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而且,他现在已吃得很饱,在消化的这段时间,他不会再有别的念头。
  这样一想,应承的歉意再度升起。
  用完了何暻霖的工具,就不再需要他的感觉。
  果然,何暻霖:“怎么,把我用完了,就扔。”
  何暻霖说的像是玩笑话,但语气沉哑,眼神复杂。
  拜应承这个反应所赐,何暻霖从那种躁郁的情绪中暂时抽身,开始注意合法伴侣的心理活动。
  应承脸涨红了:“没有。不是。”
  何暻霖的工具是优秀的。但自己这个工具当得不合格。
  应承很想问何暻霖有什么障碍。时间短是病,时间过分长而且不出来也是病。
  虽然这次对方连工具都没有亮出来。
  何暻霖逼进应承,将本来就站在车头前的应承不由往后抵在车前。何暻霖:“为什么出门不对我说?”
  应承:“我……”
  应承想的是,对方一周回不来几天,自己什么时候出去,怎么向何暻霖说。
  何暻霖:“还是你觉得没必要对我说?”
  应承不知怎么解释:“何先生。”
  何暻霖平静的视线此时撕下伪装,露出真实的狂暴与险恶:“看来我们是要修改一下协议,加上一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门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他像突然被什么击中。脑海中是那只铁盒般的鸟笼,撞死的小鸟。
  随之而来的,是他母亲怒吼他是控制狂,是变态的声音。
  刹那间,烦躁、狂暴以及自我嫌弃,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撑在车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关发白,而那只露出的半截手臂,青筋突出。
  有着狰狞可怖的样子。
  第14章
  何暻霖的脑海里一边翻腾着自虐般的记忆,一边自暴自弃地更上前一步,膝盖抵进应承,进一步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门,如果违背了,就把你绑在床上怎么样?”
  何暻霖的话,应承当然不会当真,只当做何暻霖平时说的那种让他脸红不知所措的,为了逗弄他的话。
  再加上何暻霖的膝盖也压得他呼吸不稳,时快时慢,应承只是热着脸,窘迫地说:“何先生,您别开玩笑。”
  合法伴侣没有觉得自己有病,没有觉得自己变态,居然认为他在开玩笑。何暻霖那只狰狞着青筋的手攥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应承。
  应承迟钝的反应让他意识不到自己当下的处境,但某种意义上,也避免了让何暻霖情绪进一步激化。
  应承挪了挪身体,想挣脱出来。现在天色放亮,虽然整座山看起来空寂无人,但应承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生怕有些露营的,或是爬山的人,目睹两人现在这个状态。
  但他刚一挪动,让何暻霖反而更深地抵住他,把他固定在车头。
  何暻霖看着这个认为他在开玩笑的合法伴侣足足十来秒,沉哑开口:“既然你认为我在开玩笑,那你说怎么办?”
  应承抿了抿唇:“我以后出门都会向你说一声。”
  应承诚心诚意地说。既然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相互告之对方的行踪,也是应该的。
  但何暻霖并不满意:“就这样?”
  应承心想还要怎么样?
  昨晚他考虑了一晚,认为自己不能这样无所事事,整天待在家里。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还是要出去工作。
  零花钱都用于投资,一年后才能取出。他手头也有些积蓄,大部分都让赵如玉存着。这几天,应承有了想给自己买些东西的念头,他还要考虑到如果家里有急用,急需要用钱的情况。
  钱还是其次,他也要为自己未来开店做些准备。
  思考了半夜,应承决定出来工作。但他没打算对何暻霖说。
  何暻霖十天半月回来不到几次,也没必要对他说。应承也不知道怎么张嘴,毕竟这是违反了婚前协议。
  但在他的潜意识 ,何暻霖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迄今为止,何暻霖已给了应承大度大方的印象。
  应承觉得何暻霖并不是个在小事上斤斤计较的人。而且他的公司有更多的事让他考虑,更复杂问题让他处理,他也没那个功夫与闲心过问这些事情。
  这种想法更让应承觉得出门工作,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个事。
  现在,面对何暻霖进一步的逼问,应承不知道怎么回答:“何先生,你有什么要求。”
  何暻霖的身体更加逼近,应承的身体不由后倒,但那只狰狞着青筋的手从背上按托住应承,应承觉得自己前后夹击,如同一个夹心饼干。
  合法伴侣问他的意见,何暻霖干哑地说:“不许在外面过夜。”
  一想到应承彻夜不回,即便是一直进行着自我调整的何暻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病态想法。
  话一出口,何暻霖等着应承震惊与拒绝的反应,但应承想都没想点头:“嗯。”
  对这个不在外面过夜的要求,应承倒没觉得有什么困难。他出去工作,做的也是餐饮业,再忙也是早出晚归,不像是其他工种,一忙起来,可能还要通宵加班。
  何暻霖的喉咙滚动,合法伴侣毫无防备,而且予取予求。
  似乎自己提什么要求对方都会答应。这让何暻霖一时得寸进尺,想要获得更多:“你出门的时候不仅让我知道,还要告诉我你去哪儿,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应承不觉面露为难。这倒是难办。要是告诉何暻霖自己出去工作,即便是何暻霖再大度,他可能也不会答应。
  毕竟协议白纸黑字规定:一年内不能出去工作。
  何暻霖:“怎么,不愿意?”
