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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完全陷入甜蜜爱恋的左筝然暂时还不想去北川,这段时光太过安静美好,让他不想去面对现实的问题。但他心里也清楚,解决了现实问题,他和沈榷的生活才会一直安静美好下去。
  因此在春假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左筝然带上沈榷去了唐泓的小院。
  去的路上,左筝然才告诉沈榷他们要去见唐泓,又说唐泓是沈攸的旧友,并解释起他会知道沈榷真实身份的前因后果。
  沈榷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什么?”
  “他们上大学时关系很好。唐泓一直记得你哥哥,他想见见你。”左筝然握住沈榷冰凉的手指,“不要因为觉得曾经伤害了他而愧疚,他比你还坏,现在这个结果正中他下怀。”
  他们一早出发,赶在午饭前到达北川。唐泓在院子门口一看到沈榷,立刻笑着冲他挥了挥手,态度熟稔自然,“嗨,小榷,最近好吗?”
  面对唐泓的坦然自若,沈榷看上去相当局促。他点了点头,又僵硬地扯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我很好。”
  “怎么看起来要哭了?”唐泓走到两人跟前,问左筝然,“你欺负他了吗?”
  左筝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身旁的沈榷说:“没有。左筝然对我很好。”
  唐泓拉着他的手臂领他进门,边走边说:“你在月影剧院时,我怎么没有碰到过你?如果我认出你,你也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他揉了揉沈榷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辛苦了,小榷。”
  两人走进客厅,左筝然就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了。应该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左筝然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偷偷往屋里瞄,看到唐泓递给沈榷一杯果汁,像是哄小孩一样,托着他的脸用拇指帮他揩去了眼泪。
  沈榷竟然在除了他以外的人面前掉眼泪。左筝然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沈榷的眼泪是在为去世的沈攸而流,而非唐泓”的理由,心里勉强舒服了一点。
  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看了会儿花园里因春天到来而重新绽放生命力的绿植,突然听见叶樵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左筝然循声望去,叶樵宇手里拿着修剪花草的大剪刀正站在走廊拐角的位置,看上去有冲上来把他捅个对穿的风险。
  左筝然偏了偏头,“不会告诉你。你看起来像是会幸灾乐祸的那种人。”
  “爱说不说。”叶樵宇把剪刀一边的塑料桶中,抬步朝他走过来,“你以为我很关心?”
  叶樵宇在他身旁站定,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他。
  左筝然接了,叼在齿间咬着玩。
  他心里很不爽,说话的语气夹枪带棒,“差不多到时候了吧?你还准备在蓝港待到什么时候?顾明桉最近和江至年来往密切,你是准备拖到她找来这里吗?江至年追了顾明桉这么久,你和她还没结婚,江至年就明着给你找不痛快。顾明桉随便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岂不是恨到要拆了你的骨头?”
  叶樵宇皱了皱眉,“顾明桉不敢拿我怎么样。”
  左筝然嗤了一声,“别太自信了。顾明桉不敢,江至年凭什么不敢呢?就算不敢拿你怎么样,解决唐泓还不是易如反掌。死的是唐泓而已,左家站在你这边,难道也站在唐泓这边吗?没事做就快点滚,不懂你到底在等什么。”
  说完这句,左筝然“啊”了一声,“舍不得你爸爸吗?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没断奶一样?”
  左筝然愿意施舍给叶樵宇一个好的结局,但叶荇必须死。如果到那时叶樵宇还留在蓝港,未必不会给他造成麻烦。
  “封岚!”叶樵宇压着火叫了声他的名字,而后又缓和语气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只是为了拿回属于你和你母亲的东西吗?”
  当然了。左展杭和叶荇的命也包含在内。
  “好烦。”左筝然略带谴责的目光落在叶樵宇身上,“还要我说几遍啊,干嘛这么不相信我?”
  “既然如此,我会先送唐泓离开。”叶樵宇说,“等你开始你的计划,我要带我爸一起走。”
  左筝然开始讨厌自己的心软。他已经为叶樵宇考虑良多,甚至可以为他和唐泓安排一个好去处。但叶樵宇却告诉他他要带走叶荇?当然不可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挡他和沈榷的脚步。
  “带他走?他和左展杭这么多年的感情,未必不会和他同进退呢?”
