手了,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他干了坏事,惹你生气难过,他是个坏人,现在他仗着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来招惹你,让你重新爱上他。”
“等你恢复记忆,就会发现他很坏很坏,坏得天理难容,到那个时候,你会比当初更加伤心,更加难过。”
“宿亭云,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我不想再看你哭得像当初那样难过,让人真的很心疼。”
宿亭云往前飘了一点,“我……哭得很难过吗?”
“嗯。”
他们还想说些什么,鹤延就已经买好药,打开车门坐了上来,捉鬼师停顿片刻,下意识想把药递给宿亭云,然后让宿亭云帮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