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胡拉拉点头：“尝试过，但没什么效果。”
胡拉拉犹记当时坐他对面拉曲子，那效果和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最后对方认真观察半天，倒是把怎么装模作样拉二胡给学了个透彻。
于是他一边说这事，一边调取当时的情绪波动测试图，给苍阳展示那如死水一般的水平线。
“后来为了配合治疗，他身上也有留情绪监控，一旦察觉到……”
正说着，胡拉拉话一下停了，皱眉翻看着面前的图。
苍阳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从那一堆看不懂的学术名词里抬头：“怎么了？”
“呵……”
胡拉拉抬手，食指轻轻搭在唇上，似乎不想让苍阳看到自己讥讽笑着的样子，那样不太漂亮。
“有人在择星同学身上动了手脚，截断了情绪反馈提示，导致我们一直都没发现择星同学的状态有变化。”
说着他将空中的光屏调转方向，能让苍阳看清上面内容。
本来平直的线上，有着几个肉眼都很难注意到的小小起伏，那实在太小，让人觉得像是落在上面的小灰尘。
稍微数了数小起伏的数目，胡拉拉回忆片刻，接着恢复平日里混不吝的样子，往沙发上一靠对苍阳道：“等等哦徒孙，我得在这美好的假期加十分钟的班，给我们伟大校长添添堵。”
苍阳无所谓地摆摆手，看着在房间里的铂金人鱼，起身把他推到阳台那边，和他的小鸟朋友们一起玩。
胡拉拉平日不太靠谱的样子，真要有事了反应还是很快。他先是确定了择星那几个情绪起伏的日期，对应上学院当日行程列出表格，接着查看了权限修改报告，搜索出几个管理账号最近操作记录后，把整理好的信息全部打包发给了一个匿名账号。
那是校长的内网账号，现在要是发信息到外网账号上，只能得到ai的自动回复。
没过多久，校长就发了个表情包回来，大概就是“地铁老人看手机”式同款情绪表达。
【校长：你跟进一下】
【胡拉拉：ok～】
【胡拉拉：苍阳也在】
【校长：料到了，这孩子旺我】
【校长：得意.jpg】
胡拉拉：“……”你在得意什么。
给老板汇报完，胡拉拉看向旁边的大麻烦择星，接着又看向苍阳：“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择星同学确实是有情绪起伏，现在要确认一下起伏节点，看是如何触发的。”
说完他停顿片刻，问道：“你要帮他吗？”
苍阳没什么犹豫：“帮，不然我叫老师过来干什么。”
胡拉拉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故意啧啧两声：“真会利用师祖。”
面对这位师德匮乏的拉老师，苍阳微笑：“这不本来就是学院里重视的事情吗，我帮你们查出了潜在问题，现在变成了帮忙临时工，看在师祖的面子上才不要工资的。”
套官话是吧，谁不会啊。
胡拉拉听了这话，反倒是露出高兴神色：“哎呀，你把我看的这么重要啊？”
苍阳：“……”
好吧，比脸皮还是差了一截。
说两句玩笑话就行了，苍阳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事不关己的择星，说回了正事：“在哪些时间节点上产生了情绪？”
把刚刚列出来的表放大，胡拉拉：“迎新会，创造系学期里有过几次，万圣节、运动会，然后暑假阶段。”
苍阳有点头疼：“节点这么多？这和没有节点有什么区别。”
有参加各种活动所以情绪有起伏，这完全没毛病，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碰见了什么，就算知道日期也没办法调监控一一查清。
更何况在学校里，择星身边也没跟着万能经纪人，问他自己的话……
十分钟后，确定只能得到“不知道”回答，苍阳敢肯定这事儿没办法从择星身上下手，只能当解密一样去解。
但思路的话，苍阳不是没有，毕竟再怎么说这世界还是诞生于一款乙女游戏，按照乙游的思路去像，这肯定得和女主扯上关系。
看看那些时间节点，苍阳回忆一下，发现小女主和择星确实都见过面。
再想想他俩的关系……嗯，打过架，确实也该有点情绪波动。
果然，这就是剧情梆硬的连接力吗。
苍阳在心里吐槽，还是给小女主发了条信息，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观云愿不愿意帮择星两说，先看看产生情绪起伏的原因是不是小女主，不是的话自然还好说，如果是的话……感觉得鸡飞狗跳一阵。
小女主的消息回复的倒是挺快，说自己得在晚饭后回来，估计还得等会儿。
【观云：姐姐有急事吗？我先回来一趟？】
苍阳立刻说不用，反正最多就两三个小时，择星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暴毙……吧？
