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还没感受到失重,她被砚舟稳稳地接住,扎扎实实抱了个满怀。
苏念柠有一刹那是懵的,刚才还悄悄琢磨这个,下一秒阴差阳错。
那股很淡的香味迅速将她包裹住,身体紧紧贴住的每一寸都让人忍不住沉沦。
生理性的渴望。
这是苏念柠第一次见到砚舟时就产生的反应,来得风急雨骤、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一瞬间,她想明白了她为什么在得知他的过去之后产生了回避心理,甚至不想再探索下去。
他的过去太沉重、荒凉,难以背负,会刺伤试图以此寻欢作乐的无知访客。
而她不想跟他讨论人生,她只想占有他的身体。
第20章 20等你清醒了……
“还能走吗?”
见苏念柠倒在他身上之后良久不出声,砚舟问。
苏念柠想抱着他不动是真的,醉到恍惚走不动路也算真的,只有意识还有几分清醒,她不吱声,想看他能怎么办。
交叠拥着的手动了动,砚舟低头看侧枕在他身前的脸。
苏念柠感觉到来自上方的注视,她的双睫扑闪动了一下,脸朝他那侧贴得更紧,没回应他。
砚舟静立半晌,空气安静到苏念柠的听觉里只剩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混着摇晃的醉意,竟产生了一种交响乐的错觉。
他弯下腰,单手穿过苏念柠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苏念柠只觉脚下悬空,然后是整个人的重量压在砚舟身上。
“你走不了,我只能这样送你回房间。”砚舟的嗓音撒下来,像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
苏念柠任由他抱着走,来到卧室门口,她用指纹解锁,又是按了几次,解锁不成功,最后是砚舟抓住她的手指对着圆圈完成解锁,然后开门。
直到走进卧室,苏念柠才意识到,刚才砚舟竟单手支起她的重量,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但他做得毫不吃力,以至于她没有察觉。
“放我到梳妆台的凳子上。”苏念柠即使醉意压头,也没忘记,“我还没有卸妆。”
砚舟依言把她抱过去,放在凳子上。
苏念柠能看见卸妆水在哪儿,伸手过去,把卸妆水旁边的精华水给碰倒了。
圆瓶咕噜咕噜地滚,快到桌子边缘的时候,被砚舟接住,放回原来的位置。
“要我帮忙吗?”他问。
苏念柠点头。
她指挥着他用化妆棉蘸取卸妆水,在她脸上擦拭。
她侧向他的方向坐着,昂着头,后脑勺枕着他固定姿势的手掌,闭着眼睛,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按压在她的脸上,来回游移。
先是唇部,再是眼睛,他的力度很轻,像是在做一场脸部按摩。
砚舟垂眸,目光随着手上的动作移动,看那小片白棉将她脸上精绘的颜色擦去,露出白皙透亮的皮肤基底,就像亲手褪去一朵花着色为国色天香的艳色,现出纯洁无瑕的本源。
他经常能见苏念柠的素颜,刚洗完澡出来带着湿润潮气的美也不少见,但终归是与这次不太相同。
距离那么近,她皮肤温暖,整个人在他的双掌之间。
“用力一点,不然怕你卸不干净。”苏念柠眼睛没睁,只是说话。被卸过的唇瓣带着桃花一样的颜色,分不清与桃花相比哪一个更倩丽。
“不会。”砚舟否认她的说法,用掉几片卸妆棉,将她脸上的彩妆卸了彻底,“好了。”
“真的?”苏念柠不太相信,伸手拿过立起来的镜子,近距离瞧了又瞧。
视野出现重影,她没太看清,只能拉过砚舟的手臂,让他俯下身,近距离观察她的脸:“你看仔细了?有残妆会伤皮肤。”
苏念柠的双眸明亮,像一汪秋水坦诚地铺开,砚舟的目光被她牵引住,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苏念柠五感被酒精折损,并不知道砚舟看她时是什么神态,但她能感知到时间有点久,久得超出了观察需要的范围。
拉起纱帘的落地窗外,一道闪电的光穿透薄纱照进
屋子,黑压压的乌云之下刮起大风。
“砚舟。”她忽然说,“我今晚喝白兰地,总感觉少点味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被叫住名字的人不明所以:“少了什么?”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少了什么。”
这个邀请是一个很容易被设计的陷阱,甚至过于显而易见,砚舟思忖的一秒便是在猜苏念柠的目的,但她偶尔也开虚晃一枪的玩笑,他最终靠近些侧耳倾听。
苏念柠没有丝毫犹豫,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所谓的喝醉,不过是借着酒劲放大自己的喜好。
这是某个人曾经说过的。
砚舟怔住,双眼缓缓睁大,像受了刺激顷刻间开到荼蘼的花。
苏念柠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只手托住砚舟的脸,战线迁移到嘴唇,像在咬开一颗觊觎良久的水蜜桃,浅尝一口鲜嫩多汁的果肉。
她很快分开,睁开意犹未尽的双眼,聚精会神去瞧砚舟的反应。
视野在这一刻极具配合,重影缩回虚框,让她看清砚舟的神态。
他整个人没反应过来,双目神态涣散又重聚,眼波滚乱,像藏着一只惊弓的飞鸟。
半晌没回应,苏念柠轻轻皱眉:“砚舟,你是不是男人?”
