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殷松泽看到卫河墨的表情有点不明所以,他把画像摆过来,自己一看才发现,画上根本不能叫人脸!
  歪歪扭扭,眼睛落到嘴唇下面,鼻子歪到一侧,正面看着不像人,侧面看着更是一团乱麻。
  “卫大人……”殷松泽欲哭无泪。
  他发誓自己真的有好好画,只是不知为何会画成这副模样。
  卫河墨安抚道:“我知晓殷大人不是故意的,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也是情有可原的。”
  殷松泽疯狂点头。
  “不过,是真是假还需要查验,毕竟不能只听你一人之言。”卫河墨想了想,“殷大人不如带我们去那个宅子好好看看吧。”
  峰回路转!
  殷松泽听卫河墨前面半句话,还以为事情无望,没想到还有转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想要出去,还没有那么简单。
  卫河墨先去找了一趟欧阳文,把殷松泽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欧阳文听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卫河墨,“难不成你还真信了?”
  “嗯……听上去也不像假的。”卫河墨说道:“他说得那么认真,不像是能编造出来的。而且你看。”
  卫河墨把殷松泽方才画的画像拿出来了,他展开给欧阳文看。
  欧阳文:“……”
  “这是他画的人?”欧阳文大惊失色,他在想殷松泽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卫河墨心想,我就知道这种抽象的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就凭这个,能找得到人才怪。要我,我也说他们不是人,是妖怪。”欧阳文不屑撇撇嘴。
  “不是看脸,是看衣服。”卫河墨盖着三人的脸,好让欧阳文把注意力从上面转移开,“你看这三人的衣服,有何特别?”
  “有什么特别的。”欧阳文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看不出来。
  卫河墨一一指出来,“我刚来京都的时候,和子君去成衣铺子置办衣裳,后来又帮豆豆买了几身,故而也有所了解。这两人身上的红衣,红艳却又不是浓烈的红,其中要掺杂着些许的紫才能染出这种红。”
  “这种颜色恰好在十几年前很时兴,但是因为染色的螺贝之前大量使用,所剩无几,如今已经很少有这种颜色的布料了。还有这个老翁衣袍上的花纹,也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龟背纹。”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老人们都逐渐弃龟背纹换成祥鹤纹了。”
  欧阳文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又觉得卫河墨说得好像很有条理。
  “如果是随手乱画,用来搪塞人的话,他不可能会画上这些细节。就像刺史大人,你根本不会记得什么时候流行什么花样的衣裳。”卫河墨拿欧阳文举例子,好让他听明白。
  “我明白了!”欧阳文恍然大悟,“所以这三个人确有其人,殷松泽的确见过他们,才能画得如此仔细。他并不是胡编乱造,只要抓住这三人的线索,就能顺藤摸瓜了!”
  卫河墨杏眼微微弯起来,“刺史大人说得对。”
  第118章
  卫河墨要和殷松泽一起去山定州的消息没有透露出去。
  杀死何厚的人还没有丝毫的线索。
  卫河墨本来觉得何厚是中毒而死, 死后头颅才被砍下,毕竟被斩首的人喷溅的血量绝不止那一点。
  但是仵作验尸之后却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凶手诡谲难寻,何厚之前同卫河墨说的可疑之人, 卫河墨都一一查问过了,并无异常, 可见这些人只是何厚胡乱攀咬。
  可惜,最重要的突破口就这么死了。
  凶手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何厚,殷松泽自然也处于颇为危险的境地之中。
  如此一来, 留他在大理寺也不妥。
  卫河墨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于是他就跑去和天子说自己要带着人去山定州查案。
  天子都把这件事全权交由卫河墨处理了, 自然无有不应。
  不过临走之前, 天子对卫河墨说道:“右相曾来求朕, 要殷松泽和他的女儿和离。他说得老泪纵横, 朕也无法推脱,就应下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殷松泽也被革职了,人还蹲在大理寺里面。
  右相那老狐狸估计是觉得殷松泽没了利用价值, 干脆一脚踹开, 免得沾惹上污泥, 连带自己也洗不清。
  天子:“你去告知殷松泽吧。”
  殷松泽听卫河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如遭雷劈, 呆愣了好久,整个人恍若失了神志。
  许久, 才喃喃自语安慰自己:“也好,也好,夫人被我耽误了这么多年,离开是好事。”
  殷松泽说是这么说, 可还是大哭了一场。
  卫河墨这一次出行对外的说辞是,他和程子君来京都已经许久了,趁着这次休沐,再多请几日假,便足足有十天的时间,他们要回水西县看看家中父母。
  大理寺卿和太医院院使很快就批准了他们的假。
  诸多同僚看见他们的漫长探亲假,都报以艳羡的目光。
  对此,大理寺卿和太医院院使只想说……
  你见过有谁回家一趟还带着陛下的口谕来给自己请假的吗?
