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万次,皇帝跪求我登基 第169节
当年许多细节她都有些记不清了,现下听七皇子一说,一幕幕又清晰的涌现在面前。
当年她是在场,还是她现发现了假山里有动静,让曹公公去过去瞧了,她亲眼瞧见朝公公将年幼的七皇子推下水的。
黎嬷嬷当场破防,连连朝天佑帝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都是奴婢,是奴婢,不关宸妃娘娘的事!”
天佑帝面色阴沉,即便已怀疑宸妃,但此刻还是怒火攻心,喝问:“宸妃!小七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你还要抵赖吗?还是要朕将老三喊来问问?”
宸妃先是沉默,忽而又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呵呵,陛下不必喊涵儿过来。臣妾承认,闫衡玉的心上人就是臣妾!”她抬头,一张病白的脸我见犹怜:“不,应该说我们两情相悦!”
她用最柔弱的语气,说出最扎人心的话。
第101章 宸妃殁了
眼见着寝殿里的气愤不对,冯禄忙将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他和赵砚还有几个暗卫也只敢待在外间等候。
内殿之中,只剩天佑帝和宸妃二人。
天佑帝冷脸:“既是两情相悦,当初为何要入宫?”
宸妃讥讽:“难道不是陛下要我入宫?”她竟是连臣妾都不肯自称了。
天佑帝恼怒:“朕何时说过要你入宫?”
宸妃冷笑:“陛下当年下旨玉京所有官员适龄女儿都要参选,又特意将我父亲喊了去,提及我,不就是要我入宫?”
当年陛下推行汉制,她的父亲是翰林出身,自然是首当其冲要推出去的官员。陛下主动提了,她若不入宫,卢家不是等着被猜忌,被降罪吗?
“朕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天佑帝面色黑沉:“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妄图复辟前朝!”
他自认不是暴虐弑杀死性子,前朝遗留的旧臣,他虽有忌惮,但俱都优待。
“复辟前朝?” 宸妃冷笑连连,病弱的面容显出另一种雍容之态:“这天下本就是闫家的江山,若不是你这个乱臣贼子,本宫合该入主东宫,母仪天下!”
“乱臣贼子?”天佑帝都被气笑了,他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认为没有朕这个乱臣贼子,闫衡玉那个愚孝的蠢货就能登基称帝?”
听他提及闫衡玉,宸妃心如刀绞,浑身颤抖:“就凭他是大聿正统,崇明帝之孙!”她边咳边讥讽道:“你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当我身体为何突然病弱,同你这等蛮夷躺在一张榻上,我都觉得恶心!”
“好好好!”天佑帝气得头顶冒烟,大喊一声:“冯禄!”
冯禄浑身一颤,在赵砚的目送中,赶紧滚到了天佑帝面前。
天佑帝恶狠狠道:“传朕旨意,宸妃勾结乱党,罪不容诛。死后不入皇陵,将她和那反贼挂在一处,曝尸城楼!”
宸妃丝毫不在意,神情从容又淡定,似乎是终于得偿所愿。
这种表情叫天佑帝觉得耻辱。
他来回踱了两步,继续道:“还有卢国公,对还有卢家全族,全部抄斩!”
这次宸妃果然变了脸色。
天佑帝顿觉畅快,又道:“还有三皇子……”他看向宸妃,“你说说,老三是不是你和那反贼所生的孽障?”
宸妃捂着胸口,忽而又朝着他笑起来:“你猜?”尾音上挑,透着十足的挑衅。
听得外室的赵砚和几个暗卫都心肝颤:宸妃这是破罐子破摔,彻底不想活了吧!
果然,下一秒,天佑帝破防了。猛得伸手掐住宸妃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拖得摔下了床榻,发出砰咚一声巨响。
“告诉朕,老三是谁的种!”
这次和太子那次又不同,他是真真被戴了绿帽子,帮仇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他是连老三养的那只绿毛龟还不如!
宸妃被掐得连连咳嗽,唇角都溢出了鲜血,就是嘴硬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天佑帝又猛得松开手,将她摔到地上,冷脸朝冯禄道:“现在即刻去上书房将老三带来,宸妃若是不说,朕就亲手了结了那个孽障!”
冯禄匆匆出了内殿,走到门口朝外头的白九吩咐了一声。赵砚回头去看,心下略有些忐忑:父皇不会真打算掐死三哥吧?
论亲疏,他定是和父皇亲近。但这么多年,三哥每次也对他和和气气的。
宸妃是他拆穿的,三哥是不是会恨他。
他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手摁在了他肩头,冷声道:“这都是宸妃自己的因果,七皇子不必揪心!”
赵砚抬头,就对上暗卫首领冷峻的眼。
他诧异:这冰块还会安慰人呢。
暗卫首领似乎也觉得自己多事了,又默默收回手:该死,他们暗卫遵从陛下指令就好了,突然在意七皇子情绪做什么?
他暗暗告诫自己,暗卫对所有的皇子应该不偏不倚,只忠于陛下。
但,这几次行动,七皇子简直料事如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寝殿里是宸妃不断的咳嗽声。
赵砚觉得她安静得有些不正常,直到两刻钟后,白九匆匆回来了,肃声回禀了天佑帝:“陛下,三皇子的住处已经人去楼空!卑职问过上书房的门童,门童说约莫两个时辰前,三皇子就和他的侍从出了上书房。”
两个时辰前,那不就是他们进紫和宫找宸妃对峙的时候吗?
