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除了剧里一条名叫福星的宠物玉米蛇，上至主角下至路边小配角，全都是一个人演的。
要不是那变形的异能不能改变物种，不然这蛇也得是他演。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苍阳在想什么，择星突然开口道：“变成蛇后我短时间无法掌控怎么往前爬，所以最后还是启用了宠物明星。”
得，他还真能演玉米蛇。
发觉了什么关键点，苍阳默默看向他：“所以你现在要学人鱼……”
择星：“学会了游泳，以后剧里的鱼类我也能演了。”
也就是说带气儿的你都要学学怎么演是吧，你的努力方向是不是有一点偏，正常不应该深入细化研究当人的演技吗……？
看着那张变形后和铂金人鱼一样的脸，苍阳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调侃道：“你这么演下去最高兴的应该是导演吧，一人能演很多角色，而且演技还在线，多省心。”
择星想想后认真点头：“不过我很贵的。”
嗯，这种万金油演技肯定得贵，如果不贵一点那别的演员还活不活了，你简直是物理意义上的演员界半壁江山……
只是这家伙原来已经这么火了吗，都拍上电影了，自己还以为他没出道，天天在学校琢磨怎么演角色，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到这里苍阳突然皱了皱眉，意识到有事情不太对。
“等等，你演的每个角色都是让分|身直接变形吗？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形象去演？”
她虽然不太懂娱乐圈，但演员个人形象外貌不是自己的招牌吗。观众看完电影能感觉到演员演技不错，有细心的看看演职表也能认识这位演员，但最重要的问题出在这位演员没脸啊！
在娱乐圈炒神秘人设，怎么想都不太对。
择星语气依旧平淡：“我用自己的脸演不出来的。”
抬手按停了演职人员表的播放，顿时欢快热闹的音乐停止，瞬时的安静之下，房间静谧得有些异常。
苍阳侧过身：“我听说过你因为分|身太多而导致无法感应自身情绪，你有去看过病吗？”
话题跳得很快，但择星一点也没表现出不适应，或者他本质就像一个问什么答什么的ai，ai可一点也不在乎你为什么突然换话题。
择星：“经纪人有带我去看过，但我不觉得这是坏事，也不觉得有治疗的必要。”
他甚至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用像同行那样忌惮着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也不担心演的角色太多有割裂感。
看他这样，苍阳明白过来这家伙就不想治疗，看着还挺高兴自己有这么方便的设定，仿佛是天生的演员和模仿者。
本人都不想治疗，说实话苍阳也没道理去在意，但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在觉醒这个异能、使用这个异能之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总不可能和现在这样还像个ai吧。
这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她觉得，失去情绪能力的人看过去的自己，就像是看电影里的角色，大概是产生不了任何波动的。
最终她歪歪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演戏？”
一般演员可能会说“我喜欢演戏”，或者“我想用我的演绎让大家认识这个角色”，但择星给的理由很简单：“我需要演戏。”
就和人要吃饭要呼吸一样，没什么特别理由。
苍阳听了这回答反倒坐直了身，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看看面无表情的择星，又想到了喜剧片里的芸芸众生：“你能不能变回你原来的样子，我有些事挺好奇的，想当面问问你。”
虽然这个“当面”的含义有点奇怪，但择星也没说什么，操控者贝壳轮椅往旁边房间去。
铂金色人鱼眨着眼看着苍阳，也没听懂他俩在说什么，只是发现这里只有自己和苍阳两人后，有点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听调子很像早上会唱的歌。
看着那铂金色的漂亮人鱼，苍阳心情挺复杂，今天就是人鱼存在的最后一天，按理来说该松口气了，但她果然还是受不了生命体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感觉。
就算这只是一组ai数据，还是觉得怪怪的。
人鱼哼哼的两声招来了在旁边休息的小腮红，鸟儿似乎特别喜欢他的歌声，啾啾叫着在他脑袋顶上盘旋。
于是苍阳看到人鱼露出笑容，眼睛盯着鸟儿看个不停。
咔擦一声轻响，旁边的小房间门自动滑开，择星变回原样走出来，脸上依旧带着大口罩和黑框眼镜，额发有些过长，挡着眉毛和眼睛。
苍阳等着他坐到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开口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口罩？”