  应承:“没有。”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何暻霖自己要出去工作,当然也不存在要告诉何暻霖自己要做什么。虽然应承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心虚,但打定主意的应承,并不会因此改变想法。
  何暻霖:“那就这样说定了。”
  应承点头。
  何暻霖的目光里的沉压感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应承不由说:“何先生,你这么忙,十天半个月回来不到一次,哪有时间过问这些事。”
  何暻霖的眼里似乎有亮光一闪:“你觉得我回来次数少,让你不满足?”
  应承本来就红着的脸,顿时像是滴了血一样。
  何暻霖确实回来得少,而且没有规律。他对何暻霖有生理性期待,倒是希望他多回来几次。
  应承涨红着脸,开不了口。就听何暻霖缓缓地说:“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没工作就回家。”
  说完他顿一顿:“一周至少三次。 ”
  应承眼睛不敢看何暻霖,觉得自己给了何暻霖什么暗示一样,他忙说:“何先生,不用。”
  何暻霖盯着从脖子红到脸垂着眼皮的应承:“我也答应你,只要我晚上不回来,就提前告诉你。”
  应承不由地想,如果这样,自己出去工作就方便了。能提前知道何暻霖的动向,也不用担心何暻霖毫无规律的回来时间了。
  应承不由唇角动了动。
  应承的笑意,让何暻霖的目光在他的唇角上面停了一会儿。合法伴侣似乎很高兴自己做出的这些承诺,这让他形状很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扬。
  何暻霖:“我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也会告诉你。”
  应承:“何先生,这用不着。您只需要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就行了。”
  何暻霖:“你不想知道?”
  应承摇头。
  但何暻霖知道这才是正常反应。正常人之间的正常社交距离应该就是这样点到为止,彼此之间留有空间,这样才能正常喘气。
  但是他偏偏相反,只是密密实实地交叠在一起,他才会有种获得感与占有感。
  何暻霖用手将应承的上半身挤向自己,合法伴侣的衣服擦了车上的遗留物,上面有着浓重的味道。
  何暻霖不由深吸一口气,在应承耳边说:“我们共用一个身体怎么样?吃饭、睡觉都连在一起的这种。”
  何暻霖这种话,但凡有点心眼,或是敏锐的,要么被吓得落荒而逃,要么会警觉眼前这人心理有病,但迟钝平和的应承只是热着脸想何暻霖这些话说得真是毫无障碍。
  应承不由去推何暻霖。再这样进行下去,两人可真就这样连在一起。
  但是何暻霖保持着这种姿态一动不动,直到何暻霖的电话响了起来。
  及时响起的电话,以及从应承得到了想要的承诺,何暻霖从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
  何暻霖松开了应承。合法伴侣对他刚才的危险发言毫无反应,情绪平稳,只是扯着自己皱巴的衣服,像是发散着自己身体中的热量。
  何暻霖本想带着应承去吃了早饭再去公司,但合法伴侣一身特殊的味道如同行走的激素,他并不想让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闻到。何暻霖将应承送了回去。
  下午,何暻霖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应承,因为有个招商会,他要出趟差,时间三天。今天晚上就走,回来的时候,会提前给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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