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朝崎爱丽丝背对着他,缓声道:“这是衔尾蛇,在你回来之前,我刚收养了它。”
“收养?”琴酒随口问了一句。
朝崎爱丽丝点头:“毕竟我对它很满意,准备和它相处久一点。”
琴酒控制着力道,在她点头时不扯痛她的头发。朝崎爱丽丝实在太脆弱了,一点过重的动作都会让她产生痛感。
他的动作缓慢却又熟练。
……琴酒竟然很擅长帮人绑头发?
朝崎爱丽丝蓦然觉得有些微妙,和她第一次发现琴酒竟然会系很漂亮的蝴蝶结时的微妙心情一样。
更让人感到微妙的是他此刻的力度,很轻柔,至少他过去从来没这么细心过。
果然他以前就是故意弄痛她的吧!
今天他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在琴酒刻意的,如同模仿一般的操作下,他现在和黑泽阵的状态实在太像了。
朝崎爱丽丝都不用假装,就能让自己轻易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
甚至当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尾时,朝崎爱丽丝还会产生一丝恍惚,就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候她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和黑泽阵闹矛盾,她的生活很平静,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能装得更单纯一点,不被舅舅们发现她已经知道了彭格列的事情。
沉默的思索间,身后的发丝逐渐被绑好。
这么久过去,琴酒竟然还不进入正题……
朝崎爱丽丝觉得她自己快没耐心了。
她随手摸了一下脑后的发绳,又如同闲聊般提起:“衔尾蛇是我这个月的幸运物,有人说对着幸运物许愿,愿望会更容易实现。”
“许了什么愿?”琴酒问。
朝崎爱丽丝回答:“当然是早点回家,还能有什么愿望。”
她又开始随口胡编起来,“我记得你的生日在十一月,天蝎座这个月的幸运物是苹果,你要不要也试试看?”
琴酒:“……”
十一月?他都不知道他自己竟然有生日这种东西。
那条蠢狗绝对是办假身份时随便乱填了一个,竟然这都被朝崎爱丽丝记住了?
琴酒没说话,却直接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没有丝毫迟疑。
他看起来配合得有些过分,朝崎爱丽丝便也立刻开始教他怎么许愿——
“先闭上眼睛,然后默数十下,就可以想一想要许什么愿望了。”
琴酒闭上眼。
朝崎爱丽丝问他:“想好了吗?”
“嗯。”他睁开眼睛。
朝崎爱丽丝上下打量起他:“这才两秒,你心不诚。”
琴酒:“…………”
“重新再来一次吧。”这么说着,朝崎爱丽丝指挥他再把眼睛闭紧。
她看到琴酒银色的眼睫再次缓慢闭合,便立刻侧身,准备直接走了。
谁会想和他无止尽地耗下去啊?
她反正没那个精力。
十秒钟足够她离他远一些了,不管琴酒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她都没兴趣和他继续空耗。
朝崎爱丽丝侧过身,放在沙发上的小腿移到下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响动,连一丝气流都没有带起。
她迈下沙发,准备离远。
就在这时,朝崎爱丽丝忽然感觉到小腿一热,纤细的脚踝被人拖住。
她瞬间失去平衡,被轻易拉回,跌进温热的怀抱中。
“别逃啊。”耳边响起琴酒低沉的声音。
他摸到了她脚踝上的金线,如同摩挲
般轻轻拨弄了一下,有些痒。
“十秒钟还没到。”朝崎爱丽丝冷淡道。
“无所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琴酒低头看向她,“这次骗得很认真。”
她甚至等了一会,想了个办法来远离他……肯花点心思就好,至少比以前要好。
是因为他今天做的事让她放松了?
太轻易了。只需要像条狗一样讨好她,她就会放下所有戒心。为什么他不早这么做,非要去验证一遍她有多倔吗?