下一秒,她的腰被一只手臂勾起,整个人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漩涡,报复性的吻强势侵略而来,苏念柠呆了片刻,双手环上砚舟的腰身,越过他的上衣,主动升级这场肢体战争。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苏念柠感觉被砚舟指尖划过的地方都缠上了分解不清的麻,需要被一遍一遍地抚摸、揉捏才能将将缓解。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要抵达更深的地方,而不是隔靴搔痒。
战况激烈,又头眩目昏,不知不觉两人已滚倒在床上,热汗和快意齐头并进,苏念柠发狠去咬砚舟的脖颈。
她听到耳畔砚舟低低的气声,入了情欲的调味,酥到她骨头都在发颤。
她的唇向上,舔了舔他的喉结。
砚舟浑身一凛,气喘吁吁地将她分开,翻个身将她压住,然后侧身坐起,撑着的双手将床单紧紧揪住,潮热的掌心留下水渍。
半晌,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回房了。”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悬崖勒马的?苏念柠拉住他的手腕,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散开,有几缕垂落在她冰肌玉骨的肩上,几瓣红点如桃花,在青丝之下若隐若现,眸子像擦亮的月光。
砚舟有些气急败坏:“苏念柠,你明天早上最好记得这件事是谁先起的头。”
他的声音,不同寻常的情绪让苏念柠心花怒放,她笑得眼睛弯弯似月牙。
“我认,我怎么可能不认?”
“等你清醒了再说。”砚舟起身离开,背影有些仓皇。
苏念柠又气又觉得好笑,想爬起身先洗个澡,结果手肘使不上力,软摔在床上,强压着的醉意冲破屏障将她淹没,她沉沉睡过去。
*
翌日,不知几点,苏念柠在头昏脑涨中醒来。
她在床上盘腿坐起来,闭着眼睛揉太阳穴揉了大约一两分钟才缓过劲儿,下床,带着换洗衣服去浴室,脱掉昨晚没来得及换下的连衣裙。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她泡在其中,泡泡珠在水中溶解,很快无数泡沫覆盖住整个水面,她捞起一掬水浇淋在锁骨的位置,看清上面还有一抹像胭脂一样的红痕。
她用拇指轻轻抚摸锁骨位置。
吹干头发,清清爽爽从浴室出来,苏念柠将长发随意挽起,接近一字领的上衣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那抹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妖冶如桃花,她打开门走出去。
早晨九点的光景,客厅和厨房被阳光照得亮堂,砚舟正巧从厨房门口出来,高挺的身影在对视的那秒静驻,目光深深看过来,往常他的性格就算再冷淡也会说一声早,但他今早什么也没说,留白不语的时间似乎是想从苏念柠的反应确定着什么。
苏念柠瞥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拉起餐桌椅子坐下,问:“今早吃什么?”
砚舟撤回目光,脸上表情接近于木然,转身继续在厨房里忙活:“肉粥,快好了。”
不消一会儿,砚舟将砂锅端出来,苏念柠已经玩了一会儿手机,见罢,四肢朝前撑起,伸了个懒猫一样的腰。
砚舟盛好两碗粥,又端来下粥的两道爽口菜,拉开椅子,在苏念柠对面旁边的旁边的椅子坐下。六人座的餐桌,他选了个距离她最远的位置。
苏念柠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搅着热气滚滚的粥,瞄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坐得离我这么远?”
“有么?随机选的。”砚舟不抬头也不偏头,目不斜视地夹菜。
“有~啊。”苏念柠拖长声音,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有意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