  “我有我的办法。”叶樵宇说,“这个不用你管。”
  左筝然同情地看了一眼叶樵宇,他说不通只好由唐泓来解决这件事。如果唐泓也解决不了,那他就解决叶樵宇。这很简单。
  左筝然无所谓道:“好吧,祝你成功。”
  唐泓和沈榷有很多话要聊,吃过饭,两人就去了二楼。左筝然现在看叶樵宇哪哪都不顺眼,也懒得理他,到院子外独自溜达了很久。返回时,在一道木篱笆旁看到一株漂亮的蓝色小花。他伸手摘下放进外套口袋,回到小院,正好看到沈榷和唐泓一起从客厅里走出来。
  时间已经不早,回蓝港还要几个小时,沈榷红着眼睛和唐泓道别。唐泓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着说:“我之前答应你哥哥以后如果我有小孩就认他做干爸。但很可惜……小榷,你愿意吗?”
  “嗯。”沈榷点了点头,看起来又要哭。
  唐泓摸了摸他的脸,“回去吧。等……有机会了再来看我。”
  回程的路上,沈榷把一枚u盘递给左筝然之后就一直用脑袋抵着车窗,神情忧郁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左筝然握了握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几朵比沈榷送他的还要蔫头耷脑的小花,拧着眉说:“早知道就拿在手里了。”
  沈榷盯着那几朵花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拿在手里叶樵宇得笑死你。”
  左筝然不太高兴地看着他,“别人哄你开心的时候可以摆正你的态度吗?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向我学习。”
  沈榷接过花,认真地看了看之后立刻打开窗丢了出去。
  左筝然大喊:“沈榷!”
  沈榷抽了张湿巾先把左筝然的手指来来回回擦了一遍,又擦自己的,边擦边说:“你不是想哄我开心,你是想毒死我。摘什么不好,摘几朵蓝星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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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险,差点超过十二点(泪目
  第75章 安全感从哪里来
  两人一直忙到三月下旬,在春天的第一场雨将要落下之时,左筝然发现他受了枪伤的部位变得酸疼难忍。一秒钟都未犹豫,他立刻请了假在家休息。
  要左筝然自己说,其实并不是不能忍。只是那种酸疼密密麻麻,持续不断往他骨头缝里钻,像赶也赶不走的苍蝇一样让他心烦。而且他在沈榷脸上看到了忧虑,于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说他连吃饭都没有力气。
  沈榷把热水袋放在他的右臂上,说:“很疼吗?热敷一下会好一点。”
  左筝然说“很疼”,沈榷的眉毛就皱得更紧。
  左筝然正沉浸在被沈榷的关怀包裹住的甜蜜里,突然想起他曾骨折过的手腕。又想起当时陪他做复健,他一声不吭却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左筝然腾地一下坐起来,热水袋因为他动作幅度过大掉在地板上。沈榷弯腰捡起重新放好,语气很差地问他又抽什么风?
  “你的手不疼吗?”
  沈榷看他一眼,说:“不疼。”又说,“习惯了。”
  “习惯了和不疼是一回事吗?”左筝然装作生气,开始对他上纲上线,“不是你能忍,伤就不疼。疼为什么不说?不能和以前的‘左筝然’说,也不能和现在的‘左筝然’说吗?是不是因为你还没完全信任我,没有把我当做最亲密的伴侣。”
  左筝然说着说着真的把自己惹生气,语气更加严厉地控诉他,“我昨天看到你的论文致谢,谢了一大堆人,连徐岳那只老鼠的名字都在里面,唯独没有我的,为什么?”
  沈榷和他对视了片刻,唇线缓缓绷直,“这是很大的一件事吗?你为什么随便朝我发脾气?你根本不是担心我手疼,是在借机发挥吧。”
  “不是。我只是顺便想到这个。”左筝然说,“你又在错误地,随意地揣测我。”
  沈榷眉头紧紧拧着,极力忍耐了片刻说:“我疼得快死了。不仅手腕疼,膝盖也疼,走路都很困难,但这又怎么了?告诉你又能怎样?你只会摆出一副臭脸。就是因为把你当做很亲密的人才不说,能明白吗?”
  左筝然哑火了,他问:“为什么膝盖也疼?”
  沈榷没好气地回他:“曾见山打的。”
  左筝然把热水袋拿下来放在沈榷的膝盖上,又给芮姨打电话,请她多装两个上来,而后拉着沈榷的手腕放在手心里捂着,说:“不太明白。”又说,“对不起。”
  沈榷绷着的唇角缓缓放平,过了好几分钟才叹了口气向他解释:“你想得到关心,我不想你担心,所以你说我不说。但我们都没错,只是在处理一些事上的选择不一样而已。论文致谢里没有写你的名字是因为我真的不好意思,如果你很在意这个,我可以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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