他的手一直圈在她的脚踝上,朝崎爱丽丝都没动,过了几秒才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放手。”
琴酒的手瞬间松开。
朝崎爱丽丝没回头,只将微麻的小腿收回说:“有意义吗,模仿?还是说像那次一样假扮,你不会觉得这样有用吧。”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从一开始就觉得很像。”但琴酒确实觉得有用。
朝崎爱丽丝:“……”
信他什么都没做就有鬼了……
真是头一次听到王八会叫。
“黑泽阵呢,他去哪了?”如果和回家没关系,朝崎爱丽丝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琴酒目光微动,停顿了一会才说:“我没死,他就没死,至于其他——看他能撑多久,毕竟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听到他的话,朝崎爱丽丝心中猛然一跳,莫名回想起黑泽阵提到过的某种“契机”。
今天的大雨绝不寻常,难道这样的天气有什么特殊意义?
手指无意识地掐紧掌心,思考间,朝崎爱丽丝感到腰被人向后扣紧。
琴酒微凉的发丝落到她耳后,如同鳞片轻浅地刮过,朝崎爱丽丝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缠绕住,连脊椎都逐渐变冷。
她没有动,琴酒却在这时伸出手,将她僵硬的手腕拉过,又把她掐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他摩挲了一会她松开的掌心,修长的手指缓缓往上,撑开她指尖的缝隙,紧握住说:“不痛吗?”
朝崎爱丽丝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视线又逐渐移向桌面说:“不要这样,很奇怪,我不喜欢。”
她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再出声。
琴酒略微皱眉:“那你喜欢什么?”
这句话和以前不太相同,朝崎爱丽丝还记得,上次他问她类似的话,是问她“想要什么?”。
过去他哪怕单纯的给予都像是在施舍,无数次高高在上地想俯视她。
或许那时他觉得,她只需要哄一哄就智商为零,他退一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可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他为什么又换个方式再来试一次?
朝崎爱丽丝隐约觉得,琴酒现在的脑子好像坏得更彻底了。
他好像不止一次,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莫名其妙破了大防。
上次应该是在地牢,上上次是审讯室,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因为游乐园,还是因为他和黑泽阵这几天的共感?
朝崎爱丽丝:“……”
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朝崎爱丽丝懒得去猜他又在“灵机一动”想些什么怪东西,直接说:“我喜欢放软一点的冰淇淋。”
“知道了。”琴酒立刻意识到他之前拿的东西出了问题,又问:“就这些?”
“其他的与你无关,你今天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朝崎爱丽丝侧头看向他。
琴酒本来没想说,却因为她忽然的视线,气息停顿了一会,才缓声道:“来讨好你。”
他把这句话说得毫无波澜,没有任何情绪,听起来甚至像在说“干掉你”。
朝崎爱丽丝愣了愣:“就光是讨好吗?”
难道他觉得帮她扎一下头发,端杯水就叫讨好了?
亏她还等了这么久,想知道他是不是来捣乱的,朝崎爱丽丝瞬间失去了和他交谈的耐心。
她立刻拂开圈在她腰间的手,不准备再理他。
朝崎爱丽丝站起身,面色格外冷淡,但琴酒却忽然意识到她今天其实很高兴,心情也意外地不错,比以往很多时候都要好。
看起来不明显,但至少眼里有他了,这就代表他之前做的有用。
琴酒:“……”
……竟然这么有用?
他甚至觉得他应该更早就开始。
琴酒尝试用最轻的力道拉住她的手腕,朝崎爱丽丝竟然马上就回过头,虽然只是回头说了一句:“离我远点。”
朝崎爱丽丝说完也瞬间反应过来,今天她的话好像格外多。
她的心情的确很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兴奋,却和琴酒没有丝毫关系。
她只是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到,回家的流程或许能有极大的推进,黑泽阵没回来,大概率是因为他需要做准备,而这个准备只能在今天这种“极端天气”里完成。
什么事只能在今天做?
朝崎爱丽丝还没能想出来,眼前的画面却蓦然开始调转。
她猛地被拉住往后仰,后背抵到沙发上,以一种仰躺的姿势看到琴酒靠近。
他宽大的手虚虚地扣住她的脖颈,似乎是想阻止她再离开。
琴酒凝视着她说:“不光是讨好,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说话间,他墨绿的瞳孔中仿佛有捕食者的凶光。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上一秒能乖得像条狗,下一秒就会狠狠地咬她。
朝崎爱丽丝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腰间滑落到大腿。她瑟缩了一下,被他卷起裙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敏感处不轻不重地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