默默压下嘴边的flag，把自己对于“择星情绪起伏和观云有关”的猜想告诉胡拉拉。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完后眼神有点奇怪，明显是想通了什么，一脸看好戏，最终他还是认同点头，摸着下巴笑着说那就等等吧。
几人也不干等，随意找了电影当打发时间一样看着，就是中途苍阳起身借口说要去拿零食，特意走出了影音室。
没过多久，胡拉拉便跟了出来。
他看看手上叫他出来的通讯消息，跟着一起走到厨房旁边，随意坐下道：“想知道关于择星同学的事情？”
苍阳自然点头，帮都帮了，想了解点前情提要不过分吧。
胡拉拉微微垂下眼，卷曲的睫毛轻颤，漂亮的脸上难得露出深思表情，似乎在考虑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该说。
最终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择星同学是由观雪落女士推荐入学的。”
没料到这两位还有联系，但仔细一寻思他俩都混娱乐圈，作为前辈后辈相互认识好像也不奇怪。
苍阳：“这个‘推荐入学’有什么深意吗？”
胡拉拉：“观雪落女士过去为了找走丢的孩子，认识了一位很厉害的预言异能者，后来择星同学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观雪落为了帮忙便去问了预言异能者。”
“那位异能者说入学代号学院便有解，但万事不可强求，需要顺其自然。嗯，接下来的事实就如现在所见。”
胡拉拉摊了摊手，“还是有人不想看择星同学痊愈啊。”
听着这豪门恩怨纠缠似的走向，苍阳皱眉：“为什么？医不好择星对什么人有利？”
胡拉拉：“嗯～让代号学院运营下去的天使投资人，一位是天皇巨星观雪落女士，一位便是择星同学的家长了。”
苍阳：“……懂了，那还真是危及学院存亡。”
除我之外全员富二代是吧？
关于择星更深入的话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苍阳正想借此机会问问校长的事，通讯器上设置好的闹铃突然响了。
脸上表情瞬间变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看着总觉得有点怅然。
她主动停了话头，从冰箱里拿出之前放好的小蛋糕：“我先有点事，等会儿观云回来了再说吧。”
胡拉拉没见她露出过这种表情，难得也收了自己不正经的气质，微微蹙眉跟在她身后，看她端着蛋糕向影音室走。
绕过屋中的沙发，苍阳径直走向附带的阳台。
铂金人鱼坐在贝壳轮椅里，上身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往外看，肩膀和头上落了不少鸟儿，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察
觉到苍阳进来，人鱼回头，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苍阳将手上的蛋糕递过去，温声道：“我找唐糕定制的，能体会到飞翔的感觉。”
人鱼听不懂对方的话，但经过这几天的投喂，已经养成了乖乖接过就吃的习惯。
于是一口下去，铂金人鱼的眼睛微微张大，身体甚至有些僵硬，但很快又适应过来，小幅度四处张望。
因为那一口吃的并不多，幻象没几秒就结束了，人鱼有点呆愣愣的，眨眨眼看向苍阳。
苍阳背靠着栏杆侧身观察他反应：“继续吃可以继续看到。”
说完她又低头瞥了眼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
还有十秒钟。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人鱼没有继续低头吃那块小蛋糕，反倒把蛋糕放在旁边，控制着轮椅往前靠了一些。
接着他伸出手，拉住苍阳的胳膊。
苍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加上站姿随意没稳住，被拉得有些趔趄，反射性弯下腰。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嘴角处传来有些湿润的触感，带着一丝奶油蛋糕的味道，柔软又清甜。
苍阳身后的影音室内，传来两声不重不轻的咔咔声，像是有人突然拽紧了手里的纸杯。
人鱼松开手，伴随着一个漂亮的笑容，整个人变成一大串凝聚着的泡泡，与阳台上吹过的微风一起飞向天际。
苍阳还保持着有些微微弯腰的姿势，伸手摸摸自己嘴角，表情有点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