  于是,名为回家,实则查案的行程就此出发了。
  天子给他们备着后手,另外命一行人假扮卫河墨和程子君的身形,往水西县的方向去,迷惑那些前来打探的人。
  殷松泽在牢狱里面也有替身。
  万事俱备,只欠出发。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欧阳文也跟着一起。
  对此,欧阳文言之凿凿:“我刚好去监督监督牧庭生那家伙,看他有没有认真做事。”
  卫河墨:“你不怕再被人下毒手了?”
  欧阳文面色一僵,随即略带讨好之意,“你们不是一起去吗,有子君在,管他耍什么明枪暗箭,尽管放马过来。”
  程子君睨他一眼,没说话。
  豆豆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出去,眼睛到处看,都看花了眼睛。
  不过到底年纪还小,兴奋的劲头过去之后,就趴着呼呼大睡了。
  说是十天的假,但是在路上就足足耗费了三天半。
  这还是马不停蹄赶路的效率。
  程子君叹气,小声和卫河墨咬耳朵:“要不是他们两个人在,我们一天就能到了。”
  卫河墨趁着豆豆闭眼睡觉的时候悄悄亲了一下程子君,湿润的舌尖在唇瓣一触即离,“好啦,我们就快到了。”
  程子君意犹未尽,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卫河墨,声音有些沙哑,还故作委屈道:“只亲一下吗?”
  卫河墨沉思:“按照这几天的规律来看,但凡过分一点,豆豆就醒了。”
  程子君看看睡得毫无防备,还露着白肚皮的小崽子,斩钉截铁道:“你看他睡得这么熟,肯定不会醒的。”
  说罢,便凑近身前,抬手压住卫河墨雪白的脖颈,贴着他的唇瓣摩挲,霸道地侵入唇内与他纠缠。
  卫河墨眼眸渐渐湿润,闭上眼睛迎合程子君的动作,顺从地交付唇舌的主动权。
  “哥哥……”豆豆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豆豆饿了。”
  “!”
  “咳咳。”卫河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推开程子君,“豆豆先吃点糕点吧,我们等会儿再去吃好吃的。”
  豆豆刚刚睡醒,迷迷瞪瞪的,根本没看清卫河墨和程子君在做什么,乖乖接过糕点:“好哦。”
  等卫河墨一扭头,就看见程子君咬着牙,满是困惑和不解:“墨宝儿,你说他怎么每次都在这种时候醒?!”
  对于程子君这一问,卫河墨也无法解释。
  程子君又和豆豆开始了每天都会进行的问答:“豆豆,你去另外一驾马车上好不好?欧阳伯伯那里也有很多好吃的。”
  豆豆:“可是豆豆不认识另外一个伯伯。”
  他指的是殷松泽。
  豆豆垂下脑袋,失落的眼中包着一汪泪水,“大哥哥你是不是嫌豆豆烦了,不喜欢豆豆了呜呜呜呜……”
  程子君无奈地捂着眼睛叹息,“算了算了,你快点吃糕点吧。”
  “嗯嗯!”豆豆听到这话立刻变脸,一擦眼睛,哪里还有半点泪花,只顾着露出自己两颗洁白的小兔牙,冲程子君嘿嘿笑。
  卫河墨在一旁乐不可支。
  “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怕我了?”程子君百思不得其解,遥想当初,豆豆光是和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都瑟瑟发抖得不成样子。
  现在倒好,还会耍小心机骗他了。
  “因为你对他很好,小孩子最敏锐了,知道谁会保护他。”卫河墨小尾指轻轻勾上程子君的手,和他交缠在一起。
  “不过。”卫河墨悄悄对他说:“豆豆最怕你给他布置课业了。”
  程子君闻言,看着毫不知情的豆豆,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
  他残忍地对着鬼精鬼精的豆豆说道:“今天晚上我要检查你的术法学得怎么样。要是还没掌握的话,就罚你写十篇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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