宸妃娘娘早预感到自己会出事,让三哥提前跑了?
她之所以和他们周旋这么久,耐着性子回父皇的话,是因为想给三哥拖延时间?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佩服她的定力了。
当真是心思缜密,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
但三皇子提前跑了,是不是说明三皇子不是陛下的种?
天佑帝脸冷得能滴出血来,质问白九:“皇宫各处不是都派了禁卫军把守?”
白九连忙跪下请罪,迟疑两息后才道:“卑职也差人去各个宫门问过,回来的人说,三皇子是拿了陛下的龙纹玉佩从西直门出的宫。”
“龙纹玉佩?”这块玉当年在梅园丢了,他一度以为在丽妃那,原来叫宸妃捡了去。
难怪那些反贼能在皇宫来去自如,除了熟悉皇宫的布局和密道外,还因为手里有他的玉。
天佑帝此刻恨不能让小七回溯时间,立刻将人抓回来。但他现在不想再重新逼问宸妃一次,再问一次估计他能气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不信,以老三那懦弱的性子,能跑到哪里去。
宸妃见他吃瘪的表情,又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吧,你就等着这辈子继续惶恐不安的度日吧!”
天佑帝也跟着冷笑,吩咐白九:“将小七送回上书房。”说完,又吩咐冯禄:“赐白绫。”
白九应是,将还杵在外间的赵砚给拉走了。
冯禄一同出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条白绫来了。见宸妃迟迟没动,两个小太监上前,将白绫套在了宸妃的脖颈之上,一人拽着白绫的一边用力拉扯。
宸妃被勒得双眼圆睁,面色泛青,双手抓住白绫,喉间发出嗬嗬,犹如拉风箱的怪叫,眼睛充血的瞪着天佑帝。
天佑帝不想再看,转身径自走到了寝殿之外,闭目等待。
被摁住的黎嬷嬷和醒来的落葵嘶哑着嗓音哭喊,求他放过宸妃。
天暗得可怕,带着寒意的风席卷而来。
一道人影突然从远处冲了出来,直奔寝殿而来。守在那的禁卫军立刻戒备,齐齐抽刀。
等那人影到了近前,借着微弱的灯笼光晕,众人才瞧清楚,那是去而复返的三皇子。
黎嬷嬷和落葵皆是大骇,朝着三皇子大喊:“您回来做什么?快走!”
三皇子似是完全没听见她们喊什么,越过众人扑通就跪在了天佑帝脚下,哭喊道:“父皇,求您放过母妃吧,儿臣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试图伸手去拉天佑帝的龙袍,禁卫军连忙上前,伸手将他拉开。
三皇
子见求天佑帝无用,就挣扎哭喊着要往寝殿里冲。他声嘶力竭,头一次摆脱了懦弱,想救他母妃。
他不该贪生怕死,一个人跑的。他跑出了玉京就后悔了,打晕了小荀子赶回来。
天佑帝盯着他脸看了几息,突然朝侍卫摆了摆手。
侍卫松开三皇子,三皇子一下越过天佑帝,冲进了寝殿。
恰在这时,横在内殿和外殿之间的屏风轰然倒塌。宸妃病重的身体软软倒地,脖颈上被白绫缠覆,四周被双手十指挠破,白绫上斑斑血痕。面色清白,双眼原睁,死不瞑目……
那死状实在太过血腥和残忍。
三皇子瞳孔放大,浑身震颤,猛得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也随之一软,整个栽倒在地。
暗卫上前,虚搭了一下他的脉,朝天佑帝道:“陛下,三皇子气血攻心,昏死过去了。”
天佑帝看也没看他,冷声道:“将宸妃尸首处理掉,宸妃宫里的宫人一个不留。三皇子就关在宸妃寝殿,不必管他!”换句话说,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走出了紫和宫。
冯禄和禁卫军连忙跟上,留下的侍卫和宫人则着手料理紫和宫的事。
这一夜,紫和宫的哭声震天。
临近几个宫殿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没敢出来打探。
次日,五皇子天蒙蒙亮就起了。
赵嬷嬷提了食盒在外头等候,待他洗漱完,主仆二人就快步往慎刑司去。
慎刑司的人也没为难他们,肃声道:“陛下只让五皇子一人进去,其余人在外等候吧。”
赵嬷嬷只好把手里的食盒和干净的衣裙都给了五皇子,嘱咐他道:“让娘娘放宽心,定会没事的。”
五皇子嗯嗯点头,左右手都拿满了东西往牢房去。牢房昏暗,被关了两日的云嫔浑身脏兮兮蹲在牢房的角落,看上去凄凄惨惨的。
五皇子喊了声母妃,眼眶又有些红。
云嫔见他来,立刻跑到他面前,隔着牢房的门急切问他:“是不是你父皇知道母妃冤枉,让你来接母妃出去?”
五皇子抿着唇迟迟没说话,云嫔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
五皇子赶紧又道:“父皇既然许儿臣来看您,肯定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看守的人将牢门打开,他提着食盒进去,把饭菜拿了出来,又拿了筷子递到云嫔手上:“母妃,您这两日饿了吧,快吃,嬷嬷刚从御膳房拿的。”
云嫔捏着筷子,看着碗里丰盛的菜肴,忽而就哭了起来:“呜呜……这不会是断头饭吧?”