刚开始还以为这是明星惯用低调装扮，今天才知道这家伙低调到从来不用真面见人，自然不用伪装，便好奇起来。
择星：“如果我太熟悉自己的脸，之后变形就不太方便了。”
好吧，听上去还挺合理的，但……
苍阳忍不住了，直接道：“你为了演戏，把自己的本性都给磨没了，然后现在又因为感受不到情绪，所以疯狂扮演别人尝试自己救自己，这行为逻辑简直是个没有救的死循环。”
择星沉默片刻，歪歪头：“我在救自己？”
那样子，就是“我怎么不知道？”的真实演绎。
对方这茫然模样显然不出苍阳意料，她没有多解释，反而认真道：“你没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坐在这里和他探讨他的情况，并且也担心因为自己乱猜导致情况恶化——嗯，虽然看情况现在对方状态已经非常糟糕了。
择星依旧没什么反应：“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那还好，看来经纪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苍阳追问：“嗯？那情况如何？”
择星满意点头：“去了三次，我就学会了如何扮演心理医生，后来模仿了他同事，他没看出来是我假扮的。”
苍阳：“……”
你有这能耐当什么演员啊，去当间谍吧！
苍阳也发觉到了这人的棘手程度，感觉不到情感，连自己存在本身都不在意，外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觉得没问题，导致和他交流的人处于两个频道，没法沟通。
但就这样一个本该无欲无求的存在，还在不停演戏，把演戏当成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需求，那是为什么？
苍阳只能想到他在自救。
人类有自愈能力，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只不过很多时候精神的自愈能力都跑不过崩塌速度，这种时候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浑浑噩噩找根线吊着，不会彻底走向崩溃。
演戏仿佛就是吊着择星的一条线，让他模仿着正常人的生理状况，要是哪天他觉得演戏没有意思，或者是没什么可以出演的角色，线就消失了。
想到这里，苍阳的心突然咯噔一跳，不安感漫上心头。
按照这种思路去想，择星一直说着演不好“苍阳”这个角色，那万一有一天就研究明白，演好了呢。
或者说研究着研究着，觉得没意思选择放弃，不再纠结于自己无法扮演的存在。
虽然感觉自己有些多想，但苍阳总有一种预感，到那时候，择星可能就要走向一个不太妙的be结局了。
这家伙的未来似乎就只有两条路，毁灭亦或是新生。
现在看来，他真的不像是好好在走向新生的样子。
第128章
观影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铂金人鱼摇晃尾巴拍打水面的声音，人鱼非常懵懂，无法理解人类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感觉不出这房间的氛围如何。
当然，择星也感觉不出来，他只能推理出苍阳现在似乎很困扰，应该遇上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问题。
并且这问题还和自己有关。
苍阳现在确实挺困扰的，既然发现了，她就不可能对择星目前这情况视而不见，但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当别人的心灵导师。
这事儿还得交给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去办才行。
*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我看着像是很懂心理学的人吗？”
胡拉拉坐在观影室的另外一个小沙发里，嘴上虽然抱怨，但看着不像是真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旁边无辜的铂金人鱼。
他摸摸下巴：“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弄条人鱼跟宠，要是喜欢漂亮跟宠可以雇我跟在你身后啊。”
苍阳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敷衍应答：“嗯嗯，下次有机会一定让你来。”
胡拉拉闻言笑得很漂亮：“那就说好了，看在我没有出道的情况下，我的雇佣费会很便宜的。”
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多说，直接道：“是想让我用异能让择星同学感知到情绪？”
在通讯器上苍阳大致说了情况，虽然没说目的，但胡拉拉稍微想想也能猜出来。
苍阳看了眼刚刚被自己要求坐在旁边后，就一直老实待着的择星：“不过我猜学校应该有治疗过他吧，拉老师你异能对他特攻，尝试过直接影响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